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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車中溫情

    有了之前的插曲,再也沒出任何意外,這也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而玉初和蘇淺瓔之間的親密的互動,也被所有人盡收眼底。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罷了。

    重音這邊的不少大臣都有些擔憂。

    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即將舉行,屆時就是一國之君。看他對這個蘇姑娘的態度,擺明了是不會放手。再加上一個不安分的舜英公主,搞不好,就因此和玉照交惡了。

    眾人各有心思,宴會嘛,總是有那麼幾分壓抑和沉悶。

    蘇淺瓔本就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如今倒好了,自顧自的吃眼前的美味佳肴,其他的,不管!

    玉初在旁邊給她布菜,視各種目光於無物。

    寧曄面色如常,目光偶爾看向蘇淺瓔,也毫無波瀾。

    舜英一貫的慵懶隨意,不時的和蕭懷離調情,旁邊的人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有了上次在公主陳家小姐的前車之鑑,再也無人敢於挑釁蘇淺瓔。所以宴會就這樣壓抑尷尬,而相安無事的一直進行到結束。

    

    已是亥時三刻。

    玉初牽著蘇淺瓔的手走出天波殿,寧曄笑吟吟的說了一句。

    「重音國名勝古蹟頗多,瓔瓔可否有興趣?」

    蘇淺瓔還沒說話,玉初便道:「寧太子盛情難卻,我等本該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殿下的登基大典快到了,大約來不及去欣賞重音國的國土風貌。日後若有機會,本王一定攜王妃叨擾殿下。」

    蘇淺瓔眉頭又跳了跳。

    寧曄是想找藉口將她留在重音國,近水樓台先得月嘛,而且這個理由很合理。玉初更厲害,言語間直接宣告主權。

    前腳寧曄才盛情相邀,他後腳就來一個攜王妃叨擾。

    就差沒直接說她倆以後會是夫妻關係了。

    這兩人每每一對上就是各種綿里藏針,暗潮洶湧。蘇淺瓔覺得,自己又成了夾心餅乾。

    尤其是,在看見寧曄笑容可掬的臉的時候,她更是在心中嗚呼哀哉。

    「好。」寧曄不動聲色,繼續溫和的微笑,「本宮期待那一天的道來,一定會好好招待王爺,一盡地主之宜。」

    蘇淺瓔嘴角抽了抽。  

    瞧瞧那無懈可擊的笑容,瞧瞧那張完美得無法用形容詞來描繪的臉,這才是影帝的標準啊。

    「殿下客氣。」

    玉初神情淡漠,「時間不早了,我等就此告辭,不送!」

    寧曄微笑頷首。

    「請。」

    走出了老遠,蘇淺瓔才道:「阿初,我總覺得怪怪的,寧曄…他似乎在計劃著什麼。」

    玉初神情有些晦暗。

    他自然也察覺到了。

    「等他登基大典過後,我就帶你回玉照國。」

    「嗯。」

    蘇淺瓔點點頭,又問:「師兄找到無涯海了麼?」

    「前幾日收到師父傳信,已有了些眉目。」他頓了頓,眉眼染上溫柔之色,「等我們大婚的時候,師父一定會回來的。」

    大婚…

    蘇淺瓔心中感覺複雜,有嚮往有期待也有幾分忐忑和彷徨。她這輩子才十六歲,放在前世,還是在校生。如今,卻是要嫁為人婦了。

    嘴角不禁彎起淡淡弧度。

    

    「我覺得我好吃虧哎。」

    他們師出同門,她什麼都不如他,唯一的優勢就是輩分。嫁給他以後,地位不就一落千丈了?

    想想真的很吃虧哎。

    玉初嘴角微微上揚。

    「我都被你壓了十六年了,你還想怎麼樣?」

    蘇淺瓔摸了摸鼻子,低聲道:「什麼嘛,明明是你欺負我好不好?」

    明明她才是長輩,卻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每每想起來,蘇淺瓔都覺得,自己怪沒出息的。

