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女學生
夜裡開始下雨,淅瀝瀝的敲上屋檐。
芙蓉望了一眼窗外搖曳的樹影,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天晚上特別冷。
忽然一道冷風將門吹開,「嘎吱」一聲把她嚇得一個激靈。
原本在床上看書的趙初心,則默默擱下手中的書籍。
「滴滴答答」的水聲在耳畔迴蕩,芙蓉留意到角落多出來的一圈水漬,這地板好端端的怎麼濕了?
她找來抹布,跪在地上細細擦拭,可那水卻跟擦不完似的,不停的往下滴……
「屋頂漏水了嗎?」芙蓉看著完好的天花板,後背一陣發涼。
最可怕的是表小姐的眼神,她不知在什麼時候下了床,正直直的盯著她,不,不是盯著她,她看的分明是她身後……
「表小姐,你看什麼?」芙蓉本能的感到害怕,兩條腿不停哆嗦。
「有客人來了。」趙初心笑道。
「客……客……客……」芙蓉面色發白,話都說不利索。
「你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她揮揮手。
「可……可……可……」芙蓉脖子僵硬,想回頭去看,卻又不敢。
「下去。」不容置喙的口吻。
有那麼一瞬間,芙蓉覺得自己的腦子又是一白,就跟中邪似的,鬼使神差的拾起抹布,直到回到房間,整個人才清醒過來。
等到芙蓉一走,趙初心的屋內便多了一名少女,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身上穿的是聖瑪利亞中學的校服裙。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角落,面色蒼白,濕透的長髮正一個勁的往下滴水。
「你叫什麼名字?」趙初心緩步朝她走來,別在腰際的鈴鐺不停擺動。
那鈴鐺像是被人用棉布堵住,一路晃動也沒發出任何響聲。
趙初心別著的是辟邪鈴,鈴聲確實有,卻不是給人聽,而是給鬼聽。
女學生抬起眼看她,目光落在鈴鐺旁的香囊上,香囊中放的正是陳佩佩的頭髮。
趙初心以髮絲做引,利用辟邪鈴招魂,招了幾日,終於等來了這顆心臟的正主。
女學生對她張了張嘴,露出一個黑洞洞的窟窿。
她在死前被人割掉了舌根。
趙初心露出瞭然的神態:「果然是行家所為。」
陳佩佩想要保住青春,每隔三個月就要服用一顆年輕女子的心臟,即便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她也找不出那麼多剛死沒多久的屍體,所以殺活人,取其心,是最好的辦法。
趙初心想起第一次見到陳佩佩的時候,隱約的看到從她眉宇間漏出的黑霧,那就是死去少女的怨氣。
她停下步子:「想報仇嗎?」
女學生停頓片刻,對她點頭。
趙初心淺笑:「很好,知不知道你的屍體埋在哪裡?」
女生靜靜的望著她,胸前的血口在油燈的映照下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
趙初心:「現在,帶我去。」
*
轎車逕自出城,最終停在郊外的一處荒地之上。
車門打開,一片寂靜里只聽到水珠落下的聲音。
「阿姐。」
趙槐替她撐著傘,二人並肩的來到一顆大樹底下。
趙初心瞥一眼腳下的泥土,有明顯翻新過的痕跡。
這裡?
女學生站在一旁,對她點頭。
趙初心:「挖開。」
黑暗中,趙槐扭過頭對著幾個僕從吩咐:「挖!」
樓兆宇的僕從雖然覺得古怪,但既然是小少爺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
當下一人一個鐵鏟,一點點的往下挖,等挖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聽到趙初心的聲音。
那女孩涼涼的對他們說:「停,用手挖。」
用手?
幾人面面相覷,丟去鐵鏟,跪在地上用手刨坑。
很快,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被完整的刨了出來。
幾個手電筒一起往下打,一股惡臭撲鼻。
即便是牛高馬大的男人,也不忍去細看。
真是太慘了,誰那麼狠的心,不僅挖去心臟,還要割掉她的舌頭,束縛住手腳,遺棄在這塊荒地之上。
「阿姐,是她。」趙槐瞥一眼她身上的校服。
「嗯。」趙初心直接跳下土坑,從屍體上剪下一塊布料和一小撮頭髮,「回去了。」
「少爺,她……」劉管事猶豫的跟上。
趙槐撐著雨傘跟在趙初心身後,聞言頗為不耐煩的道:「這點小事,不要來煩我。」
望著已經駛遠的轎車,他流了一頭冷汗。
「劉管事,這屍體要怎麼處置?」
其中有個較為年輕的僕從,他剛跑去大樹邊吐了一頓,現在臉色還有些蒼白。
劉管事:「還能怎麼處置?趕緊埋了,別自找麻煩。」
年輕僕從望一眼身後,頓覺毛骨悚然:「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特別冷?」
劉管事猛打一個哆嗦,也覺得有人正看著自己,他故意扯著嗓子大喊:「胡說八道,快填土,還想不想幹了?!」
*
雨仍在下,水珠划過透明的玻璃,落下數道痕跡。
趙初心從上車開始就不曾說話,腦袋輕輕的靠著窗,雙目緊閉,像在小憩。
微微側目,趙槐的視線落在她秀氣的五官上。
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襯得他的輪廓越發精緻美麗。
這樣絕美的少年,這樣專注的盯著身旁的少女,而這個少女很快就會成為他的嫂子。
司機別過眼,畢竟是過來人,心中跟明鏡兒似的。
趙槐望著她,瞳中似有火燒,痴痴的移不開視線。
他一直覺得阿姐的嘴長得好看,花瓣一樣的顏色,看起來那麼柔軟,小巧……
如果能嘗一嘗……不知是什麼滋味?
趙槐慢慢湊了過去,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一顆心抑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阿姐在睡覺,她不會懂的,他就碰一下,一下就好……
「你做什麼?」
忽然,正熟睡的女孩睜開了眼睛,她目光清冷的與他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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