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獄
慕子奕的臉色變了,眼裡有不可置信和微微驚駭。
他的確沒想到,蘇淺瓔竟會猜到他是求太后給的懿旨才調動的金甲衛。
「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危言聳聽。」宜清公主森然冷冽道:「你不僅蔑視本宮,還意圖弒父。似你這等忤逆不孝之人,早該五馬分屍。幸虧母后慧眼,及時發現了你的真面目。皇兄聖明,知曉你是這等小人,必不會容你逍遙法外。」
太后雖然常年退居佛堂清修不問世事,但她乃是太后的小女兒,自幼受寵,如今她受了委屈,太后怎會坐視不理?皇上若問起來,自有太后從中斡旋。
慕子奕聽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頓時顧慮全消。
「蘇淺瓔,你別怪本王無情,是你自己生不逢時。」他嘴角噙起森冷的弧度,「把她抓起來——」
鎖煙立即上前擋在蘇淺瓔面前,怒道:「放肆…」
「鎖煙!」
蘇淺瓔抬手制止她。
看了一眼周圍的金甲衛,淡淡一笑。
「好,我跟你們走。」
鎖煙立即回頭,「姑娘?」
蘇淺瓔神容淡然,「慕子奕,記住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
慕子奕只以為她窮途末路逞口舌之快罷了,因此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快把鸞佩交出來,別逼本王讓人搜身。」
鎖煙氣得渾身發抖。
蘇淺瓔始終淡然自若,「我渾身都是毒,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大可以來搜一搜。」
慕子奕眯了眯眼,倒是有些猶豫了。
趙語心道:「表哥,得先廢了她的武功,否則她還是會逃。」
蘇淺瓔猖狂的資本不就是武功麼?如果廢了她的武功,看她還怎麼囂張。
「這個,我早已準備好了。」
慕子奕一抬手,立即有人送上一個托盤,他從上面取下酒杯,道:「這是化功散,只要你把這個喝了,本王可以不給你戴枷鎖。」
欺人太甚!
蘇淺瓔眼中冷光一閃,一抬手,捏住了趙語心的脖子。
「啊,心兒——」
宜清公主尖叫,下意識的要衝上去,被趙志遠一把拉住。
慕子奕臉色沉了下來,眼底隱約有一絲驚駭。
剛才他幾乎都沒看見蘇淺瓔是怎麼出手的,趙語心就已經落入她手中。
「心兒…蘇淺瓔,你要做什麼?快放開她…」
宜清公主怒視,對周圍的金甲軍吩咐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殺了這個賤人,殺了她——」
金甲軍都看著慕子奕,等待他的吩咐。
慕子奕冷著臉,「蘇淺瓔,你可知道,挾持郡主是什麼罪?」
蘇淺瓔淡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反正你們給我定了那麼多條罪狀,再多一條也無妨。」
「你——」
慕子奕眼中怒火熊熊。
蘇淺瓔已經鬆了手,趙語心立即栽倒在地。
宜清公主忙吩咐人去扶她。
「心兒,你怎麼樣?有沒有摔著?」
趙語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捂著胸口不斷咳嗽,眼神里全是惡毒和仇恨。
「表哥,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她要殺我,她要殺我——」
慕子奕盯著蘇淺瓔,忽然道:「你師父到底是誰?」
「你不配知道。」蘇淺瓔拍了拍手,道:「走吧,去皇宮還是刑部?既然都調動金甲軍了,你也不能隨便處置我,三堂會審的結果也得皇上說了算。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越界。」
她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很好奇,這天熙朝的江山,究竟誰做主。」
慕子奕臉色沉如鍋底。
蘇淺瓔說得很對,但凡出動皇營軍,那必然是殺頭的大罪,必須得經過三堂會審,最後還得請父皇下旨才能定罪。
所以他今日出動金甲軍的本意並非是要抓蘇淺瓔,只是想要威脅她交出鸞佩。本以為蘇淺瓔不過一個弱女子,就算武功高強,但沒任何背景,孤立無援之下只得妥協。卻沒想到,她竟真的不害怕牢獄之災。
如今陷入進退兩難的,倒是他了。
「奕兒,你還猶豫什麼?」
宜清公主安心事情有變,冷聲催促。
「到了刑部,酷刑之下,我看她還怎麼嘴硬。」
慕子奕眼中精光一閃,只要把蘇淺瓔關進了刑部,拿到她的認罪書簡直太過容易。反正趙志遠已經捨棄蘇淺瓔,一個無全趨勢的弱女子,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一番思量過後,他當即下令。
「把她帶走。」
「不用,我自己走。」
蘇淺瓔擺了擺手衣袖,往前走。
「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鎖煙立即跟上去。
蘇淺瓔頓了頓,輕嘆一聲。
「跟著我,委屈你了。」
鎖煙連連搖頭,「不委屈。」
慕子奕冷眼看著她們主僕情深,「一起帶走。」
「慕子奕。」蘇淺瓔忽然道:「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慕子奕冷笑,「別再跟本王玩花招,這一次,沒人能救得了你。」
蘇淺瓔淺笑,「很快,你就會為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對我道歉。」
慕子奕笑了,眼中滿是譏誚和憐憫。
「自負的人本王見得多了,這樣目中無人的倒是少見。」他語氣冷傲而不屑,「本王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倒是本王太過高估你了。」
他轉身,冷冷道:「走!」
蘇淺瓔也不解釋。
慕子奕太過自視甚高,以至於忘記了有句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很快,他就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
蘇淺瓔被抓走,最得意的自然是宜清公主和趙語心。
「娘,這次絕對不能再放過她了。」
趙語心面容狠厲,全然沒有往日的溫婉柔弱。
宜清公主冷笑,「放心,刑部大牢是什麼地方?進去了就別想出來。」
趙志遠轉身,「皇上很快就會知道淮王私自調動金甲軍,皇后肯定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那又如何?」宜清公主毫不畏懼,「母后已經下了懿旨,只要咱們證明蘇淺瓔犯下的罪行,奕兒身為王爺,保護大臣極其妻女理所應當,皇兄頂多斥責兩句罷了。蘇淺瓔一死,就再沒人能擋心兒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