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心腸歹毒
「呀,死人了!」芙蓉驚叫一聲,嚇得連退兩步。
陳佩佩不敢置信的看著綠墨的屍體,她只是踢了一腳,這丫頭怎麼就死了呢?
李清最先回過神,他上去一探鼻息,對著眾人搖頭:「沒救了。」
「怎……怎麼可能?!」陳佩佩臉色慘白。
「陳佩佩!」李彥霏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你都敢當著我的面殺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不!老爺,我沒有!」陳佩佩撲上去近乎哀求的抓住他的手。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還想抵賴?」李彥霏一臉厭惡的甩開她。
陳佩佩撲在硯台上,求助一般的看向眾人,直到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旁的趙初心,她猛然尖叫道:「趙靜,你這個賤人!老爺,是她,一定是她收買下人誣陷我,自從她來到家中,出了多少條人命,惹出多少事端,她真的是個災星呀!」
「你住口!」李彥霏呵斥道,「念在夫妻一場,我可以不送你去巡捕房,但是……」
陳佩佩愣住,眼中有淚花滾動。
李彥霏眉頭深鎖,忽然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她才好。
陳佩佩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這件事不能傳出去,不僅不能傳出,他還要設法替她掩蓋。
其實李彥霏根本不在乎一個婢女的性命,真要解決,給一筆錢也就打發了,只不過……
李彥霏抿著唇,冷冷的說:「劉管事,明日送夫人去蓮花庵。」
陳佩佩吃驚的看著他,尖叫道:「不!我不去!那是人住的地方嗎?!」
她只看一眼就知道李彥霏的意思,他是要她去那鬼地方吃齋念佛,了此殘生啊!
李振皺起眉,忙上前勸道:「爸,你這樣對媽是不是太過分了?」
李清愣了愣,連忙輕扯弟弟的衣袖,父親說送母親去庵堂,並沒有定期限,只要等過段日子他消了火,他再找機會說情,說不定能讓母親回來。
可這個愚蠢的二弟,說的那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李彥霏大怒:「我過分?若不是念著舊情,你媽去的就不是庵堂,而是巡捕房!」
李振被噎了下,再也說不出話。
「不,彥霏,你要信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陳佩佩拼命的嚎叫,戴著的斗笠落地,一頭白髮傾瀉而出,臉上的妝容早已被淚水糊濕,黏在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皺紋上,陰森恐怖得亦如深山裡的妖婆。
李彥霏的臉上露出明顯的厭惡,對著一旁的管家使眼色:「把夫人拉下去!」
陳佩佩拼命掙扎,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幾乎衝破屋頂:「李彥霏,你不能對我這麼絕情!我不要去蓮花庵!放開我!放開我,啊!」
最終兩眼一翻,她暈了過去。
李彥霏果真說到做到,叫親信處理好綠墨的屍體之後,隔天一早,便讓人將陳佩佩五花大綁的押上車,車子一路使出郊外。
對外,他只說妻子生了病,要去山上養病,大戶人家的太太去庵堂里吃齋念佛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所以沒有在榮城引起多少漣漪。
趙初心抱著一本冊子,遠遠的看著老夫人被帶走的身影。
直到轎車駛遠了,她才收回目光,對著一旁的孫彩蘭稱讚道:「你的戲演的不錯。」
那楚楚可憐,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連她都忍不住心動了。
「多謝誇獎……」孫彩蘭淡淡的道,「表小姐,聽說你與樓少帥的婚期將近,不知那婚禮籌備得怎樣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趙初心微微傾身,姿態慵懶而隨意:「是時候找外公要點嫁妝了。」
孫彩蘭如夢初醒。
她張著嘴看她,說不出話。
「怎麼?」趙初心輕聲問。
孫彩蘭垂下眼,心中已經隱隱察覺到趙初心的目的。
「表小姐,你讓我做戲陷害她,為的就是那筆豐厚的嫁妝?」
對趙初心而言,陳佩佩的存在無異於是一塊礙眼的絆腳石,所以她要一腳將她踢開。
這點孫彩蘭可以理解,可綠墨畢竟是無辜,她即便是陳佩佩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內應,也罪不至死……
看著趙初心那雙平靜得毫無波瀾的眼眸,她無奈的搖頭。
這個女孩看似年輕,心腸卻如此歹毒,不知她從前經歷過什麼挫折,竟然已經到了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
孫彩蘭輕嘆一聲:「表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初心笑了,她一點也不懷疑這個女人和李媚娘的關係,她們果然是親母女,就連脾性都那麼相似。
趙初心:「你真以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嗎?」
孫彩蘭愣住。
趙初心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得十分俏皮:「這招不僅老套,而且一點也不高明,會上當的人,難道不是傻子?」
話落她咯咯一笑,抱著書本回了自己屋子。
這麼多年,陳佩佩能霸著主母的位置,在府中屹立不倒,自然有自己的本事。
她再恨孫彩蘭這個新寵,也不會愚蠢的選擇明目張胆的下毒,哪怕真要下毒,也該像當年毒死蔣蘭那樣,每日一點點的下,積少成多,這樣才不會被人抓到把柄。
李彥霏一直想將陳佩佩踢走,可他缺少一個藉口,於是趙初心就好心的給了他這個藉口。
一切不過是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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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金哥出來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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