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簌簌復蕭然(二更)
「南風賢弟,我在你王府也住了一月有餘了,我們是結拜兄弟,今日就問南風賢弟一句,這宮裡的楊玉環,可是我們詩情畫意一條街的楊玉環?」
李白想著自己在壽王府陪著壽王李瑁已整整一月有餘,除了下棋喝茶閒聊就沒再沒聊其他的,平陽和笙歌,這時候壽王府玉環不在了,總歸是不便,住了一個晚上都已經回詩情畫意一條街去了的,可自己看壽王李瑁孤單一人的,想想還是留了下來,這一留就留了一月有餘了的,可自己想知道的還是不知道,今日在長安街溜達了一圈,此時心裡比任何時候都想知道這個真相……
「李白兄,宮裡的玉環就是壽王妃,一點都沒差,只是現在的楊玉環已經不記得和本王之間的一切往事了的……」
壽王李瑁知道這事情已經傳成這樣,自己也沒必要隱瞞些什麼,反而顯得自己太開不清狀況了的……
「南風賢弟,什麼叫不記得了?」
李白聽到壽王李瑁說的,心下疑慮,難道玉環失憶的毛病又犯了,可這壽王李瑁對她那麼好,這也能忘記,這也太說不過去了的……
「這個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日和楊玉環見面,說話語氣和音容笑貌完全是兩個人了的,可本王就是知道宮裡的楊玉環就是本王的壽王妃……」
壽王李瑁只要想起那日和娘子見的那一面,心裡的酸澀之感就無以復加,當自己深愛的人已經不記得自己了,那種感覺比生離死別還要難受,原來被最愛的人忘記是如此的讓人痛徹心扉,肝腸寸斷,可自己是男子,又不能如同女子一般痛哭流涕,就算自己心裡如何的煎熬,卻是半分顯露不得的……
「哎,南風賢弟,聽你這樣說來,玉環究竟是經歷了什麼呢……」
李白聽了自然亦是嘆息不已,這世間雖然好多事情難於解釋,可如眼前聽到的,總覺得太過離奇,這玉環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壽王李瑁從昏迷到醒來之間肯定是發生了外人不知道的事情才會到目前這個境地的……
「好像,這已經成了一個謎團了的……」
壽王李瑁望了眼李白,心下思量不知道凡間中人相信前生來世麼?
自己和娘子好像沒有前生來世,只是空間的差異造成了某種錯覺,原來自己和娘子從來只有幾日的時光回憶,而所謂的將來,還需要漫長的等待……
「說來這也是南風賢弟的家務之事,讓我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李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就如同壽王李瑁此時內心真正的想法亦是不會告知自己,這裡面牽扯了皇權,又如何能直言……
只是皇上做的這事情真的是不地道,明知楊玉環是自己兒子的媳婦,還能光明正大的就這樣占為己有,這不是貽笑大方!
而皇權又能讓這狗血的劇情變得理所當然,自然作為旁人質疑不得半分,就連當事人亦是如此吧……
「李白兄,本王給你講個故事吧,不知道李白兄願意不願意聽呢?」
壽王李瑁只知道心裡的鬱結已經到了無處安放的境地,而自己已找不到合適的處置方式,也許一吐為快是自己迫切需要的……
「如今我在南風賢弟的府上嫌的發慌,若能聽幾個故事,倒是極好的。」
李白覺得可能壽王李瑁要講些皇室密辛之類的,可能心裡很是明白如今的處境,只是鬱悶的很。
「不知道李白兄是否相信這世間上存有神明之類的傳說?」
壽王李瑁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和李白要說些什麼,要從何說起,想說盡心中的酸澀卻一時語塞……
「大唐一直都是信奉神明,家家戶戶都貼門神灶神,各處道觀供奉的神明更是香火旺盛,只是我內心一直想,若這神明真的存在,祈求之人又如此心誠,為何好多時候都不靈驗呢?」
李白的心裡對於神明一直是半信半疑,他自小住在道觀里,自然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只是這神明真的管用麼?自己從未見過真正的神明,說信,心裡總有疑慮,說不信,卻好像還是有些信的……
「這世間住的都是凡塵之人,每個人都有他特有的命數,就算神明都是難於干涉的,若一心為善者,自然是福報多些,若心存惡念,自然種的都是惡果,若想扭轉命運,除了心善還要有所機緣,只是這份機緣又是玄的不能再玄的東西……」
壽王李瑁能明白李白心裡所想的,這神明在傳說里從來都是有求必應,只是這有求必應也是有先決條件的,而能達成的也只靠了那一份飄忽不定的機緣,而這世間真能得到這份機緣的從來都是鳳毛麟角,所以好多事情都只會存在於傳說里……
「南風賢弟,聽你如此說話,倒是對著神明之事有些研究,只是我聽著還是空話來著,所謂的機緣從來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李白覺得壽王李瑁這話是不錯,可如此懸的神明,真的值得那麼多信徒去膜拜麼?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畢竟他的想法只能代表他自己……
「李白兄,若能做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安排……」
壽王李瑁對於李白說的竟然無話反駁,作為仙神無法干涉凡間之事這是事實,既然無法干涉,自然對於有求必應這四個字只能是空話了的。而如今自己也只是一介凡人,自然對於玄乎的東西更是無能為力,不然自己又何苦為了娘子在這裡心力交瘁……
「南風賢弟,如今你和玉環算是最好的安排了麼?」
李白接口問道,聽壽王李瑁說話,貌似想的很是透徹,只是對於目前的處境是不是真的就甘願去承受呢?
「也許……」
壽王李瑁既然知道娘子眼前這劫必然是要去趟過,自己雖然不能陪在娘子身邊,可自己至少也不能離娘子太遠,就這樣默默的守著,也是一種陪伴,自己為娘子能做的,原來從來都很是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