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蔣蘭歸來
陳佩佩徹底病了,不管李彥霏請來多少名醫,也弄不明白她一夜之間蒼老的原因。
雖然李彥霏下了禁口令,但是老夫人撞邪變老的事仍在府中流傳著,人人都以為李家出了妖怪,到處人心惶惶。
夜裡風涼,芙蓉取來披肩替趙初心披上。
見她在桌旁摺紙,滿臉擔憂:「表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最近家裡真的不太平……」
先是大小姐的丫頭溺水死了,再到周媽媽自殺,然後是一隻被斬斷雙足的死貓,如今老夫人出事,這怪事一樁接一樁的,不知道下次要輪到誰?
難道真的是鬼做的?芙蓉想到這,猛打個寒顫。
趙初心微微一笑:「怕什麼?做了虧心事?」
芙蓉睜大眼,死勁搖頭:「我才沒做虧心事呢!就算有鬼敲門……我也不怕!」
說完她拍了拍胸脯,像是要給自己定驚,回頭才發現趙初心已經折了許多隻小蟲。
這幾天表小姐不怎麼出門,空下來的時間便在屋裡摺紙,她想起這些紙蟲的名字,又打了個寒顫,偏頭看去,不知不覺間,一旁的小木盒裡已經裝了上百條「死魂蟲」。
表小姐折這些東西要做什麼?
油燈突突的跳著,將趙初心的瞳子燃得異常明亮。
大約又折了數十隻,她終於停下動作:「這裡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芙蓉困得打了個呵欠,抱著幾件髒衣服,小心翼翼的將門帶上。
趙初心等她走遠後,取來剪刀扎破指尖,以血畫咒,口中念念有詞:「乾玉辟毒,振適羅靈,八仙秉鉞……九魔滅形,吾佩真符,役使萬靈。」
白光乍現,不過是瞬間,這紙做的小蟲竟像忽然有了生命一般慢慢蠕動起來。
它們貪婪的吞噬她的鮮血,瘦巴巴的身體仿佛被注入生命,漸漸脹大圓潤……
她滿意的看著一切,道了聲「去吧」,這些小蟲又紛紛從盒子裡爬出來,鑽入泥地,消失無影。
良久之後,她取來披肩披上,直接出了門。
芙蓉見時間還早,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休息,而是蹲在院子裡替小主子洗衣服。
忽然一陣風颳過,吹掉了她剛掛起來的小衣。
芙蓉「哎」的叫出聲,下意識的朝天上望去,看到的只是一片清冷的月光。
趙槐已經在後門等著了,見到她的時候笑著喊了一聲「阿姐」。
趙初心發現他長高了不少:「都準備好了?」
趙槐瞥一眼她手裡的槐木葫蘆,點頭:「你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趙初心滿意道:「走吧。」
「小心。」趙槐動作輕柔的拉開車門,回頭看向司機,又換了一副冰冷的神情,「開車。」
「是,少爺。」
*
過完年後不久,趙初心迎來了開學的日子。
早春的小雨朦朦朧朧的下著,芙蓉打著傘,將她送上李家的專車。
車裡還坐著李婉兒和李珍玲。
李婉兒看到她微微一笑,李珍玲則是冷哼一聲,別過眼去。
成亞中學是貴族女校,既然是女校,自然是女人扎堆的地方。
女人多了是非也多,更少不了拉幫結派,明爭暗鬥。
像李珍玲,她在學校里就有自己的小勢力,一共六個人,組成一個小團體。
在家裡她拿趙靜沒辦法,等去了學校,還怕整不到她嗎?
趙初心留意到李珍玲的目光,她隨即一笑,對她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李珍玲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牙齒,想起自己磕碎牙的那段日子,母親帶她去看了榮城內最出名的牙科醫生,可惜國內技術不成熟,她的牙齒並不能完全恢復,只能等暑假出國醫治。
換言之,她還要頂著這口碎牙度過大半年。
她捏著小拳頭一臉怨恨的看著她,在心中默默呢喃:賤人,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
車子很快開到學校門口。
趙初心雖然比李珍玲年長一歲,可之前一直住在鄉下,沒上過學,基礎差,所以李彥霏才會托關係,讓她插入李珍玲的班級里。
一下車,李珍玲十分殷勤的說:「表姐,我帶你去教室吧,一會兒上完課,再帶你熟悉一下校園。」
趙初心同樣笑得人畜無害:「好啊。」
轉眼的功夫,一個月過去了,在這段時間內,李珍玲對她一反常態的殷勤,人前人後「表姐表姐」的叫得親密,甚至想要把她拉入自己的小團體。
趙初心知道她在打小算盤,至於她在算計什麼,她興趣不大,但留幾個小丑在身邊,做為生活的調劑品,她又覺得很有意思。
可惜她沒等來小表妹的反擊,陳佩佩那兒先炸開了鍋。
這日中午,陳佩佩戴著一頂斗笠,捂得嚴嚴實實的來到堂屋。
自從她變老以後,她將自己鎖在屋內,閉不出戶連李彥霏都不肯見。
她叫雲姨到處尋找回春聖藥,不管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只要能讓她恢復成往昔的容貌,可惜找了兩個月,依舊一無所獲。
從前李彥霏對她百依百順,是因為她那張美麗的臉龐,如今她老了,他就再也沒看過她一眼,更過分的是,不過短短數月,他就帶回來一個年紀小得能當他孫女的女人!
陳佩佩捏著一個茶杯,滿是褶皺的雙手隱隱顫抖。
「你就是孫彩蘭?」她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她大約十七八歲,正是活力四射的年紀。
「是的。」女子抬起頭,聲音輕清柔美,婉轉動聽。
四目相對,陳佩佩有一瞬間的失措。
雖然她們容貌並不相似,可這少女無論眼神還是儀態,哪怕是在舉手投足里透露出的高貴和修養,幾乎讓她以為,蔣蘭……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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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若灣的財財狗~我家喵小名也叫財財,大名是總裁,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