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殺心
宜清公主抱著哭泣不止口中還在憤憤罵個不停的趙語心,眼神陰霾,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趙語心哭了半天見她沒反應,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看著她。
「娘,您怎麼了啊?您快我報仇啊,蘇淺瓔那個賤人,她…」
「站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聲音響起。
母女倆轉頭看去,卻是剛下朝回府的趙志遠。
「爹!」
趙語心哭著撲過去,委屈又憤恨的告狀。
「爹,您要為我做主啊,蘇淺瓔,她縱容賤婢,對我行兇…」
「心兒?」
趙志遠怔了怔,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頰上,沉了沉。
「先進去再說。」
「我不。」趙語心自出生起就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京城一干閨秀全都被她踩在腳底下,十五年過得順風順水,可謂從沒有吃過半點虧。可自打蘇淺瓔回來,她屢次處於下風不說,還弄得一身傷,這口氣,她如何能順得下去?
「爹,您答應過我的,鸞佩是我的,淮王妃的位置是我的。您說過我是您唯一的女兒,您只承認我的,你說過的!」
她眼神憤恨,美麗的面容被仇恨扭曲而變得醜陋。
趙志遠微微蹙眉,眼神因她強橫得稍顯命令的語氣變得有些不悅。
「你又去找你姐姐麻煩了?」
「是她自己…」趙語心下意識的撒潑,然而剛說了幾個字忽然一頓,猛然抬頭看著趙志遠,嘴唇蠕動,顫抖著肩說道:「爹,您在質問我?你質問我!爹,你從來不是這樣的,你從小疼我寵我,從來都捨不得讓我受一點委屈。可是現在,我被蘇淺瓔欺負了,你沒有過問一句話,卻為了她來質問我?」
她滿臉淚痕,眼神又是憤怒又是傷心,再加上臉上還有傷,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趙志遠眼中閃過愧疚,語氣低柔下來。
「沒有,爹沒有質問你。」他溫柔的拍了拍趙語心的肩,道:「別哭了,這裡這麼多人,看了笑話,咱們回去慢慢說。心兒放心,爹一定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的。」
趙語心抽泣著,哽咽道:「真的?」
「當然!」
趙志遠保證。
「那麼…」趙語心目光楚楚的看著他,用期盼的語氣說道:「爹會為我要回鸞佩嗎?」
「是,爹會為你要回鸞佩。」趙志遠眼中精光一閃,攬著她的肩一邊向屋內走一邊寬慰道:「你是爹的寶貝女兒,只要你想要的,爹都會幫你得到。」
趙語心這才破涕為笑,一笑臉就痛,頓時眼淚又出來了。
「爹,您要幫我報仇。」她想起方才被鎖煙扇的那一耳光就恨得咬牙切齒,「那個叫鎖煙的賤婢,我要她生不如死!」
趙志遠眼底划過一絲微光,道:「先不著急,等你姐姐交出鸞佩再說。現在鸞佩在她手上,萬一逼急了,說不定玉石俱焚毀了鸞佩,得不償失。」
趙語心立即柳眉倒豎,語氣又憤怒又心傷,「我沒有姐姐,爹,你說過的,永遠都不會讓她上族譜,永遠都不會!」
「心兒…」
「爹。」
趙語心撲通一聲跪在他腳下,淚眼淒淒的看著她。
「您說過的,我才是你唯一的女兒,其他人,什麼都不是。」她語氣哀婉,帶幾分顫音,聽起來柔弱又可憐。
「她霸占著表哥的鸞佩,霸占著未來淮王妃的位置,她霸占著本來就應該屬於我的一切,到現在,憑什麼來跟我爭,憑什麼?爹,您答應過我的事兒從來都不會反悔的,這次也一樣,對不對?」
她抓著趙志遠的手,目光殷切又頗有壓力。
畢竟是自己從小放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看她這模樣,趙志遠也心疼,伸手去拉她。
「先起來,地上有濕氣,跪久了膝蓋疼。」
「我不起來,除非您答應我。」
趙語心咬著唇,目光倔強而決絕。她就是要逼趙志遠,逼他一輩子都不承認有蘇淺瓔這個女兒。
宜清公主一直坐在邊上不說話,此時卻淡聲道:「心兒,你爹向來言出必行,答應過你的事,自然不會反悔。」
無形的高帽子一壓,趙志遠沒了退路。
他只得點頭,「你娘說得對,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一樣。」
趙語心眼底划過得意,這才借著趙志遠的攙扶站起來。
宜清公主吩咐道:「來人,帶郡主回去梳洗。」
「是。」
丫鬟扶著渾身狼狽的趙語心離去。
趙志遠看向宜清公主,多年夫妻,他自是了解這個女人的,「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什麼話就說吧。」
宜清公主想到今天在慈安宮母后的叮囑,臉色陰晴難辨。
她道:「蘇淺瓔不能留。」
趙志遠抬了抬眼皮,盯著她。
宜清公主眸色微冷,「她這次回來是為復仇。」
趙志遠依舊不說話。
宜清公主眼神更冷,「母后說,她知道十六年前的事。」
趙志遠波瀾不驚的神情皴裂,眼神里風雲浪卷,犀利的看向宜清。
宜清公主勾了勾唇,眼神冰冷森寒。
「你以為母后好端端的怎會突然病倒?呵~她可真是有本事。」她眼神里掩飾不了的恨意如洶湧的潮水,「這麼一個毒瘤,絕對不能留下。無論是為了心兒,還是為了你的前程。」
最後一句話,讓趙志遠眸色頓時加深,冷意環繞。
宜清公主繼續道:「母后已讓人去調查她,她在外十六年,我們對她絲毫不了解,所以才會屢次吃虧。」她驟然目光如火,陰狠道:「先廢了她的武功,然後派人日夜監視。如果她有同夥,一網打盡,如果沒有,就將她困死在落梅居。」
趙志遠目色暗沉,淡淡道:「安排幾個丫鬟過去伺候她。」
宜清公主怒意剛起,忽然反應過來。
「你是說…」
趙志遠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化功散加上無色無味的芳尾花的花汁,只需七天,功力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