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戰神之死
「月兒，不可。」外圍的天音走進戰圈，高聲叫道，「月兒，赤煌陰險狡詐，今日逃脫。他日必成為我族大患。」
梵月轉頭望向天音和跟隨過來的神族長老，眼光中充滿的陌生和冷淡。天音猛地接觸到梵月的目光，呆在當場。
眼前的梵月哪裡還是他熟悉的樣子。她通體火熱，黑髮飛揚，全身上下透著妖異和嫵媚。
旁邊的赤煌哈哈大笑，劍指天音：「天音，你這個懦夫，有本事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你們神族這幫孬種，永遠都是躲到一個女人身後。一千年前你如此，一千年後你還是這樣，一點長進都沒有。」
「住口！」天音暴怒，朝赤煌猛撲過去。只見眼前一花，梵月擋在前面。
天音怒道：「你幹什麼？月兒，你讓開，我要殺了他。」
梵月冷冷說道：「他現在已經受了傷，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打，等他好了再打，我絕不攔你。」
「你……。」天音氣極，卻無話可說。
梵月冷冷地看向赤煌，說：「我剛才說的你沒有聽到嗎？還不快走，難道你真想留下來，死在我的劍下？」
赤煌深深地看了一眼梵月，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帶魔族士兵離開，瞬間走得乾乾淨淨。
天音還想說什麼，卻被天羅拉住衣角。搖搖頭暗示他，朝梵月這邊遞了個眼色。
天音終於忍住性子，他放下身段，溫和地對梵月說：「月兒，你累了，我們先回去吧。」
上前拉住梵月的手，沒想到梵月竟然冷冷地將手抽了回去。
盯著天音，冷冷地問：「天音，告訴我，你有沒有騙過我？」
天音臉色驟變，沒有回答。這一切都落到梵月眼中，她的眼神開始深沉起來。
心中卻有一絲冷意開始暈開。她開始堅信，自己這個同床共枕數千年的丈夫一定有事瞞著她。
想到這一點，她的心突然又開始痛了起來。身上的火越燒越猛，幾乎要把她窒息，她痛得跪在地上。天音看她如此痛苦，慌忙走上前去抱住梵月。
他焦急地說：「月兒別怕，我在這裡，我這裡有凝神丸，你服下後很快就會好。」
他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掏出凝神丸，想要遞到梵月口中餵她吃下。
剛到梵月嘴邊，卻被一隻手牢牢抓住。
他驚訝地看到梵月滿是憤怒的眼神，聽到梵月憤怒的低吼：「天音，你欺人太甚，你到底當我是什麼人？我服下此丸後會變成什麼？繼續當你的傻瓜嗎？」
梵月一摔手，天音被甩出數丈之外。梵月艱難地爬起身，卻發現神族所有的長老把她包圍在中心。他們各在八卦乾位，隱隱制住梵月離開的方向。
梵月掃視一圈，冷冷一笑：「所以你們都知道，看來這個秘密一定是了不起的大秘密。不然也不會勞動各位長老啟動封魔大陣。我梵月永遠想不到，這封魔大陣有一天會用到我身上，我現在是魔了嗎？」
天音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說：「月兒，不要！你跟我回去，我們好好過日子，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哈哈哈，」梵月仰天大笑。
「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你來告訴我，我腦袋中的封印到底是怎麼回事？出現在我腦海中的人到底是誰？
只要你告訴我，我就跟你走，我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真相。我不想再生活再謊言中，我不想在午夜夢回再被驚醒。我不想一遍遍問自己到底是誰？
現在你來告訴我答案，證明你一如過往所宣稱的那樣愛我。」
天音痛苦地搖搖頭，哭喊道：「月兒，我求求你！你聽我的話，服下凝神丸。我不想他們封印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讓澈兒沒有娘。」
「澈兒？」梵月的心中開始有了一絲暖意，
「不，」她搖搖頭，堅定地說：「澈兒也有權力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是誰？」
天羅沉聲道：「音兒，你放棄吧，讓我們啟動封魔大陣，再這樣下去她就會記起所有的事情。
她就會傷害神族，讓神族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你是天帝，你對所有的神族子民有義務，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到這句話，梵月的心重重一沉。果然，原來這個秘密大到自己知道後會和神族反目成仇。她眯起眼睛，看著這些平時視為長輩，外表正義無比的神族長老。
原來赤煌說得沒錯，神族果然虛偽。他們可以瞬間翻臉，不顧道義，不顧血緣。
