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你說,你喜歡誰
靈鳩面無表情的看著某蠢萌形象以狂霸酷帥拽的方式出場,卻愣是找不到一點該有的霸氣。
她更沒有想到國寶君的肉身形象竟然真的和國寶像了個十成十,反倒是獸魂狀態的時候,毛髮和眼睛的色澤不一樣。
雖然國寶君的形象真的不怎麼樣,可是無礙南宮冽等人對它的渴望。
每個人的速度都很快,伸手想要把國寶君抓入手裡。
只是這一次,光柱阻擋了他們一切掠奪的行為,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無法觸碰到國寶君,這一情況讓南宮冽等人個個變色。
靈鳩還來不及幸災樂禍,隨之而來的一幕也讓她變色了。
「咿呀~」國寶君在虛空踏著小短腿,帶著光華歡樂的向她的方向跑來。
靈鳩深刻的感受到南宮冽那群人望向自己,幾乎可以把自己射穿的視線,無語的盯著國寶君,「我說,你就不能先裝一下,讓他們自相殘殺一會兒?」
這句話靈鳩沒有直接說出口,不過她強烈的情緒還是傳達到了國寶君那裡。
「咿呀~?」國寶君歪了歪腦袋,已經來到靈鳩面前。
幾乎是同時,一道道毫不留情的襲擊打向了靈鳩。
一道身影飛速來到靈鳩身前,為她阻擋了襲擊,一人終抵不過幾手,這人悶哼一聲嘴角流血。
「南宮冽?你以為在小女孩面前演一出英雄戲碼就能博得她的好感,把奇獸送給你不成?」書生樣子的男子第一個嗤笑出聲。
這個保護靈鳩的身影赫然就是南宮冽。
「我做事還不需要你這個小白臉來評價。」南宮冽哼笑,回頭看了眼靈鳩。
靈鳩朝他甜甜一笑,「義父~」
這一聲義父震驚了所有人,然後書生樣的男子他們個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盯著南宮冽的眼神也變得極為不善。
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趁著小獸還沒有認主,秘境大門沒開,先解決了他們!」書生模樣的男子冰冷提議。
這小獸明擺著對那個小女孩表現出好感特殊,繼續留著她的話,指不定就讓南宮冽得到了最後的好處。
靈鳩聽到他的話,心頭暗暗一跳,對國寶君問道:「秘境什麼時候才會再開讓人出去?」
這個秘境的主角是國寶君,那麼國寶君都已經出生了,秘境大門是不是該重新打開了?
「咿呀~」國寶君發出懶洋洋的叫聲。
明白到它的意思的靈鳩頓時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就是個坑貨!」居然告訴她,它還在消化信息中,開門這事要等一會才知道怎麼做。
「咿呀~」國寶君跳上靈鳩的腦袋,就跟當初魂體一樣,用前肢拍拍靈鳩的額頭,以示安撫。
靈鳩則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它。
這眼神刺激到了國寶君,當即自以為威武的「咿呀呀喵嗚」叫了幾聲,籠罩它身上的光華擴散,先南宮冽一步阻擋在書生模樣男子面前,將他又打來的一道天雷化為虛無。
「這!」書生樣的男子頓時面露驚色,盯著國寶君的眼神更加炙熱。
南宮冽也驚訝的看著國寶君,又看看靈鳩,眼神頗為的感嘆。
他就不明白了,這個天地奇獸為什麼偏偏對靈鳩表現如此不同,甚至還很熟絡的樣子。
難不成他們之前就認識?這怎麼可能?這天地奇獸分明是剛剛出生!
