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所謂成仙
片刻的功夫,大祭司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功夫,她帶上一塊用木頭雕刻而成的圖騰面具,腳步極為僵硬的朝人群中行走。
村子裡的女孩們紛紛屏息以待,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有恐懼,也有期待。
之所以恐懼,是因為死亡。
之所以期待,是因為長老們曾告訴她們,被當做祭品獻給神靈之後,她們便能褪去這身皮肉,成為天神的女兒。
姜羽衣也是這麼認為的,可她因為蚩尤的存在,願意把這份殊榮讓給趙初心,她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善良了,趙初心失去了蚩尤,但她可以過上天神般的生活。
正因為如此,對於一條生命的消逝,姜羽衣心中沒有一絲半點的負罪感。
腳步聲越走越近,火光照亮了她的臉。
當一道黑影來到她面前,將她的身子完完全全的籠罩,姜羽依不敢置信的抬眼。
她迎上大祭司無神的目光,那雙乾枯的老手慢慢朝自己伸來,用畜生的血在她的額頭上緩緩地打出一個圈。
姜羽依愣在原地,半晌後才回過神來:「不!」
明明說好讓趙初心當祭品,她怎麼會選自己?!
幾名青年利落的把她抓起來,姜羽依因為掙扎,被狠狠的扇了兩個耳光。
他們就像對待牲口一樣的對待自己,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她打得兩耳嗡嗡響個不停。
「不!求求你們不要這樣!」
火光的照映下,姜羽依一邊尖叫一邊被他們抓上祭台,這些平時對她十分友好的叔叔伯伯們,親手用草繩捆住她的脖子和四肢,下一秒,大祭司吟唱著古老的歌謠,握著石刀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近。
當手腕和腳腕被割開的時候,姜羽依並沒有覺得很痛,她心有不甘的側目看去。
月光之下,趙初心潔白的面容看起來就像一尊雕像,她目光清冷的盯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緊接著她朝自己勾出一抹笑容,很淺很淺,滿懷惡意的微笑。
她做了什麼?
隨著鮮血的流失,姜羽依的意識逐漸模糊,她用最後一絲力氣將趙初心的微笑和記憶中的惡鬼拼湊在一起,居然如此吻合。
「蚩尤哥哥……救我……」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整個人被卷向黑暗。
大祭司分別在姜羽依的心臟,額頭落下一刀,確保她已經死透,她依照慣例在祭台邊念咒舞蹈。
一時間鼓樂喧天、熱鬧非凡。
幾名長老在台上大喊:「天神啊,我們向您獻上這個人犧;願您賜予我們良好的氣候、富饒的土地和健康的身體。」
祭禮進行到尾聲,漆黑的夜空忽然出現電光,一聲雷響過後,無數電蛇在上方纏繞。
方才還一片祥和平靜的天際忽然落下暴雨,雨勢十分猛烈,大滴大滴的雨水幾乎澆熄了中央的火光。
有人大喊。
「是天神,他接受了我們的禮物,要用雨水回饋我們!」
「讓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像是鼓舞,奏樂的人們賣力的敲起鑼鼓,圍著火堆跳舞的族人也跳得更起勁。
這這些人之中,唯獨是趙初心,她的頭髮被雨水打濕,眼睛也仿佛浸潤了,變得無比冷漠。
她在沒人看到的角落,用手指快速掐訣,嘴裡念念有詞:「化形十方界,披衫騎麒麟,赤腳涉層冰,手把九天尺,嘯風鞭雷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用來做傀儡的木頭可不是隨便找的,而是一種可以吸納雷電的栆木。
雷劈棗木,又稱「辟邪木」,是道家法術中至高無上的神木。
這種木頭不僅能辟邪,還能吸雷,加上今晚的五雷咒……
趙初心念完最後一個字,唇角勾起的瞬間,一道雷電忽然從天而降,迅猛的劈開半片天際,正正劈中大祭司的頭頂,她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肉體便被劈成了兩瓣,然後從高台之上滾下來,「噼里啪啦」數聲過後,焦黑的爛肉四分五裂。
底下的族人們目瞪口呆的目睹這一幕,皆無比震驚,幾乎連話都說不出。
「這……這是……」
炎帝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上台階,此時雷電已經平息,連暴雨也停了。
炎帝望著被劈得面目全非的大祭司,一臉愁容:「難道是天神之怒,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天神為何發怒?」
大長老說道:「首領,我看祭司大人不像惹了神怒,而是藉由天雷羽化成仙了。」
炎帝:「天雷?成仙?」
大長老:「我曾聽說過,但凡天生具有慧根,能匯集天下才幹之人,等到大限將至之際,天神便會落下天雷,算是上天給的一種考驗,假如祭司大人成功度過此劫,便能羽化成仙。」
炎帝又看一眼大祭司被燒焦的屍體,「那麼祭司大人這算是成功的渡劫了?」
大長老也不確定,只能說,「祭司大人德高望重,又有通天的本事,此刻一定已經在天上庇佑著我們。」
炎帝終於舒展了眉頭:「好!這是好事!」
鼓聲再起,方才的驚嚇仿佛曇花一現,祭台的周圍恢復載歌載舞,熱鬧非凡的景象。
夜風颳過,蚩尤趁著無人,來到那堆爛肉旁。
他從角落中拾起一個被雷電劈飛的木人,包裹在木人的黃符雖然粘著血跡,可居然奇蹟般的完好無損。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過頭迎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趙初心笑吟吟的看著他,輕輕一揚手,原本貼著木人的黃符立即翩翩飛起,如蝶翼一般落在她手心。
蚩尤問見她把黃符收好,問:「你會招雷?」
她大方的對他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剛才沒聽到大長老的話,祭司大人羽化升仙了。」
蚩尤:「他胡謅。」
趙初心噗嗤的笑出聲:「如果真是我做的,你打算怎麼辦?」
「你真的會招雷。」蚩尤眨眨眼,「我想學,你教我。」
趙初心沉默了。
她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少年,腦海中浮出的是數千年後的金眼男人。
那粽子礙事得很,她一直想殺了他,可千年之後他修為高深,她並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個機會。
少年時期的蚩尤在她眼中就像一隻純白的羔羊,他除了皮糙肉厚比尋常人力氣大了點,其實一無是處。
她要殺他,很容易。
以她的本領,想要完完全全摧毀的他的屍身更是輕而易舉。
趙初心垂下臉,對著掌中的黃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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