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金爺
「我……我叫司小寶。」
趙初心徐徐睜開眼,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又繼續手邊的動作:「知道了。」
想不到黃大漢那大老粗的命那麼好,有一個靈魂如此清澈乾淨的老婆。
「你別怕,先吃點東西,下午我們的人會安全的把你們送回榮城。」司小寶留意到她腳邊的黃符,困惑的皺了皺眉。
趙初心笑出聲,饒有興味的審視她半天:「為什麼?你們不打算用我換子彈和城池了嗎?」
司小寶低下頭,愧疚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大漢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我……對不起。」
趙初心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她的靈魂早已經黑透,但這不妨礙她對純淨、美麗之人的喜愛。
司小寶的靈魂乾淨得讓她很舒服,所以她決定留著她。
一張張的將黃符收起:「你剛才說,下午會派人送我們回去?」
司小寶點頭道:「是。」
黃大漢沒有食言。
下午,地牢外果真傳出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有人將牢門打開,一名軍官畢恭畢敬的站在門邊:「趙小姐,司令吩咐,讓我送二位回去。」
踏出地牢,迎著簌簌的落葉聲,李珍玲依然覺得不太真實。
回頭看一眼身後的鐵閘門,總覺得自己做的是一場噩夢。
與趙初心一前一後的走在圍牆之下,李珍玲望著她的背影,眼裡浮出的是從骨子裡滲出的恐懼。
趙初心大概是覺得她太吵,在之後的日子裡,那些男人並沒有再糟蹋她,可畢竟是被糟蹋過的,一次或者兩次又有什麼區別?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被摧毀了,而那始作俑者卻是眼睜睜的看著,她置若罔聞,看她的眼神無情得就像看著腳邊的螻蟻,仿佛她有什麼下場,她都無所謂。
李珍玲從未如此憎恨過一人,可她卻不敢報復,甚至連罵她一句,也不敢了。
因為趙靜是妖怪,她可以用妖術控制人心!
她打心眼裡覺得,和趙靜比起來,那些欺負過她的男人其實一點也不可怕。
*
聽著輪船發出的汽笛聲,司小寶站在碼頭,目送兩個女孩離去的方向。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艘輪船,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剛想上車,一名副官急匆匆地過來。
「夫人,司令在郊外遇襲了!」
司小寶駭然的倒吸一口涼氣:「你說什麼?!大漢怎樣?他有沒有受傷?!」
「司令失血過多,我們的人已經把他送進醫院。」副官一臉警惕的看向四周,「現在進行手術,夫人,這裡不安全,你快和我離開。」
確切點說,黃大漢一共中了五槍,而這子彈,都是自己人打的。
司小寶臉色發白,快步跟上車。
參與刺殺的一共有十個人,其中有五個人當場被擊斃,剩下五人如今被關在地牢里。
最邪門的是,當這幾人清醒之後,不管如何嚴刑拷打,他們都聲稱記不得事情的經過。
那幾槍雖然沒有打中要害,但黃大漢失血過多,從手術室出來後陷入了昏迷。
司小寶守在他身側,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臉上是未乾的淚痕。
醫生說大漢這次傷到了脊椎骨,導致神經受損,就算醒來,下半身也會癱瘓。
她抹了抹眼淚,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了解丈夫,下身癱瘓對他來講,與死沒什麼分別。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副官吃驚的道:「金爺?!」
病房大門應聲而開,金邁步走了進來,馬靴沉重的踏在地上,沉穩間有種危險的爆發力。
他將手中的布袋拋出,袋子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兩圈,從裡面掉出一個帶血的頭顱。
那是南方軍閥陸奇劍的腦袋。
司小寶忍不住驚叫一聲,眼睜睜看著這個氣息危險的男人走到自己身邊。
高大的身形居高臨下的俯視,他靜靜開口,金色的瞳子裡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
「他怎麼了?」
「金……金哥,你回來了。」司小寶縮起肩膀,似乎還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那尚未收斂的殺氣穿體而出,犀利得令人由心底躥出寒意。
對這個男人……不,是怪物,她是打心眼裡畏懼的。
「金爺,那幾名刺客被關在地牢里。」副官戰戰兢兢的說道,並不敢與他的眼神對上。
因為那一雙,是殺戮者才有的眼睛。
「帶路。」
地牢內光線昏暗,到處都是未乾透的血跡。
幾個男人剛剛被嚴刑拷打過,此時氣若遊絲的掛在木樁上。
「我沒有……沒……有……」
副官打開鐵門,對著看守皺眉:「問出來沒有?」
看守:「這些傢伙嘴巴硬得很,屁都沒說。」
副官:「拿鐵烙。」
看守:「燙了!他們嘴巴太緊!」
一個囚犯虛弱的道:「李副官,我當時聽到腦子裡嗡的一聲,然後我什麼也不知道了,你要信我啊。」
副官:「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讓我怎麼信你?你最好快把主使你的人供出來,我可以幫你向司令求情,讓你死得舒服一點。」
囚犯:「沒有……我發誓,我對司令忠心耿耿……」
副官見問不出什麼,只能後退兩步匯報導:「金爺,他們原來是2師的人,前幾天突然調轉槍頭行刺司令,現在什麼也不肯說。」
金不說話,一步步走過來,冰冷的瞳子如審視般盯著所有人。
忽然他像是感受到一種異樣的氣息,身形劇烈一震!
副官困惑道:「金爺?」
五指快速探出,骨節狠狠一收,在所有人震驚的神色中,他忽然掐住了其中一個囚犯的脖子。
囚犯一臉懼意:「金……爺……」
最後一個字尚未出口,另一隻白得毫無血色的手迅速的刺入了他的額頭。
金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手指在他腦漿中攪拌許久,最後猛地朝外一抽,指縫內立即多了一張畫滿符咒的黃紙。
副官大驚失色:「這不是趙小姐的嗎?」
他見過趙靜幾次,那女孩總是安安靜靜的在角落裡對著符紙寫寫畫畫。
他們這些當兵的人,撂在手裡的人命不計其數,自然不會信這些鬼神之說。
所以他不知她的用意,只猜測她大概過於害怕,才會畫點東西以求安心。
可誰能想到,她畫這些符紙,為的是對付他們?
副官臉色蒼白,不敢置信。
直接將符紙打入人的腦子裡,這種事,真的可以辦到嗎?!
「你說誰?」金丟開手邊的死人,忽然捏住副官的喉嚨,將他高高提起。
副官眼中流露出畏懼的神色:「我……我見過這些紙,那是樓兆琛的未婚妻,趙靜的東西……」
金瞳殭屍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看的不是他,而是一個死物。
什麼趙靜?
他將黃紙湊到鼻間,重重一吸,那熟悉而詭異,仿佛已經深深烙印在他骨子裡的氣息。
分明是趙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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