不管其他人這時候有什麼樣的心思,確定自己安危無憂之後,靈鳩就完全鎮定下來,一邊等著國寶君的消化傳承知識,一邊朝它低聲好奇問道:「為什麼你靈魂會和肉體分離?」
「咿呀~」國寶君歪頭想了想,覺得這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就一爪子拍在靈鳩的腦袋上,將一段傳承信息傳入她的腦袋裡,讓她自己看去。
這樣向人腦海直接傳輸信息的手段並不容易,如果不是兩者本來就有魂契,靈鳩靈魂本能就會排斥抗拒外來記憶的進入。另一種讓人毫無抵抗就接受外來記憶的辦法則是,外來記憶的施法者比接受者強大許多,讓對方連抵抗的念頭都沒辦法有。
一股隱晦的記憶深入腦海,內容字體並不被靈鳩所熟悉,可她偏偏就是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原因不用想就知道又和國寶君有關。隨著她深入了解,對國寶君魂體和肉體分開一事也漸漸了解。
在外人看來,靈鳩是動了動嘴唇和天地奇獸說了點什麼,然後就陷入了沉思,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難道是在和天地奇獸定靈契?!
這個念頭浮現每個上界高人的腦海,頓時讓他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住手!」粗狂男子一聲高呵,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的手中出現一柄血色大斧,一步就踏出數十米遠,幾乎是眨眼之間就來到靈鳩的面前,一斧子想要取了靈鳩的性命。
「嗷嗚!」在靈鳩頭頂的國寶君微微抬起眼皮,不滿的看著這粗狂男子。
兔兔幼崽是歸它所有的,說好了會保護她安然無憂,怎麼能被人傷害了!?
籠罩它身體周圍的光華一陣晃蕩,輕易化解了粗狂漢子的這一擊,並且將他整個人撞飛出去。
這輕描淡寫的化解反擊看得眾人一陣的無力,讓他們不禁產生一種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的消極想法。
「光華在減弱。」留有長長白鬍子的謝玉山突然說道:「這光華可以被打散消耗!」
他的話語驚醒了所有人,其他人都仔細朝國寶君身體縈繞的光華看去,果然看見光華晃蕩忽明忽暗。
無論謝玉山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們就不會放棄。再一次,所有人都毫不留情的施法朝靈鳩打去,雖然每次都被光華輕易化解,他們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漸漸興奮起來——他們看見了,光華果然在減弱。
注意到這一幕的南宮冽不由有點心急,他保護靈鳩並不是沒有私心在,不是奢望靈鳩把奇獸送給他,而是博得她的好感。只要和她的感情深厚了,奇獸在她的手裡,一樣能對他產生幫助。
可,眼看著那神秘的光暈一點點被消耗,也代表著靈鳩的性命一點點在步入險境,他一人之力可無法阻擋一群人。
眼看著光華就要被耗盡,若隱若現的樣子,國寶君眼裡浮現一抹怒火,「嗷嗚嗚~」
它的叫聲依舊稚嫩,並沒有威懾力可言,偏偏引發了一陣陣兇悍的凶獸吼叫。
之前消停下來的高級凶獸又顯出身影,一個個對謝玉山等人怒眼相視,似乎他們做了什麼讓它們恨極了的事。
凶獸們為什麼這麼痛恨謝玉山等人?
從沉思中醒來的靈鳩已經明白過來。
一切和她想的差不多,這個秘境真的是國寶君的口糧牧場,裡面的凶獸們根本就是為了滋養國寶君魂體用的。如果不是意外讓一群上界人進入,引起了這一番廝殺的話,以國寶君那懶洋洋的尿性,想要魂體吃飽到肉體出生,至少也得個百八十年。
秘境中的高級凶獸隱隱都知道自己的命運,它們無法抵抗秘境中設下的法則,只要被國寶君看中了,一個念頭起來它們就得廝殺,將自己的魂魄獻給國寶君當魂體的口糧。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群高級凶獸一般都深居不出,就怕一個不好運就碰見了某坑貨。
如今國寶君已經出生,倖存下來的高級凶獸們就算是熬出頭了,只要國寶君不要突然抽風殺心大起,開啟秘境大門就能讓它們獲得自由,出了這個牢庫逃脫口糧的命運。
偏偏,謝玉山這群人就是要惹國寶君,讓在秘境中的它們不得不再次遵從國寶君的命令和他們廝殺一起。
自由和安然就是眼前,偏因為謝玉山等人被破壞,這群高級凶獸哪能不恨他們?
