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寒冬里的廢鐵
長安公主疑惑的想著，同時將目光落到屍鬼身上：「他是你的僕人嗎？」
趙初心：「是的。」
長安公主：「你能讓他把繃帶解開嗎？我想看看他的臉。」
趙初心：「最好不要。」
長安公主：「為什麼？」
趙初心：「因為他相貌醜陋，公主看到他的臉之後晚上大概會做噩夢。」
我才沒那麼膽小。
長安公主低下頭，這女人實在討厭，明明在不久前她還宣誓要對自己效忠，可她不過是表面對她客氣罷了，就連她的的僕人也是一點也不買她的帳。
這個纏滿繃帶的男人只聽那女人的命令，不管她怎麼做，他總是對她視若無睹。
長安公主哪裡受過這等忽視，久而久之堆積在胸口的怨氣變成了惱怒，垂在身側的手悄然緊握，她發誓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連續露宿三天以後，他們來到一處小漁村。
碼頭停滿了船隻，附近走動的大多數是在替商船卸貨的工人。
趙初心把馬車停在一家旅店門口。
這家旅店就開在距離碼頭不遠的地方，坐北朝南，占地面積不小，一樓是用石磚砌成的，而二樓、三樓則是木頭材質，外觀破舊，到處是戰爭的痕跡，看起來已經有一定年頭。
趙初心安頓好了馬車和車夫，逕自去要了兩間客房，屍鬼不需要房間，他通常睡在屋頂。
長安公主不敢抱怨，畢竟這已經比露宿好太多了，至少她可以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然後再睡一覺。
傍晚三人吃過飯，眼看著天色漸黑，趙初心打算回房間休息。
這時長安公主的目光掃了過來，她拉了拉黑色的斗篷，眼中流露出一絲傲慢的神色：「喂，叫你的僕人替我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趙初心一動不動：「只要多給點錢，這家旅店的僕役會很樂意替你準備一桶熱水，如果你希望在熱水上加點花瓣，他們一樣可以滿足你。」
長安公主有些不悅：「我不要僕役，我只要他，怎麼，不行嗎？」
趙初心勾起唇角：「當然可以。」
＊
昏黃的燈光下，四處飄散著花粉的香味。
長安公主用手拘起一捧熱水，透過水麵她看到自己的臉。
她知道市井中一直在流傳著她的傳聞，他們說柳北國的三公主是魔界第一美人。
這些人都在傳她如何如何的美麗，氣質如何如何的優雅，可無論他們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卻都比不上她真人半分。
長安公主望著水中那張找不出半絲瑕疵的臉蛋，這讓她想起了雁州第一勇士。
那日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不小心掀開了紗幔，讓那個大鬍子看了一眼她的側臉，他便發誓要為她效忠，甚至可以為了她去死。
長安公主冷冷的勾起唇角，聽著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抬起頭對著進來的屍鬼露出一抹艷麗的笑容。
「來。」她對他招手，「替我把水倒滿。」
屍鬼提著木桶走來，沐浴中的長安公主沒有戴她的紗幔，她將自己絕美的臉龐，完美白皙的身體大方的展露在他面前。
裊裊熱氣將她的臉蛋熏得一片酡紅，她媚眼如絲，咬唇輕顫的望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屍鬼將熱水倒入木桶，轉身打算離去。
長安公主愣了下，面上的嬌媚有些掛不住。
「站住！」
他不為所動，應該說他除了趙初心的命令，誰的話都不聽。
長安公主忍下心中的惱火，忽然從水中站了起來，她的身體年輕有彈性，大腿修長而勻稱，此刻她邁開步子朝他走來，一條如白玉一樣細滑的胳膊纏上了他的脖子。
「你是哪裡人？」口鼻中呼出的香氣毫不避忌的噴在他臉上，在言談舉止間透出無盡的誘惑。
屍鬼沒有回話。
「你喜歡我嗎？」她直接纏上他的身體，語氣中帶了喘息。
屍鬼還是沒回話。
「為什麼不回答我？你沒聽到我說話……」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五根蔥白的手指曖昧的在他身上遊走。
屍鬼依舊沒作聲，可他有了反應。
他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燈光下看著她，長安公主發現了他的回應，於是她咯咯一笑，將他帶去床邊……
飄著花香的屋內，牆上映出兩道交纏的身影。
屍鬼是生手，雖然他見過別人做這種事，可輪到他的時候總是笨手笨腳。
長安公主笑著引導，而在誘惑的背後，眸光中卻晃過一絲冷意。
她在和屍鬼上床的途中腦袋裡想的卻是趙初心。
那個小婊子，真當她是傻瓜嗎？她早在轎子裡就看穿了她所做的一切。
她親眼看著她在高處發號施令，指揮著這個男人殺光了所有的刺客，包括護嫁的士兵。
之所以沒有揭穿她，是為了讓那個女人送她回王城，她知道趙初心有求於自己，一定會將她平安的送回去，到時候……
長安公主已經起了殺心。
沒有人敢忽略她，無視她，她一定會讓那小婊子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當然在這份死亡名單中並不包括她身上的繃帶男，因為她很鍾意他。
她喜歡強大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的強悍是她從未見過的。
就連雁州第一勇士卓鏖，那麼容易就被他割斷了腦袋，愛慕自己的護衛死了，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可惜，沒用的傢伙，沒有存在的價值。
無論如何她都要得到繃帶男，她已經開始期待了，當那個女人知道自己搶走了她最忠心的僕人時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然後她要讓他臣服在她腳下，聽從她所有的命令。
嬌喘和呻吟從門縫裡傳了出來，帶著無限遐想，讓路過的僕役露出了羞澀的神情。
趙初心端著一個水杯從門外經過，望著天邊的月色，她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
一夜過去。
就在第二天的早晨，就連趙初心雇來的車夫都發現了屍鬼的變化。
這小子從前對人總是愛答不理，從來只聽從穿白裙子女孩的命令。
可經過這一夜，他似乎變殷勤了，他開始圍著那個穿著藍色禮服的女孩打轉，每天總是想著法子要往人家的帳篷里鑽……
車夫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對待此事他只是眼觀鼻，鼻觀心，每天收錢幹活，只是偶爾會忍不住跑到帳篷邊坐一會兒，然後想起自己遠在奔陽城的媳婦。
至於長安公主，對比屍鬼的春風得意，她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趙初心做為一個「過來人」，她對這位高貴的公主其實是抱著一絲同情的。
真是個傻姑娘，好好的人不做，為什麼非要去日一頭殭屍？
那東西又冷又硬，真要用一個詞形容，趙初心頭一個想到的便是寒冬里的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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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我沒有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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