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1 虧心事

　　  小嬋一邊處理著自己的傷口，一邊想秦氏的話，那就讓她自殺好了。

　　  不過她不敢說。

　　  見李迅達面上很緊張秦氏，看著她的眼神卻十分嚴肅，她暗暗吐吐舌頭。

　　  走上前一步道：「大人，別說您不處死奴婢，如果不讓秦夫人給我家夫人磕頭，奴婢都不會給小珊小姐醫治。」

　　  這意思，她還有脾氣了，比秦氏更有脾氣。

　　  張真人看的雙目放光，李家的婢女，真特別啊。

　　  秦氏紅著眼睛盯著小嬋：「你休想，我女兒就是死，也不會用你醫治。」

　　  小嬋道；「那就等死好了，除了我，誰也治不好。」

　　  「你胡說。」秦氏已被氣到發瘋的邊緣，大喊著。

　　  小嬋指著張真人：「不信你問真人，他都治不好，還會有希望嗎？」

　　  如果說有，那就是他技不如人，如果說沒有……

　　  張真人看了一眼秦氏，然後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女孩子，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樣子，怎麼把他還套進來。

　　  「這個？這個嘛……」張真人猶豫一下道：「我們的賭約還算。」  

　　  小嬋對他笑了笑。

　　  然後看向李迅達：「大人，這家到底是您說了算，還是秦夫人說了算？要是秦夫人說了算，奴婢跟小姐也不待了，您直接把我們趕出門算了。」

　　  李迅達瞪著眼睛：「又胡說，這家是姓李的，我才是一家之主。」

　　  小嬋嗯了聲：「那您說吧。」

　　  李迅通道：「大哥，大嫂先進門，夫人給她磕個頭也不為過啊。」

　　  成親的時候，都沒有讓秦氏給姜氏的排位磕頭。

　　  那時候因為有一對雙生子孩子，自己太高興了。

　　  李迅達突然想起往事，感覺還真對不起老妻，側頭看向秦氏，道：「這些年來，你對風華，確實有些不敬，你也該給她磕個頭上柱香了。」

　　  秦氏呆若木雞。

　　  李迅達怎麼敢讓她給姜氏上香磕頭？

　　  不，他還改了稱呼，以前都叫姜氏，現在叫起小名來了。

　　  秦氏怒喊著：「我不，李迅達，你說出這樣的話來怎麼對得起我？」

　　  李迅達道：「我如何對不起你了？你看誰家續弦夫人不要給先夫人磕頭上香？你一直都沒做過，並不代表你就對了，這些年你也太逍遙了，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秦氏一噎，話雖如此，可是她怎麼可以給吳氏磕頭上香，那不是生生的矮了一截？

　　  李迅達看她哭哭啼啼，沉下臉道：「你成何體統，真人還在呢。」

　　  忘了院子裡還有外人呢。

　　  張真人擺著手道：「無妨無妨，您們就當沒有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眾人：「……」

　　  李迅達隨後又對秦氏道：「再說，是給小珊治病，你真想眼睜睜看著女兒病的起不來？」

　　  秦氏又是一噎，想了想道：「今日她能讓我給人磕頭，明天不就會把我們母子趕出去？」

　　  「誰敢？」李迅達道：「這是我的家，一切都是我經營來了，我的妻子兒女，誰敢趕出去？」

　　  這意思李若拙也是她的女兒。

　　  小嬋不能將他們趕出去，她們也難以將李若拙和小嬋趕出去。

　　  秦氏臉黑的能滴出墨水來。

　　  道：「我還是接受不了。」

　　  李迅達道：「我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一個人如果想在房頂開扇窗，直接說要開窗，肯定所有人都反對，但是如果提出要把房子拆了，然後再說在房頂開扇窗，那些反對的人就會欣然應允。  

　　  小嬋聽了李迅達的回答，再想起小姐交代她的話。

　　  想，這次一定會讓秦氏磕頭。

　　  秦氏為了李小珊，又拗不過李迅達，只能委曲求全。

　　  不過她一想，又有了別的主意，擦著眼淚道；「大人，拜祭姜夫人，還要準備好些東西，小珊病的這樣厲害，如何能拖延，不如讓小嬋先給小珊治病，我那邊準備著。」

　　  然後等病好了，她就可以賴帳。

　　  秦氏的招數李若拙早就告訴過小嬋。

　　  所以小嬋並不意外，點頭道：「好。」

　　  因為李若拙告訴她見好就收，秦氏磕不磕頭，姜氏都感覺不到，提出這些話來，不過是讓姜氏和李迅達長點記性，尤其是李迅達，別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小嬋突然間變得好說話了，李迅達滿意的點著頭。

　　  道：「如果你能治好小姐，大人我重重有賞。」

　　  小嬋眼睛一亮：「大人您說的是真的？」

　　  李迅達點頭：「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小嬋伸出自己受傷的手：「您說會袒護奴婢的，可是把奴婢打傷了。」  

　　  看著那新鮮傷口且有些內疚的李迅達：「……」

　　  這時秦氏眉心蹙氣，道：「好了，給小姐治病要緊，你要是治不好，咱們可就另說了。」

　　  說到最後一句，她目光微斂，聲音像是從嗓子深處發出來的，極具威嚴。

　　  小嬋打了個激靈。

　　  然後看向李迅達。

　　  李迅達微微頷首；「所以你要拿出你的真本事。」

　　  要醫治，得先看病人，小嬋跟著李迅達身後，進了李小珊的廂房。

　　  張真人是打了賭的，當然也跟進去。

　　  隨後是李迅通。

　　  秦氏走在李迅通身後，帶她要邁進門檻的時候，拉住她的衣角；「姑奶奶，你是想好了要跟我作對？」

　　  李迅通一驚，秦氏是故意單留下她？

　　  她笑道：「夫人，我哪敢跟您作對啊，您說什麼我不懂。」

　　  「叫我夫人，叫姜氏嫂子，親疏立見，好，李迅通，既然你那麼向著那邊，以後你生活不順，可不要怪我。」

　　  李迅通心中咯噔一聲。  

　　  秦氏推開她，逕自進了房門。

　　  房裡，小嬋，李迅達和張真人都在李小珊床前站著，李小珊雙目微瞌，似醒非醒。

　　  小嬋看了一眼，裝模作樣摸起她的手腕，學著小姐的樣子，眉心微蹙，屏氣凝神。

　　  過了好一會，李迅達見她還是保持切脈的姿勢，道；「很嚴重？」聲音有些顫抖。

　　  秦氏和李迅通都已站到屋裡了，加上張真人和柳嬤嬤，目光都看向小嬋，一臉期待的樣子。

　　  小嬋放下李小珊的手，看向張真人：「真人您說小姐這病是怎麼得的？」

　　  張真人先生一愣，後一甩袖：「現在輪到你了。」

　　  「對哦，您也沒看好。」

　　  張真人：「……」

　　  小嬋隨即看向李迅達：「小姐這病，是做了虧心事驚嚇來的，要想治好病，得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這叫解鈴還須繫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