先不管謝玉山他們和高級凶獸打得如何難解難分,靈鳩現在滿心思考著的都是另外一件事,「國寶~」
「咿呀~」聽到呼喚的國寶君低頭看向靈鳩。
靈鳩輕笑道:「你現在還能和魂體和肉體分開嗎?」
「咿呀~」國寶君點點頭。不是給兔兔幼崽傳了記憶過去麼?難道兔兔幼崽看不懂?
「來,分開給我看看?」靈鳩軟和軟和的說道,誘哄的語氣配上她軟綿的聲音,跟棉花糖似又甜又綿。
國寶君半圓的耳朵抖了抖,短毛都可疑的豎立了起來。它二話不說跳下靈鳩的頭,漂浮在她的眼前,用行動證明給靈鳩看它能行。
然後,唯獨靈鳩一人看見,國寶君一分為二,右邊出現她熟悉的銀藍和白色相間的蠢萌生物,左邊黑白相間的國寶君沒什麼變化,唯獨眼神失去了幾分靈動的神采,看起來更加的呆木蠢二。
「很好。」靈鳩點點頭,然後一手抓住魂體的國寶君,另一隻手把國寶君的肉體丟給了南宮冽,「義父,給你。」
「(⊙o⊙)啊!?」本在思考對策中的南宮冽,一瞬被手中的柔軟觸感給驚愣住了。
「咿?」魂體國寶君發出一聲叫,在南宮冽懷裡的黑白萌物也呆木的抬起頭,似乎對這個情況很不了解。
靈鳩撫摸著魂體國寶君,眼睛則看著南宮冽,說道:「養這東西太貴了,我養不起,所以就交給義父養吧。」
沒錯,靈鳩把國寶君的肉體交出去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真養不起這個金貴的國寶!
根據傳入腦海的記憶讓靈鳩得知,國寶君可以身魂分離,身魂雙修。魂體可以吞噬魂魄提升,肉體則需要天材地寶和雄厚的靈力供養,否則它的成長會異常的緩慢。
天材地寶?雄厚的靈力?靈脈還是靈珠?她自己都嫌不夠呢,還怎麼供養國寶君的肉身?瞧瞧她一玉墜子裡的藥草?放在這秘境裡都是被當做野草,沒有守護獸守護的存在,可想而知供養國寶君的天材地寶需要何等的高貴!
魂體吃魂魄就算了,反正這東西她只需要提煉提煉就行。至於肉身的供養?那還是算了吧!
反正國寶君已經和自己定下了魂契,再加上國寶君的魂體在手,靈鳩也不怕國寶君到最後跟別人跑了。
國寶君聽到靈鳩的理由,魂體蹬了蹬腿兒以示自己的不滿。
靈鳩輕輕撫摸著它的毛髮,頭頭是道:「你跟著我的話,我真沒好東西給你吃,會拖累你的成長。跟著義父就不一樣了,保證好吃好喝伺候著。而且,就算你身不在我這,魂還在我這,都是一樣的。」
國寶君被她摸得舒服了,眯了眯眼眸思考著靈鳩的話。
反觀南宮冽則完全被靈鳩的一番言行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小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這小獸的珍貴?」
「知道啊。」靈鳩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不珍貴的話,你們能爭得那麼凶?」
「你既然知道,還就這麼給……」南宮冽眼中波瀾迭起。
靈鳩沒等他把話說完,一臉無奈,「可我真的養不起啊!它要吃好多好東西才長的大,放在我這裡一點用都沒有。」
南宮冽被她的表情惹笑了,他想不管小九是真的太單純,小孩兒心性的把奇獸送給他;還是故意找藉口,拿奇獸來孝敬他這個義父。他南宮冽都記住了她這份情誼,以後定把她當親生女兒來疼!
