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 要落腳
武師把誠孝公扶起來,前前後後檢查著他有沒有受傷,李若拙摔倒的時候正好靠在背筐上,她斜躺著看著誠孝公,輕輕撣灰的動作是那麼的雅致溫柔,真可謂蕭疏神舉,湛然若神。
他怎麼來這裡了?
是來找自己的還是別的原因?
李若拙看得有些出神。
「喂,你誰家孩子?看什麼看?是不是敵對,偷襲我家主公的。」又是那個兇巴巴的武師。
李若拙看向誠孝公:「叔叔。'
那武師:「……」
「我說你這個孩子到底誰家的?誰是你叔叔?本人是士,看見我手裡的劍了嗎?」他舉起來晃了晃:「士,貴族,怎麼會有你這土包子的侄女,再者說,我才十八歲好不好?你多說叫我哥哥。」
李若拙:「……」
她看向誠孝公,聲音委屈的叫著:「叔叔。」
明白過來的武師:「……」
回頭看著自己的主子。
誠孝公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如玉,他看向武師道:「讓,不要嚇到她了,她應該沒有惡意。」
這武師的名字叫做豫讓,是誠孝公的四大侍衛之一。
豫讓回頭看向誠孝公:「主公怎知她沒有惡意?就因為她看起來很可愛好吃嗎?」
好吃?!
李若拙:「……」
誠孝公不答,低頭看著李若拙。
李若拙想了想忽地大哭起來:「嬋,嬋……疼,疼。」
豫讓劍眉凜起:「你到底是饞了還是疼了?」
李若拙:「……」
哭都忘了調了。
她委屈的揉著眼睛,還是大喊:「蟬……蟬……」
豫讓微微一愣,下一刻黑了臉:「誰饞?你說誰饞了?我說你好吃不過是打個比喻,說你可愛罷了,誰饞?士可殺不可辱,我可不是貪食之人。」
李若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誠孝公張了張手掌,想對豫讓說什麼,不知為何又算了。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聲音:「小姐,小姐,是你叫我嗎?」
李若拙回頭喊著:「蟬,蟬,我疼了,我哭了。」
一個大驚失色的腦袋從荊棘那邊鑽出來,身後背個布袋子,挎著大步風一般的跑過來:「小姐,您沒事吧。」
豫讓見這小姐還有幫手,立即起了防備之心,做了個防禦的動作。
誠孝公在他身後淡淡道:「她們兩個,都沒有真元。」
豫讓道:「不可掉以輕心,六階以上的人就可以很好的隱匿自己的真元氣,萬一她們是頂級高手呢?主公您也知道,您現在不如我。」
誠孝公用很無語的目光看著他。
李若拙耳朵很靈,儘管他們對話聲音很低,但她還是聽見了。
她心想誠孝公的脾氣可真好,這種家臣能活到十八歲,真是得感謝主公的寬容。
小嬋把李若拙扶起來,仔細問她哪裡疼,李若拙又搖頭不疼了。
小嬋見她小手髒兮兮的,裙子也刮壞了,屁股上也是泥,不滿的看向誠孝公和豫讓:「你們兩個幹什麼欺負我家小姐?」
誠孝公一愣。
豫讓一臉不忿道:「我還沒審問你們呢,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偷襲我家主公?」
小嬋只是怕管家和管家娘子,因為他們是無極門的人,能管得著她,其他人她可不怕,她哼道:「哎呀,我好好的撿我的松子,誰害你家主公幹什麼?你家主公好啊?值錢啊?長得美啊?」
豫讓臉都黑了:「你自己看。」讓出身子把誠孝公閃出來。
小嬋抬頭一看,瞪大了眼睛:「是很美啊。」
李若拙:「……」
誠孝公尷尬的咳嗽一聲。
豫讓一哼:「我家主公就是美,怎麼樣,你們承認你們是刺客了吧?」
小嬋道:「我是撿松子的,誰刺殺你家主公了?」
豫讓一指李若拙:「她。」
李若拙往小嬋身後躲了躲,叫著小嬋的名字:「蟬……」
豫讓蹙眉:「還一個勁的說我饞,我是士,貴族,不是什麼都吃的,誰饞?誰饞?」
小嬋被他氣勢洶洶的樣子逼得直往後縮脖子,她點點頭道:「我蟬,我叫小嬋,我家小姐是在叫我,不是說你饞。」
豫讓:「……」
李若拙捂著嘴咯咯笑。
誠孝公見屬下鬧的實在不成樣子,道:「問問她們何處可以落腳?」
豫讓看了看小嬋,見她目光坦然,樣貌天真,村姑打扮,真的不像什麼壞人,說話的時候右嘴角還有一顆小虎牙,十分嬌俏可人,沉吟一下道:「你們是附近的村民嗎?」
他緩和了語氣,小嬋就忘了方才有人對她吼了,指著山下道:「那裡就是我們村子,我不是村民,我是丫鬟。」
豫讓蹙眉嘟囔著:「丫鬟是不是村民有什麼關係?」他回頭看向誠孝公,目光帶著請示。
誠孝公微微頷首道:「讓她們帶我們下山,就在她家落腳。」
李若拙聽了心中一動,他為何一定要在她家落腳呢?
豫讓走近小嬋道:「我家主公勞頓一天,要到你家中歇腳,你帶路吧。」
小嬋大驚:「我不能帶路啊,我是丫鬟,我說了不算,我不能收留你們。」
豫讓問道:「那誰是主子?」
小嬋看向李若拙:「小姐是主子,可是小姐說了也不算。」
豫讓不耐煩道:「小姐說了也不算,丫鬟說了也不算,那誰說了算?」
「管家,管家和管家娘子說了算。」
小嬋誠懇的點著頭。
豫讓道:「那管家和管娘娘子在哪?帶我去見他們,我家主公要在你家落腳。」
小嬋再次搖頭:「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沒看小姐弄髒了嗎?到了管家娘子面前我會挨打?」
「她還會打你?」
「當然了,狠狠的打。」
「打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
誠孝公再次咳嗽一聲,打斷豫讓的話:「拿些錢出來給她。」
豫讓哦了聲,找著腰間,從荷包里拿出十貫錢,想了想又掏了荷包:「這個也一併給你了,帶我去見你們管家。」
李若拙用眼睛瞄了瞄,是一對拇指大小的珍珠。
小嬋高興的接過錢幣,把珍珠還給豫讓:「這個沒用,這些錢倒是可以讓娘子高興。」說著拍拍李若拙身上的泥土:「走吧,我帶你們回去。」
林若拙眼看著豫讓將珍珠收起來,這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