0140 出行

　　  屋子裡李若拙已經收拾妥當，坐在榻上等著。

　　  小嬋進來道：「小姐，大總管說沒有車，不讓咱們去。」

　　  李若拙道；「我不是有兩匹馬嗎？咱們騎馬去，讓總管大人背馬。」

　　  小嬋答應著，又出去了，到了外間想叫小蟲，這才發現小蟲已經跑了。

　　  小嬋搖搖頭，自己沿著這一上午時間熟悉下來的路到了外院。

　　  「大總管。」

　　  吳剛正在算帳的筆一頓，泄了口氣，慢慢站起來。

　　  小嬋已經推開門；「總管大人，小姐說了，那就不坐車，小姐的馬呢？我們回來的時候，小姐帶回來兩匹馬，您知道吧？」

　　  「知道，小姐回來的所有東西大人都移交給在下了，不過小嬋姑娘。」吳剛說道這裡嘆息一聲，那聲音很大，小嬋都聽見了。

　　  小嬋道：「大人，您不高興啊？什麼事想不開？這日子高興也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您可得好好開導自己啊？」

　　  吳剛：「……」

　　  好像沒有眼前這個人，人生能美好許多。

　　  他道：「小嬋啊，大人的意思是不讓小姐出門，不是因為馬車，你明白嗎？」  

　　  小嬋愣了，杏眼十分無辜的瞪著。

　　  「大人竟然是這個意思？」

　　  吳剛點點頭；「所以你們不能出門。」

　　  小嬋眉心輕攏；「那大人為什麼不直說？還說家裡馬車不夠？」

　　  吳剛：「……」

　　  「是我傳話傳的有問題，不過大人也說了不讓你們出門，您還是回去吧。」

　　  小嬋渴望出門已經興奮了一早上了。

　　  聽了吳剛的話，猶如炎熱的夏季被人從頭頂潑了一盆冰水，透心涼。

　　  她心灰意冷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外院距離後院隔著長長的通道，過二門，過道，穿堂，迴廊。

　　  原來這麼遠啊。

　　  小嬋回到屋裡，眼淚都流出來了。

　　  才知道為什么小蟲不跟她去了，這樣來回折騰，好累啊。

　　  小嬋走到李若拙面前，一臉委屈道：「小姐，我不走了，反正總管就是不讓我們出去，再跑幾趟也是白費。」

　　  李若拙想了想：「把我的披風拿來。」

　　  披風是短毛的，屋裡有火炕，不出門也用不到披風。  

　　  小嬋看著小姐：「您要做什麼？」起初還有些不解，後目光漸漸變成期待。

　　  李若拙道；「小姐要出門，只是跟他們打個招呼，誰管他們同不同意，不給車馬，咱們走著走。」

　　  小嬋聽了立即破涕為笑：「上山下水咱們都不在話下，還怕走那幾步路嗎？」

　　  李若拙和小嬋換好了衣服走出房門。

　　  小蟲和小心兩個腦袋趴在廂房的門口看著。

　　  李若拙視而不見往前走，小嬋對小蟲揮揮手；「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二人到了二門口，看門的婆子見到李若拙，一愣，看向她身後的小嬋：「小嬋姑娘，您自己來回跑了幾趟，這怎麼還帶小姐出來了？」

　　  小嬋道：「是小姐帶我出門的。」

　　  婆子跟小嬋說話之際，李若拙已經過了二門。

　　  小嬋跟婆子揮揮手；「回來給您帶好吃的。」

　　  婆子追出去：「你們去哪啊？」

　　  前面的人腳步不停，根本沒有人回答。

　　  婆子想：「或許又去見總管大人吧。」沒在意，搖搖頭又回到門房裡了。  

　　  接下來李若拙和小嬋一路無阻到了外院門口。

　　  看門的門子並不認得後院的人。

　　  見兩個女子大步走來，身姿英氣卓然。

　　  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個，一身白綢暗紋的長披風，身材修長，陽光一照，暗紋如金子灑在白雪上，十分好看。

　　  他愣了一下。

　　  因為披風把人裹著，一見就知道身份不凡，他不敢看臉，忙看向身後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藍色素麵小襖，下身是蓬鬆的石榴裙。

　　  這是下人打扮。

　　  不過女子相貌俊俏，未曾說話，那喜氣的笑容就能把尷尬的氣氛熔化了。

　　  門子走出來把手一伸：「二位的對牌。」說話也十分客氣。

　　  小嬋看著自家小姐。

　　  「還要對牌啊？」

　　  大院子裡的人出門辦事，當然要對牌。

　　  李若拙走向大門自己去抽栓。

　　  門子：「……」他大步跑過去；「沒有對牌是不可以出門的。」

　　  李若拙已經從門縫裡鑽出去。  

　　  門子：「……」

　　  小嬋見小姐已經出去了，瞪著眼睛一衝，把門子撞了個跟頭。

　　  「你們這是硬闖。」

　　  門子回過神來怒氣沖沖的看著小嬋。

　　  小嬋：「哎呦」一聲，跳出去趕緊把門關上。

　　  門子氣的趕緊去開門。

　　  等門開了，兩個人已經下了台階。

　　  門子追出去：「你們別走，我要告訴門主大人。」

　　  小珊跟在李若拙後面，見人馬上要追上來。

　　  嚇得叫道；「小姐，怎麼辦？」

　　  李若拙沉聲道；「打一掌。」

　　  小嬋不假思索向後推了一掌，一股強烈的氣流立即涌過去，門口的塵土敗葉全部被捲起來，前方一陣混沌，門子啊啊大叫：「殺人了！」屁滾尿流往回跑。

　　  小嬋忙收了掌。

　　  見門子沒出來，她回頭追上小姐：「管用。」

　　  李若拙：「……」

　　  「你下次再不好好練功，不能做到收放自如，早晚要害死人。」  

　　  小嬋臉頰一紅。

　　  出了街道，李若拙和小嬋回過頭，見家人沒有追來的。

　　  小嬋不安道；「那門子會給咱們告狀嗎？」

　　  李若拙道：「他肯定先去通知外院的人，吳剛總管一定會聽說，吳總管不願意驚動門主大人，頂多自己來追，不過他不見得能追的上。」

　　  小嬋哈哈笑道：「那咱們可自由了。」

　　  李若拙抬起頭望著坊間蔚藍的天空，辛歌城，她真的回來了。

　　  每個坊的門口，都有車輛可以僱傭，不過此事人們出行十分不方便，所以車費要比吃穿的費用貴很多。

　　  李若拙找了一輛牛車的車夫要僱傭：「去青龍街。」

　　  那車夫一臉震驚：「哪裡？」

　　  「青龍街。」

　　  車夫趕緊擺手：「小姐不常出門吧？這青龍街了不是隨便能去的。」

　　  小嬋豎起眉頭：「給你錢還不去？不去拉倒，我們僱傭別人去。」說著拉住李若拙。

　　  那車夫道；「你們就算把城裡所以車夫叫來，哪怕給五千金，也不會有人去，不信你們就去僱傭吧。」

　　  小嬋一臉不信任：「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去青龍街？」

　　  然後又看向自家小姐；「小姐，青龍街到底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