    玉初低笑。

    「那以後換你欺負我。嗯,怎樣欺負都可以,行不行?」

    那『欺負』兩個字,慢吞吞的從唇齒間吐露出來,聽起來竟有些曖昧。

    蘇淺瓔的臉,莫名的紅了紅,嗔罵道:「不正經!」

    玉初又是一聲低笑。

    還好此時已快走到宮門,周圍也沒什麼人。慕容鎖煙也很自覺的和依斐走在不遠處,堅決不打擾。

    蘇淺瓔老早就發現了,這次見到這丫頭,她安靜了許多,再沒有如從前那般聒噪。  

    上了馬車,蘇淺瓔就忍不住問玉初。

    「忽嚓克爾和忽必其都死了,突厥無主,草原已經收歸玉照版圖了麼?」

    「嗯。」

    玉初點頭,「突厥兵敗如山倒,再無復起的可能,王室遞交了降書,從此不再有突厥。草原的統治方案也按照之前與你商議那般進行,秋澤擔任封疆大吏,鎖煙做他的隨行官,方弄遠和陸鳴去鎮守草原。」

    說起這個,蘇淺瓔又想起一樁事,趕緊問道:「那日我被寧曄帶走,你沒懲罰方弄遠和陸鳴吧?」

    玉初低頭看她,眼底暗流一閃而過。

    「他們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將,又知曉我倆的關係,自是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寧曄擄走。只有一個可能,兵力懸殊的前提條件下,你不願他們因你以卵擊石損失慘重,自願和寧曄走的。」

    他輕嘆一聲,將蘇淺瓔納入懷中,喃喃道:「你一心為我,我豈能辜負你的良苦用心?」

    蘇淺瓔抿唇微笑。

    「總不能讓你辛苦培養的大將,就這樣折損在寧曄手中。對了,鎖煙跟著她哥哥去管理草原,依斐怎麼辦?」

    「你倒是操心得多。」玉初目光含笑,「放心,不會讓他們天各一方的。只是因為你一個人在重音,我不放心。等這次回去以後,再與皇上商議草原的治理規劃。」  

    蘇淺瓔點點頭,頗有些感嘆道:「這兩個小冤家,總算是熬出頭了。」

    「所以…」玉初在她耳邊輕語,「以後你該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了。」

    「我自己有什麼好操心的?」蘇淺瓔揚眉,理所當然道:「不是該你為我操心麼?」

    玉初溫柔微笑。

    「好。」

    蘇淺瓔抬頭望著他,他五官生得十分精緻,尤其那雙眼睛,每每望著她的時候,都讓她難以抑制的心跳加速。

    「阿初。」她捧著他的臉,忍不住說道:「你怎麼就能長得這麼好看呢?好看得我都有些嫉妒了。」

    玉初莞爾,忍不住輕啄她的唇。

    蘇淺卻偏頭躲過,聲音又嬌又軟。

    「每次都讓你占便宜,不公平。」

    玉初湊近她耳邊,身上清涼的味道將她從頭到腳的包圍,語氣低迷而纏綿,帶著微微笑意。

    「那以後你欺負我。嗯,怎麼欺負都可以,如何?」

    『欺負』兩個字慢吞吞的從唇齒間吐出來,有些許的暗示和曖昧。

    蘇淺瓔臉色微紅,不甘心每次都被調戲,想要找回場子。  

    眼珠子一轉,她忽然偏頭,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換來玉初一聲低吟。

    蘇淺瓔看著他脖子上淡淡痕跡,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笑眯眯的放過了他。一抬頭卻發現玉初眼神幽暗,似划過火星。

    她一怔。

    「阿…」

    玉初卻已經俯身下來,將她按倒在榻上,含住了她的唇。

    「唔…」

    玉初今天非得讓她知道惹火的代價。

    他按住她的肩,肆虐著她的唇,直至她快要無法呼吸,才慢慢移開,輕咬她的耳垂。

    蘇淺瓔臉紅如血,眉眼如春眼如飛霞。

    「阿初…」

    嬌軟的呢喃讓玉初渾身一震,慢慢的停了下來。他的手還抓著她的肩,一個脫衣服的動作,就這樣僵硬住。

    他慢慢側頭,看著她的嬌羞迷離的神情,呼吸一滯。

    差一點,就這樣要了她。

    他慢慢坐起來,將她的衣服整理好,埋頭在她的肩窩處,聲音還有未退的喑啞。

    「夭夭…」  

    「嗯。」

    蘇淺瓔乖巧的呆在他懷裡,這次再也不敢亂動。

    玉初微閉了眸子,輕輕道:「我一定會為你解了血砂,一定…」

    這話他說了無數次。

    蘇淺瓔其實心中沒有抱太大希望,不過聽得多了,難免心中有些疑惑。

    「阿初,你是配好解藥了麼?」

    玉初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抱著她。

    蘇淺也沒有再問。

    他不想說自己再怎麼問也不會有結果,索性便不問,反正遲早也會知道的。

    ……

    回到驛館,慕容鎖煙又自發的過來給蘇淺瓔當免費丫鬟。

    「姑娘。」

    她笑眯眯的看著蘇淺瓔明顯紅腫的唇,眼神十分曖昧,嘖嘖道:「王爺可真不夠憐香惜玉。」

    蘇淺瓔嘴角抽了抽。

    她怎麼覺得,這丫頭比自己還像個現代人?