「小九,這是南離火域白鳳峰的峰令。」南宮冽手中出現一尊白鳳玉雕遞給靈鳩。他沒有說明這塊峰令的作用,平靜的表情中醞釀著深沉的認真與感動。
「……」明明坑了人,還被人感激感動。靈鳩很無奈,默默的收下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峰令,恬不知恥的順杆子上爬,「其實義父,我更想要能醫人魂魄的寶物。」
「嗯?」
靈鳩想要細說,卻聽天空一聲巨響。一頭通體碧藍色的凶獸屍體落在他們身邊,濺起的塵土飛揚,能迷離人的眼眸。
然後靈鳩感覺到手臂被巨力一扯,人便飛了出去,幸好她手腳敏捷才沒有丟臉摔成個狗啃地。
「南宮冽,把小獸給我如何?」說話的是渾身罩在黑色牡丹袍子裡的神秘人,聲線雌雄難辨。
看來這人的實力在這群上界高人中也算是高手,否則也不會這麼快解決了那頭巨獸,來向南宮冽討要國寶。
「你認為可能嗎?」南宮冽嗤笑。
他會把靈鳩丟出去,是因為奇獸已經到了他的手裡,怕那光華不會再護著她,讓她受到波及遭難。
「不可能,」黑袍神秘人輕笑說道:「我並不想什麼事都用暴力去解決。」
靈鳩聽了這話,看向地上生死不知的凶獸一眼,見它的身上詭異的生出一朵朵血紅艷麗的花朵,皮膚一陣的發麻。這人的手段看著的確不暴力,可絕對比直接的暴力更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候,靈鳩覺得眼睛一痛,強烈的凶兆預感讓她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她抬起頭,視線之中對上一雙若有萬千波瀾的眸子,神秘的紫紅瑰麗得令人目眩神迷,卻無法忽略那眸子內冰冷的邪氣,比直接的殺意更加漠視的玩世不恭,似乎生命在這雙眼睛前一文不值。
「咿呀!」魂體國寶君叫聲傳入靈鳩的腦海。
靈鳩沒有動,強睜著眸子深深望進那人的眸子裡。
這神秘人很聰明,知道光華可擋襲擊,便用靈魂類術法對付靈鳩。
只可惜,靈鳩的魂魄一點不弱,她的修煉本來主修的就是靈魂之道,加上有國寶君這貨的魂契加成,使得她魂魄的強度已經達到讓人震驚的程度。
「咦?」牡丹黑袍的神秘人發出一聲驚疑,望向靈鳩的眼神漸漸有了一抹興趣。
「葬花人,你敢!」這時南宮冽也發現了異樣,極怒之下大吼出聲,不得不向神秘人出手。
「南宮冽,如果我是你,這時候應該有多遠逃多遠才對。」被叫做葬花人的神秘人輕聲說道,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靈鳩。
「哈哈哈哈,來的好啊!南宮老賊,把奇獸留下!」被凶獸纏得不行的粗狂男子一看見南宮冽,當機立斷躲讓過凶獸的爪子,向南宮冽衝來。
不止是他,謝玉山等人的動作也不慢。
眼看南宮冽即將被眾人圍攻,靈鳩立即開口喊道:「義父,他們傷害不了我。」
「小女孩,這時候還關心別人可不對,你有什麼信心說我們傷害不了你?」葬花人輕笑言語,聲線輕緩怠倦,透著一絲說不清的纏綿情意在裡面。
剎那間,靈鳩眼前萬花飛舞,綺麗纏綿惹人心醉。
空氣中漂浮著甜腥的味兒,似花香又像是酒香更似醉仙兒的迷香,勾得人的魂魄都要醉生夢死。
靈鳩眼中閃過一抹迷茫之色,很快就恢復清明,卻沒有被半空中的葬花人發現。
天眼能看破世間萬千虛妄,就算葬花人幻術出神入化,已經影響到五覺,可就算她嗅覺、觸覺、味覺都被影響,只要視覺發現真相就等於破開了一副完美的畫卷,畫卷再美也無法掩蓋它已經破碎的痕跡。
「這一幕是每個女孩都會喜歡的畫面,你會高興的。」葬花人道。
「葬花人!你敢!」南宮冽才聽到靈鳩的話,回頭一看就見到葬花人揮手間萬千花瓣虛幻飄過。清楚葬花人本事的南宮冽立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面色大變卻無能為力。
「呵呵。」回應南宮冽的是葬花人輕輕的笑聲,沒有刻意的挑釁和戲謔,唯有淡淡的對萬事漠視的輕描淡寫。
就在這時候,一股可怕的凶獸氣息乍然出現,凝為一條線直逼葬花人。
葬花人不慌不忙的離開原地,回頭看去,卻出乎意料沒有看到任何一獸。
被騙了!
