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蜂蜜與螞蟻
李察口中冷笑連連：「將軍是一個多麼誠實磊落的人，你居然懷疑他的人格，小婊子你應該為自己剛才的話表示懺悔！」
趙初心低下頭，掩著嘴嗤嗤的笑起來：「誠實，磊落？」
這些傢伙把人當白痴嗎？
李察：「對！」
趙初心斂起笑，語速不緊不慢的道：「嘴很硬嘛。」
李察冷哼一聲，看著她的目光里透出十分的輕蔑。
「告訴你一個秘密。」她裂開嘴，露出她的小白牙，「我最喜歡硬骨頭了。」
越是堅硬，才越有折斷的價值。
李察並不理解她的意思，接下來趙初心也沒管他，她逕自轉過頭，詢問屍鬼：「他剛才說那一堆話，最後幾句是什麼意思？」
屍鬼想了想：「橘子，剝皮。」
趙初心露出瞭然的神態，看著李察的臉緩緩道：「好主意。」
她在屋子裡找了一圈，終於在牆角看到一把生鏽的小刀。
屍鬼接過趙初心遞過來的小刀，他表示很嫌棄，這破爛還沒有他的指甲好用，他每天去市集擺攤，這把小刀幾乎無人問津，不過是個垃圾，他正準備扔掉，不占地方的……
趙初心嘆了口氣，指著李察的胳膊：「剝吧。」
屍鬼：「……剝？」
趙初心勾勾唇角：「不明白？你對準他的胳膊，先割開一個口子，然後整片撕下來。」
李察雖然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可他隱隱察覺到氣氛不妙，大聲嚷道：「臭婊子，有本事就把我放了，我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趙初心眨眨眼：「他又罵我了？」
屍鬼的回應是直接露出獠牙。
趙初心笑起來：「去吧。」
李察仍在罵罵咧咧，他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最惡毒的詞語放在趙初心身上，直到一個纏滿繃帶的傢伙一蹦一跳的來到他面前……
「你這狗娘養的，別碰我！」
屍鬼充耳不聞，他拿著小刀在他胳膊上比劃了一下，然後輕輕一割，切出一個細小的口子。
如今他可算是明白主人的用意了，他的指甲確實很鋒利，就因為太鋒利，他很可能在切的時候直接割掉對方的胳膊，所以主人才會給他一把小刀。
他輕輕摳著那個小傷口，在李察驚恐的目光下，撕下了一層皮。
「不！」李察的慘叫響徹整個屋子。
趙初心聲音很平靜，用著生澀的魔族語言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那誠實磊落的將軍到底在隱瞞什麼？」
綠色的血液從皮肉下滲了出來，屍鬼嗅著這股甜美的氣息，垂涎的舔了兩口。
殭屍冰涼的舌頭刺激著李察敏感的神經，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雖然疼痛難忍，可對馮凱的忠心，對王室的忠誠令他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殺……殺了我！」
「繼續。」趙初心眼也不抬。
有了上回的經驗，屍鬼在剝他另一個胳膊的時候力道掌握得很好，那一層薄薄的黑皮完整的被他剝了下來。
「婊子！臭婊子！」李察咬著牙根強忍著，他從小被當做一名死士養大，什麼嚴刑沒受過？剝皮雖然難忍，但還不至於讓他放棄自尊！
趙初心目光泛冷：「喂，你知道人類是如何對付敵人的嗎？」
李察愣了下：「人類？」
她是人類？
「對，人類。」趙初心微微眯起眼，「與你們這群人獸雜交出來的雜種不同，人類折磨敵人的方法有很多，如果你有興趣，今天可以讓你開開眼。」
李察冷冷一笑：「臭婊子，你還有什麼招？通通使出來吧，但你休想從我嘴裡撬出一個字！」
趙初心不再說話，她讓屍鬼取出一早準備好的蜂蜜和爬蟲。
魔族螞蟻的個頭是人界的三倍，兇猛好戰，最重要的是它們同樣喜歡甜食的味道。
屍鬼照著她的吩咐，將蜂蜜均勻的塗抹在他的傷口上，隨後將一整包黑漆漆的爬蟲倒在李察的頭上。
很快那些塗滿了蜂蜜的地方就被密密麻麻的螞蟻淹沒，其中還混著幾隻蜘蛛和蠍子，它們慢吞吞的在他的傷口上爬行，踩踏，又痛又麻的噬心感交織在一起……
李察驚恐的睜大眼，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痛還是麻還是別的感覺……
「殺了我……殺了我……」
「舒服嗎？」趙初心其實不喜歡過於愚忠的人，除非那個人愚忠的對象是她本人。
她冷冷的看一眼正劇烈顫抖，慘叫的李察，隨後她走到他面前，白皙的指尖輕輕摸上他的頭頂。
李察又痛又怕，出口的話已經沒了方才的底氣：「你……你還想做什麼？」
趙初心一臉認真的說：「我在想從哪裡下手會更好。」
李察：「什……什麼……」
趙初心：「你的嘴真的太硬了，讓我不得不考慮是否應該在你的頭上打一個小孔，然後讓這群小傢伙鑽進去……」
她是個善良的人，並不想做到這個地步。
李察臉色全變了，黑色的螞蟻排著隊爬進了他的嘴巴和鼻孔里。
他驚恐的看著趙初心，她不肯殺他，卻用他從未見過的方法折磨他，聽她的語氣好像不僅於此，她還有別的更可怕的手段打算一一用在他身上。
這就是人類？原來人類都是那麼可怕的嗎？
李察虛弱的大喊：「不！不要！我說！」
趙初心收起手，一副好商量的口吻：「我問你，馮凱是什麼人？」
李察：「馮凱大人是瞬芳的陸軍元帥。」
趙初心想起了這個國家，瞬芳是依附於巧州的一個小國，聯繫南北兩地的樞紐，無論公路還是水路都十分發達，但做為魔界的戰略要地，一旦打起架來，通常是最先被波及的對象。
馮凱之前說自己是巧州人，實則卻是瞬芳的陸軍元帥，這就有意思了。
趙初心又問：「你們將軍這次要救的女人是誰？不要試圖欺騙我，鬼才會相信那是他的愛人。」
李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道：「是……那是柳北國王的第三個女兒，長安公主。」
趙初心：「一國公主，會下嫁給市井商人嗎？」
李察失血過多，意識漸漸模糊，連出口的話都是有氣無力：「公主要嫁的人，是雁州的國王。」
趙初心明白了。
人家雁州、柳北兩國聯姻，這瞬芳小弟後院放火，打算陷大哥於不義。
「好了，開飯吧。」
這個魔人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於是趙初心冷漠的轉過身。
甚至連尖叫的機會都沒給他，屍鬼已經一口咬斷了李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