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7 識破
吳氏站起來數落丫鬟；「怎麼那麼不小心，毛手毛腳的，自己去領罰。」
丫鬟稱是，不過沒走，看著李若拙道；「不知小姐燙傷了沒有？」她鎮定自若，語氣中並沒有抱歉。
李曉珊道；「沒關係，湯沒那麼燙了。」一邊說著，一邊幫李若拙擦著裙子，表現的極其關心。
李若拙心中大怒，不燙一會讓她嘗一嘗。
秦氏這時道；「還擦什麼，去換一身過來。」
李曉珊不好意思的看向眾人，然後低下頭：「娘，阿拙的丫鬟忘了給阿拙拿衣服，女兒也沒想起來。」
李若拙在眾人眼裡有些痴傻，全靠別人伺候。
吳氏道：「這也怪不得你，你又不是慣會於伺候人的。」
李若拙突然想到小嬋，小嬋在的話，知道自己被這些人冤枉，一定要氣炸了。
隨即吳氏道：「我看阿拙跟夢兒身材差不多，我正好給她做了一條新裙子，給阿拙換上吧。」
何老夫人那邊點點頭。
李若拙看何大夫人臉上冷漠，至始自終都沒看她一眼。
秦氏讓李曉珊帶李若拙去換衣服。
吳氏道：「我帶她們去，裙子讓我人放到柜子里了，怕她們找不到。」
這時在吳氏身邊的何雲夢突然站起，道；「我知道裙子在哪，娘，我帶表姐和表妹過去。」
她說著，就要走。
吳氏臉上很焦急：「夢兒……」突然一頓，見眾人都看向她，一笑道：「你陪祖母聽戲，娘去就行了。」
何雲夢並不甘心的樣子，讓吳氏臉上十分為難。
李若拙心想，一定是何雲夢也知道了這件事，但是吳氏並不想讓她攙和其中。
如此保護自己的女兒，就說明這件事肯定對女子名聲有虧。
李若拙已經隱隱猜測到了，她們一定是想把他跟胖子湊成對。
李曉珊拉起她的手道；「姨母，我能找到，你們都不用去了。」說完帶著她就走。
鑼鼓聲又恢復了方才的熱鬧。
後面並沒有人跟來。
等她們走出園子，走在通往吳氏院子裡的夾道上，天空中的雪漸漸飄大了，洋洋灑灑，落地一片雪白，四周像是砌起童話世界。
李若拙伸手接著雪花：「哇！」
「哇什麼哇？一會你就哇不出來了，快走。」
李若拙被李曉珊拽了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她嗚嗚哭著。
李曉珊不耐煩道；「你可真煩人，一會就到了。」
李若拙指著路旁的樹枝：「我要。」
那枝頭存了雪，銀裝素裹，十分好看。
李曉珊道：「折下來就沒了，你要來什麼用？」
李若拙還是指著：「我要。」
李曉珊不理她，抓著她的手腕快速向前走，她動用輕功，李若拙有些跟不上，踉踉蹌蹌幾次要摔倒，好在這段路並不長，很快他們就到了吳氏的院子。
院子裡下人不知道都去哪了，也是，今日主子過壽，院子裡還有戲班，應該都躲懶去了。
等李曉珊拉著李若拙進了玄關，終於看見了一個丫鬟。
李曉珊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丫鬟穿著粉紅夾襖，點著頭：「都準備好了。」
李曉珊放鬆一笑，回頭看了看李若拙。
李若拙也對著她笑。
李曉珊不屑的哼了一聲：「傻瓜。」
然後把李若拙帶到左邊小暖閣。
這裡李若拙很熟悉，那張床榻，上次來的時候還躺過。
李曉珊拉她坐在靠西的火炕上，然後對外面丫鬟道：「拿來吧。」
丫鬟端上一碗杏仁茶。
李曉珊接過來遞給李若拙；「喝吧，你不是愛喝杏仁茶嗎？」
這茶杏仁氣味極其濃郁，是正常衝量的三四倍，如此計量，一定是為了掩蓋什麼，李若拙仔細聞了聞，心中暗暗發笑，是美人醉的氣味。
美人醉聽著好聽，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迷藥，最常見的迷藥，三四級醫師就能提煉出來。
不過常見也是分地方的，迷藥提煉複雜，又常是害人的東西，一般人家拿不到。
但是何家的三夫人嘛，應該沒什麼問題。
李若拙將杏仁露推給李曉珊：「姐姐喝。」
李曉珊一愣，隨即道：「給你的。」
李若拙搖搖頭；「裙子髒了，換裙子。」
李曉珊低頭看著她的雲錦，挑眉道：「不用換了，反正一會也得脫。」
李若拙不明就裡的看著她。
李曉珊看著杏仁茶：「你不喝嗎？涼了就不好喝了。」她神色有些焦急。
李若拙道：「姐姐好，好姐姐，給姐姐喝？」
李曉珊蹙眉：「什麼好姐姐？」
上茶的丫鬟沒走，低聲道：「小姐，她的意思是不是跟您要，要跟您一起喝。」
李曉珊想了想，對丫鬟道：「再上一碗來。」
丫鬟又端了一碗杏仁茶，李曉珊抿了一口道：「我喝一口，你喝一口。」
李若拙抬頭看著她，神色蔫蔫的：「姐姐，我要花花。」
「什麼花花？」
「我要花花。」
見李若拙扁著嘴，好似要哭的摸樣，李曉珊氣得喘息沉重：「你到底喝不喝啊？」
李若拙泫然欲泣：「我要花花。」
丫鬟這時在一旁催促：「小姐，三郎君的藥已經喝了，一會藥效上來。」
李曉珊端起杏仁露要給李若拙灌下去，李若拙手劃拉著，一個勁的要花花。
李曉珊怕她打破了茶碗，無奈把杏仁露交給丫鬟；「看好了，我去給她找花花。」
丫鬟道；「什麼花花？」
李曉珊道：「別管了，我一會就回來。」
李曉珊氣鼓鼓的出去了，腳步很快，她走後，丫鬟歪著頭看著李若拙，目光十分好奇。
李若拙也歪頭看著她。
丫鬟一笑，去對面柜子上取東西：「給你找果子吃，一會你把茶水乖乖喝了，很好喝的。」
李若拙趁她轉身之際，將兩杯杏仁茶換了個地方。
丫鬟裝好了果盤端給李若拙，放在杏仁露一旁，李若拙手放在小几上，神色羞赧的看著丫鬟，然後又看看精緻的小點心。
丫鬟一笑，遞給她一快，李若拙捏在手裡把玩，一邊低頭晃著小腿，輕哼著不知名的歌。
她不鬧，丫鬟也不強迫她做什麼。
二人安靜的坐了一會，李曉珊就回來了，手裡舉著枯枝。
丫鬟看了一愣，心想，這是什麼花花？
李曉珊將枯枝遞給李若拙：「給你的花花，雪都化開了，我就說不好看。」
李若拙嘟著嘴接過去，晃了晃，扔到地上了。
李曉珊剛要罵她，丫鬟道：「小姐，時辰差不多了。」
李曉珊忍住怒氣，端起杏仁茶：「你喝不喝？」
李若拙慢慢拿過靠近自己的拿一碗，怯生生的看著李曉珊：「姐姐喝，我就喝。」
李曉珊很痛快，將一碗茶一飲而盡。
李若拙端起茶碗仰頭灌著自己，實則是為了將茶碗蓋住臉，不然她怕自己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