一個念頭浮現心頭,葬花人猝然看向靈鳩所在。
紅衣白髮的少女取代了小女孩的位置,她站在女孩兒的面前,雙眼變成了完全的豎瞳,滿是兇殘的望著葬花人。
「你……」葬花人語氣微微一變,有了情緒變化。
「你要護著她?」情緒的浮現似乎只是幻覺,葬花人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漠視眾生芸芸。
「要。」一個字,一句話,毫無起伏的說出口。
一身狼狽,白髮色澤不失的秦魑死死盯著葬花人,豎瞳周圍擴散無數瑰麗暗紋。
數日前她和靈鳩分散,一安全之後就往靈鳩的方向追趕,明知道這樣尋著個方向追趕找到靈鳩的可能性很低,可她依舊一路不停的深入,隨著時間的過去不但沒有找到靈鳩,還越來越深入森林深處。
如果不是秘境發生詭異的變化,凶獸們都隱居不出,以秦魑的實力這樣亂入怕是凶多吉少。
當看到光柱突起,她距離的位置已經太遠,一路趕來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一來就看到滿地死屍,血流大地。順著死屍打鬥的痕跡和聲響趕到目的地時,看到的一幕就是葬花人對靈鳩出手,南宮冽大吼的聲音傳入她的腦海。
接下來就有了之前的一幕,秦魑利用偽裝凶獸的氣勢騙過了葬花人一瞬的注意力,來到了靈鳩的面前。
「就憑你?」葬花人胸口發出悶悶的笑聲,「你的修為連她都比不上,何談護她。」然而不等秦魑回答,葬花人忽然伸出手,無形中朝秦魑抓來,聲線冰寒,「你既想死,我便成全你。」
「嗯?」秦魑可以感覺到無形中的一抓,這樣的速度她可以避過去,不過她若避開了,勢必將身後的女孩兒暴露出來承受這一抓。
避還是不避?
需要考慮嗎?!
她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裡,站在了這裡,早就得出了答案。
秦魑雙手隱藏在袖子裡面,十指的指甲一點點的生長,泛著透明的光澤,若是有人看見的話,一定會覺得這光澤愣是比猩紅還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無形的一抓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看樣子並不是要瞬間取她性命,而是要將她抓拿在手裡。
在被抓起來的瞬間,秦魑一腳踹向靈鳩,想要將她踹遠,避開這片危險之地。
「抓我朋友,你經過我同意了嘛?」清軟童稚的嗓音朗朗響起。
一隻小手抓住了秦魑踹來的腳,用力一抓,反手一劍斬在半空。
秦魑頓時感覺到胸前一松,本身以一種狼狽的姿態被靈鳩往後扯去,「百里小鳩,你沒事?」豎瞳看向靈鳩閃動著幾絲驚喜的光芒,襯得周圍瑰麗暗紋愈加華美。
「我若有事,你豈不是傷心死了?」靈鳩眨了眨眸子,靈動的眼眸清潤宛若天山冰凌,印出日霞萬千,不嬌不媚卻剎那間深刻人的心底。
秦魑一愣,下巴就被一根軟軟綿綿的指頭挑起來,呆愣的視線對上女孩兒靈秀的笑臉,「小魑這麼為我,我怎麼捨得讓小魑傷心呢。」
「……」秦魑不明白自己的心跳為什麼絮亂成一片,理智告訴她現在的靈鳩很不對勁,就好像之前她對付白羽蛇時,突然變得一臉孤高冷傲,飄渺凜冽一樣的古怪。
「你這個……真是!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調戲人家姑娘?」天空中邊戰邊退的南宮冽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有一口氣背過去,驚疑不定的對靈鳩大喊。
這一喊倒像是喊回了靈鳩的心智,她輕柔的放開秦魑,抬頭對南宮冽道:「義父,你以為我想這樣嘛?控制不住怎麼辦。」
女孩兒眼神清光點點,宛若破碎的琉璃星辰,讓人不禁產生一股強烈的罪惡感,讓她露出這樣表情的自己真是罪大惡極。
南宮冽打了個激靈,同樣發覺到靈鳩的不對勁。
「你是鎏仙派的人?」葬花人忽然說道:「只憑你留下一道意念在這小女孩的身上,就想護著她?」
靈鳩心道,什麼鎏仙派?這人是以為自己被意念附身了?雖然兵臨咒的確和意念附身差不多,可比起一道意念要厲害多了。只是……
能不能別這麼坑爹啊?出現哪個不好,偏偏來個桃花仙附身?