    「鎖煙啊。」

    她慢吞吞的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是恨嫁了,明日見到依斐,一定會幫你向他轉達你的心愿的。」  

    所謂一物降一物,慕容鎖煙再是潑辣大咧,遇到依斐那也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

    她臉色緋紅,不滿道:「姑娘,你又打趣我。」

    蘇淺瓔撲哧一聲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笑眯眯道:「哎呀,我們火爆脾氣的赤練女將,什麼時候也懂得害羞了?可真是一副美景呢。依斐瞧見過沒?若是沒見過,真的怪可惜的。」

    「姑娘…」

    慕容鎖煙跺腳,眼神嬌嗔。

    「好好好,我不跟你說笑了。」蘇淺瓔終於良心發現的放過了她,正色道:「我有事要問你,你得實話實說。」

    「姑娘是想問那日你被寧曄帶走以後,王爺的反應吧?」慕容鎖煙一臉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的表情,癟了癟嘴。

    「王爺之前內傷未愈,剿滅寧曄那五萬軍後就立即來找你,可惜晚了。王爺當時的表情,可嚇人了,我看著都害怕。再加上之前內傷未愈,急怒攻心險些舊傷復發。若非方弄遠他們勸著,王爺早就揮師北上攻打重音了。後來京城傳來消息,皇上病重。」

    慕容鎖煙輕嘆一聲,眼神唏噓。

    「當時我們幾個都在旁邊,王爺的神情真的是…難以形容。」  

    真的是難以形容。

    痛苦,掙扎,矛盾,煎熬…

    那一日他站在小山丘上,風沙之中他背影寂寥而單薄,目光一直看著北方。

    煢煢孑立,悲涼落寞。

    最後他終究回了九庸。

    她和依斐一路護送,幾人快馬加鞭幾乎沒有停歇,半個月的路程縮短至七日。

    她很擔心王爺就這樣倒下。

    然而他沒有。

    他連宸王府都沒回,直接去了皇宮。

    皇上病情穩定以後,她以為他會立即啟程趕往重音。然而他沒有,而是先養傷。

    依斐當時說了一句。

    「王爺要以最好的狀態去重音,因為他不想讓蘇姑娘擔心,更不想因為自身原因影響歸程。」

    她聽完以後感觸良多。

    正是因為太過在乎,才不允許有半分的錯漏和閃失。

    「姑娘。」

    慕容鎖煙輕聲道:「王爺不許我告訴你這些事的,不過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  

    蘇淺瓔默然良久,只覺得心如刀割。

    「還好…還好你們攔住了她。」她卻是慶幸的,「我就怕他一時衝動發兵北上。如果真是那樣,後果才是真的不堪設想。」

    寧曄留著方弄遠他們,也是因為如此吧?

    無論如何,這個時候玉照和重音交惡,對誰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玉初麾下四大將,除了鎖煙,其他三個都沉穩內斂,方弄遠更是足智多謀。

    有他們幾人在,她才放心跟寧曄來重音。

    「鎖煙。」她忍不住問道:「你們皇上經常犯病麼?是怎樣的痼疾,連阿初都束手無策不能根治?」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慕容鎖煙皺著眉頭,道:「其實我沒見過皇上幾次,只是以前在家的時候,總聽祖父說起皇上雖有宏才大略,但太過羸弱,恐無太大成就。幸得有王爺輔佐,玉照國才得以不落其他三國之後。後來我隨軍出征,第一次大敗突厥後,回京接受封賞。在金鑾殿上,曾遠遠的看到過一眼。當時只覺得皇上臉色有些蒼白,也比常人瘦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蘇淺瓔點點頭。

    「這樣啊…」  

    玉初從小學醫,醫術和他的武功一樣出神入化。迄今為止,也就自己身上的血砂他束手無策。

    按照鎖煙的說法,玉照國那位年輕的皇帝,應該是小時候留下的痼疾,當時沒有根治完全,以至於留下了病根。也有可能是胎中帶來的,比如說早產難產什麼的。

    ------題外話------

    先更新一章,等會兒有二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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