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她是壞人
「不……不……」
趙初心低頭思索一陣，笑了：「我想起來了，你是從後面刺我的。」
話落她忽然掐訣念咒，扣在他手腳的黃符像是有生命一般，忽然動了起來。
孫晟睿被迫翻過身，背部朝著她的方向。
他驚恐的扭過臉，迎上一雙亮得滲人的眼眸：「不，求你，求你不要殺我……我把破軍給你，連我這個人也可以給你，我還可以做你的奴隸……」
趙初心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我不要奴隸，我只想要你的命。」
刀尖往下落，撲的一下刺入皮肉。
孫晟睿說不出話，他所有的感官神經全部集中在背脊那一處，趙初心的刀落得極其緩慢，好像故意折磨一般，左右攪動之餘，一點點的往下刺。
慘叫聲在耳畔迴蕩。
她咯咯一笑，似乎很高興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我記得你是這麼刺的……」
「住手！」
孫晟睿斷斷續續的慘叫，一開始還能聽到點聲音，到後來那聲音漸漸虛弱，趙初心朝下方看，發現他那張臉已經扭曲得不成模樣。
這張又丑又滑稽的臉成功取悅了她，她開心的笑出聲，鋒利的刀尖直接刺穿他的心臟。
孫晟睿抽搐了一下，終於斷了氣。
他的皮囊雖然死了，趙初心卻沒打算放過他。
她鬆開鬼頭刀的刀柄，白皙的指尖在半空中快速比劃，虛空畫符。
她打算送孫晟睿一個餞別禮。
七煞鎖魂陣！
那是茅山一種非常惡毒的法陣，由魑魅魍魎魈魃魋這七煞困守，陣法的最強之處在於變幻莫測，腳踏八門，牽一髮而動全身，日日夜夜對拘留在法陣內的亡魂進行噬心摧殘，直至魂魄飛散！
這種法陣要求施法者必須具備非常高的法力，否則根本無法驅動七煞前來鎖魂，哪怕能控制七煞，一不小心也極容易遭到反噬。
但這是對於普通人的說法。
趙初心本是惡神下界，她天生命格帶煞，小小七煞她還不放在眼裡，正因為她比七煞更惡，所以普天之下恐怕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催動這個陣法。
半小時後，趙初心輕輕吁出一口濁氣。
她饒有興味的看一眼法陣里中魂魄，看他痛苦掙扎的模樣，她抑制不住的笑出聲。
孫晟睿的軀殼已經成為一塊死肉，至於他的魂魄則將永世不得超生。
她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於是丟下他來到靈猴的身側。
孫家的靈猴被北辰決所壓制，如今奄奄一息的倒在小雨的利爪之下。
她低下頭，笑盈盈的說：「你的主人已經死了。」
靈猴憤怒的衝著她咆哮。
趙初心並不生氣，她很有耐心的又說：「你要不要跟著我？我會對你很好的。」
靈猴並不買帳，假如沒有小雨摁著，它大概會跳起來割斷她的脖子。
趙初心嘆了口氣，有些失落：「你不願意？」
靈猴憤怒的盯著她，除了憤怒，赤紅的眼中溢滿了仇恨。
趙初心站起來：「好，那你去死吧。」
鬼頭刀刺入它的頭顱，趙初心看著它掙扎了兩下，四周逐漸歸於平靜。
元秋一直跟在她身後，他回頭看了孫晟睿一眼，眸底划過一絲古怪的情緒。
明明在不久之前，元月還高高興興的準備嫁給孫晟睿，可不過一轉眼，元月死了，他也死了，孫晟睿變成了一塊死肉，孤零零的躺在荒郊野外。
他沉默良久，目光重新落在趙初心身上。
這個時候，她正在替骷髏里的亡魂超度。
他記得她和他說過，超度是非常費精力的事情，沒有好處的事，她一般不做。
可這些亡魂幫了她，所以她在報答他們。
元秋盯著她出神，他總有種看不透她的感覺。
有時候他覺得她很好，但她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有時候他又覺得她很壞，可她現在正費神的為這些連見都沒見過的亡魂超度。
「你有什麼打算？」元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趙初心淡淡看他一眼，騎上小雨走了。
元秋只能依舊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他發現她殺了孫晟睿之後並沒有回公孫烈的屋子，而是回了家。
再踏入這間屋子，元秋只覺得恍如隔世。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人卻已經不在了。
趙初心直接去了他的房間，她什麼也沒做，拉開薄被上床睡覺。
元秋不知道她的打算，她睡覺，他便坐在床邊看著她出神，隨著太陽漸漸升起，他望向外頭的天光，耳畔仿佛還迴蕩著元月叫他起床喝粥的叫聲。
趙初心這一覺就睡了一天，直到太陽落山，她才在黑暗中睜眼。
她幽幽的說：「我要走了。」
元秋笑了笑：「好。」
第二天一早，趙初心吃光了廚房裡最後一粒米後，她開始收拾行李。
她雖然在靈獸村里住了半年，但真正屬於她的東西其實不多，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元月改小的舊衣裳。
於是她只帶走了那把鬼頭刀，還有馬家之前給的大洋。
大洋就放在元月的床底，趙初心雖然把錢給她管，可元月生性節儉，除了在元秋結婚的時候花了幾個，其他的都好好的收在木箱裡。
趙初心抓了一手塞進衣兜，剩下太多她帶不走，於是又推了回去。
清涼的晨風裡，趙初心帶上門，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元秋將她帶到一個石門前，她用力推開後發現門後是一個類似於隧道的洞穴。
她邁開步子進去，洞內的岔路很多，時窄時寬，假如沒有元秋在前面帶路，她一個人也許走到晚上也出不來。
大約走了半小時，眼前微微的有了光亮。
趙初心推開最後一道石門，仰起頭終於看到了一塊碧藍的天空。
趙初心邁步出去。
元秋卻停了下來。
他指著一個方向對她說：「沿著那條路走兩個小時，你就能到最近的鎮上。」
趙初心愣了三秒，眯起眼問：「你不和我走？」
這個時候，一直很聽她話的元秋對著她搖頭：「我不走。」
趙初心在陽光下看了他一眼：「你和我走，我會替你尋一副新的皮囊。」
他仍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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