兵臨咒一如既往發揮著它的尿性,無論靈鳩心裡怎麼腹誹激動,表面上的神情總能偽裝得很好。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若沒別的事,請容許我和我的朋友先離去了。」靈鳩笑語盈盈,伸手拉住秦魑。
「不准走。」葬花人打出一道道法印,花瓣紛繞成困牢。
「葬花人不愧是葬花人,好好的花兒在你的手裡都染了一層血腥味。」靈鳩遺憾的輕語,步伐翩然卻是桃花紛飛,美輪美奐襯得她小小的身影,沒有傾城動人的風華,卻有另一番孩童純真浪漫的靈妙。
秦魑鼻翼輕顫,嗅到靈鳩身上暗香浮動,目光不由追隨上她始終含笑的面容。
也許是注意到她的視線,靈鳩一個翻轉間,視線和她對上,輕輕一眨,俏皮又桃花泛濫。
「……」秦魑莫名覺得喉嚨一瞬乾澀,堵得難受古怪。
「這身法……」葬花人暗自驚訝。
下方女孩兒步伐靈妙,每次都險之又險的避過了束縛攻擊。這樣厲害的身法不曾在鎏仙派中人看過,可對方舉手投足間都迷惑人的風采,分明是鎏仙派中人的做派。
他們眼裡從容悠然的靈鳩,實則根本沒有表現得那麼輕鬆,施展這套身法不僅靈力消耗巨大,更拉扯著她的筋脈肌肉一陣陣的抽痛,猶如被針扎和車碾過一樣。
「國寶,還要多久才能開門?」靈鳩詢問國寶君。
一開始她是打算偽裝被迷惑了神智,一直等到國寶君消化完傳承記憶後開啟大門離去。
可秦魑的突然到來打破了她的計劃,對方能不懼生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這一點,的確讓靈鳩驚訝了。
無論出於將來的打算,還是出於對方是為了自己才遭難,靈鳩都不能看著她被葬花人抓拿,因此不得不暴露出來,第一時間就施展了兵臨咒。
「咿呀!」魂體國寶君叫了一聲,然後周圍狂風忽起。
這一變故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葬花人等人更感覺到一股排斥之力。
「我可以放過這個小女孩,」葬花人見多識廣,知道這是秘境即將破碎,要將外來者都排斥出去的狀況,竟是對靈鳩開口道:「不過你要把你手裡的人交給我!」
靈鳩手裡的人,赫然就是秦魑。
葬花人為什麼要秦魑?
靈鳩發現葬花人想要秦魑的心思,竟然比要奇獸的心思還要強,要不然也不會一開口就是要秦魑。
「不給,就是不給。」靈鳩眸子一斜,閃過戲謔和逗弄的光彩,望著葬花人昂頭就往秦魑的臉頰親了一口,沒有察覺到手裡人的身體剎那的僵硬,對葬花人道:「你是看上小魑了?可她是我的哦~」
「你!」一個字的語氣低沉,顯然葬花人動了怒。
靈鳩表面笑顏如花,內心早就無語掩面了。靠靠靠靠啊!桃花仙?你還能更無恥點麼!
事實證明,一切沒有最什麼,只有更什麼。
被兵臨咒影響的靈鳩還是靈鳩,只是某一方面的性子被無限擴大。靈鳩還嫌氣葬花人不夠,側頭去看秦魑,朝她道:「小魑,你說,你喜歡誰?」
秦魑喉嚨像是被堵著,一句話都沒辦法說出來,唯獨一雙豎瞳已經紅得如血。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宛若撕裂空間,出現一個旋渦狀的黑洞,充斥著巨大的吸力。
「你該死。」葬花人黑袍被風吹得四處紛飛,卻始終沒有暴露出內里的真實。
靈鳩敏銳的感覺到這人是真的動了殺意,不止是對所謂的『意念』還有自己這個本身!
這回玩大了!果然只要跟桃花扯上邊的都不是好東西!
「咿呀呀~」
國寶這一聲叫對於靈鳩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未免再惹麻煩和消耗靈珠,靈鳩毫不猶豫解除了兵臨咒,拉著秦魑使勁力氣向後倒去,「走了!」
秦魑張口,便被一股狂風灌入她的喉嚨里,嗆得她眼眶發紅,所有的話語破碎。
葬花人面色一邊,眼睜睜看著兩人倒去的背後詭異出現一片光影,兩人身影很快被籠罩,然後消失不見。
「奇獸——!」一絲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黑袍斗篷傳出,葬花人看向南宮冽處。
「哈哈哈哈哈!」卻見渾身是傷,嘴角流血面色灰白的南宮冽發出暢快的笑。
「不——!」謝玉山高喝。
「攔住他!」書生模樣的男子妄想繼續攔住南宮冽。
可秘境之中,奇獸才是主人,主人要驅逐人,又豈有他人反抗的機會。就算他人有反抗的本事,主人便可以毀掉居所。如果不想隨著居所一起毀滅就必須離去。
狂風帶著一股不可違抗之力推拒著葬花人他們,南宮冽一手抱住的黑白國寶君嘴裡嘟囔了聲什麼,周圍空間一陣動盪,猶如玻璃一樣片片破碎,南宮冽的身影便在裡面不見。
這樣的情況讓謝玉山他們幾乎抓狂。
正如南宮冽所言,他們在這個秘境苦苦等候了十術年,最終結果卻是奇獸被個古怪的女孩得到,然後轉送給南宮冽,讓他們如何不怒不恨?!
「百里小鳩?小魑?只要知道名字和相貌,不怕找不到她們。」葬花人輕聲自語。
眼看著秘境將毀,活著的凶獸們一個個逃竄似的鑽入黑洞中,謝玉山他們就算再恨也不得不走。
遠處樹林裡,金色鬼面人四處環顧,「我們怎麼走?」
難道要他們也鑽進那黑洞中麼?怎麼看都不像安全的出口啊!
就在他們還在迷惑時,眼前忽然一陣發白,視線和腦海都是一剎那間失去了知覺,自然也沒有看到自己身影正如之前靈鳩那樣,被白光團吞沒消失不見。
——*——*——(分割線君通知:求月票,今天穩定保持第六的話,給二更呦!)——*——*——
月華凝霜,懸掛黑布般的空中,江水冰散印著月華疊疊起伏,空餘一縷寂寞。
一名素衣女子手提一盞蓮花燈,低眉順眼站在一名少年身旁。
少年身穿便服,披著件銀毛披風,銀白的皮毛襯得他柔順的直發更為墨黑,籠罩月華燈影之下透出幾分不真實的虛幻,一個背影便美若畫中雲仙,讓人不禁猜想他的容貌如何風華絕代。
可惜,一副白底紅紋的面具,遮蔽了所有美好,徒留神秘。
「爺,時間已經過了。」
眼看月亮位置偏移,夜風徐徐吹得人肌膚生涼,霞妍不由開口提醒宋雪衣。
「嗯。」從面具空隙冒出淺淺的霧氣。
宋雪衣轉身,腳踩在潮濕的草地上留下淺痕沒一會又消失,「霞妍。」
「奴婢在。」霞妍應道,細心用燈籠照亮道路。
宋雪衣問道:「鳩兒離開有多久了?」
霞妍一怔,遲疑道:「有三個月了罷?」
「嗯,三個月又六日。」宋雪衣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言語,似乎他之前的一句問題並不存在。
霞妍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問。她忽然懷念鳩主兒,因為有鳩主兒在的話,爺的心情總是好的,不會讓人害怕……沒錯,就是害怕!
明明知道宋雪衣不會做什麼,霞妍就是對宋雪衣有種打從心底的敬畏。
兩人的背影在月色籠罩中漸漸的遠去,眼看就要離開了琉璃江的範圍,寂靜的月夜忽然響起一道撲通的落水聲。
宋雪衣的腳步幾乎是瞬間停下,猝然轉身朝琉璃江的方向看去。
琉璃江的江面依舊平靜,微弱的起伏不過是被夜風吹拂而起。
宋雪衣的眼眸內波光輕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同樣聽到了聲音的霞妍疑惑著,心想是不是石頭不小心落入江水中了?等了大約三秒鐘,又提醒著宋雪衣,「爺?」
宋雪衣眼睫毛輕扇,黑眸內的情緒朦朧開來,他心裡想著的莫過於一人罷了,「鳩兒……」
「嘩啦啦」的響聲突如其來,琉璃江水一處動盪起伏,一個腦袋猛然探出來。
雪白的髮絲被月華貪戀,蒼白的臉龐依舊艷色無雙,「百里小鳩,你忍忍。」一出水就脫聲說道,語氣里的著急已經無法掩蓋,雙手托著一個人的腦袋同探出水。
急促的腳步聲驚動了秦魑,她眸色狠戾朝前方看去,則見秀挺的少年不顧儀態的朝他們跑來。
「鳩兒?」潤物細無聲的清柔嗓音有點沙啞,宋雪衣已經下了冰寒的冰水,朝秦魑方向游過來。後面,伴隨著霞妍擔憂的叫聲,「爺,您身子要緊,奴婢去接應就好了!」
可宋雪衣哪裡還聽得見霞妍的話,聽到小小的女孩被另一人抱托著,濕發遮擋住了女孩兒的面龐,看不清她的表情更讓人擔心害怕。
見到宋雪衣過來,秦魑身體的反應更快過思想,把靈鳩抱著往後一退,躲開了宋雪衣伸過來的手。
宋雪衣手指觸碰到虛無的空氣,視線落在秦魑的臉上,「請把鳩兒交給我。」
清潤的嗓音沒有溫度,就如這琉璃江的水,不管看著多麼的柔軟包容,實際上很涼很冰。
「不。」秦魑毫不猶豫的回答。
「宋小白……」好不容易恢復了視線和清醒的靈鳩,第一眼看到就是宋雪衣浸在水裡的身影,幾乎是本能就開口教訓,「誰准你下水的,又想生病難受是不是,你……」話語在視線撞入對方眸內後全部卡殼。
Σ(っ°Д°;)っ這是腫麼了?腫麼了?!這種眼神根本就是耍賴皮好嗎?
明知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溫柔得讓人揪心的眼神了!
明明受傷的是自己,為什麼卻覺得宋小白受了委屈啊!我去!
靈鳩渾身酸疼,肌肉跟被針刺似的難以活動,還是主動向宋雪衣伸出雙手。
求抱~
她這姿勢是什麼意思,是個人都懂得。
秦魑面色一沉,不管心裡多不願意,還是順著靈鳩的動作將她交到了宋雪衣的手裡。
久違三個多月的熟悉溫度和觸感回到自己的手裡,宋雪衣雙手都有點輕顫,他看的出來懷裡的孩子受傷了,一定難受得緊,就怕力道和姿勢一點沒做好就會加劇她的難受。
「鳩兒,我在。」宋雪衣輕聲說。
輕柔的嗓音聽進人的耳朵里,連耳膜都要柔化。
清軟的溫度輕輕的落在眉心,微弱的顫抖都被靈鳩感受到,耳朵里聽著少年輕輕的說:「睡吧,不怕。」
「……」一切的思緒都被少年安撫,真的是累壞了的靈鳩安心的閉上眼睛,將頭埋入少年的懷裡。
一聲「我在」一聲「不怕」,明明是個毫無武力,病弱的少年人,偏偏就是能讓靈鳩放下所有的防備和警惕,信了他,安心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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