只要有一丁點的威脅，就會視作異類，將之清除。太可笑了，枉自己一直為神族嘔心瀝血，四處奔走。但是今天只是因為一丁點的懷疑和反抗就會被他們封印。
突然，她心中湧起強烈的怒氣。
她哈哈大笑：「封印我？天羅，這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想要的只是一個真相，我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你就要封印我。看來神族真是霸道，你這樣和魔族有什麼區別？
甚至，比他們都不如。」
「住口，月兒，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梵初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呵斥梵月。
梵月轉頭看著他，冷冷地說：「爺爺，你有把我當您的孫女嗎？
在你心中，可有半點親情，你有什麼資格斥責我？從我記事以來，我一直為神族四處征戰，立下汗馬功勞。
今天，我更是只身為神族赴敵營，為神族清除最後的威脅和隱患。但是原來，我一直都是一顆棋子。一個隨時可以封印的傀儡，你告訴我，你真的是我的爺爺嗎？你真的是我的親人嗎？」
梵初氣得鬚髮直抖，大喊道：「放肆，你眼中可有尊長？你當真要做那不忠不義的人嗎？」
梵月覺得一陣可笑，到底誰不忠不義？到底誰無情無義？她懶得多說，戰神劍嗖地閃出胸前，「不用多說，動手吧！」
八大長老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張開雙手開始畫符。各種符文一經畫出，便幻化出七色光影，向梵月籠罩而去。
光影幻化成威壓，攜著滔天威壓，仿佛要把梵月壓成肉餅。但光影還未接觸到梵月，便被旋轉的戰神劍撐起一道護罩。戰神劍開始急速旋轉，將所有光影全部纏繞在自己身上。長嘯一聲，全部斬斷。
看到這一幕，八大長老的臉色相當難看，而戰神劍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斬斷光影的同時，捲起狂風，朝八大長老撲去，眼看就要撲到他們身上。
梵月大喊一聲：「住手。小威。」
戰神劍立刻定住不動，梵月長嘆一口氣。他們畢竟是自己的母族，他們可以對自己不仁，自己卻做不到對他們不義。
她一招手，戰神劍回到她手中，她撫摸著戰神劍。
喃喃道：「只有你，只有你永遠在我身邊，不會背叛我，現在讓我一起走，找回我的記憶。」
梵月飛身躍起，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天音向梵月的身後打出一道掌風。
梵月被震出幾米開外，重重地摔到地上。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天音，為什麼會是他？這就是自己託付終身的好丈夫，這就是神界最尊貴的王嗎？
天音逃避著梵月的目光，囁嚅道：「對不起，月兒，我不能讓你離開。」
就在這時，天羅大喊一聲，諸位道友：「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眾位長老雙手齊齊結印，大喊一聲：「四相封魔！」
只見一個龐大的身影從天空撲向梵月。近到跟前，誠然是一道封天大印，只聽一聲轟鳴，地上砸出一丈多深的大坑。
梵月口吐鮮血，被牢牢壓制在坑底，她動彈不得，七竅都在流血。
她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在坑邊冷冷觀察著她的人：「好，你們夠狠，好一個四相封魔。你們這時想永遠封印我，讓我沉入無邊苦海，既然狠毒如斯。
那我也不需再留手，今天我們就拼個玉石俱焚吧。」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吐出一口鮮血噴到戰神劍上，戰神劍瞬間光芒大盛。
天羅大喊：「不好，她還有戰力，趕快封印她。」
八大長老再次結印，齊喊：「七竅靈識，封！」但就在封印向梵月撲去時，戰神劍突然暴起，沖天一斬，將封印撞得粉碎。
戰神劍托起虛弱的梵月，飛出坑外。梵月口鼻流血，站在戰神劍上，搖搖欲墜，和八大長老開始對峙，
天羅沉聲道：「月兒，不要再反抗了，你現在已經身受重傷，經脈受損。再這樣下去，你會變成一個廢人，身死魂消。」
梵月擦擦嘴角的鮮血，輕蔑地說：「天羅，你不必虛情假意，你見過跪著生的戰神嗎？我今天就算時流盡最後一滴血，也決不做你的奴才，動手吧。」
天羅揚起手，準備最後一擊，卻聽得天音低沉的聲音傳來：「爺爺，讓我來吧！如果月兒一定要死，我寧願她死在我手中。」
天羅點點頭，讓開了身體。梵月看著眼前的天音，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心中卻肝腸寸斷，天音抽出青雲劍，指向梵月。
沉聲道：「月兒，你準備好了嗎？」
梵月冷冷一笑：「天音，從今後我們恩斷義絕，我不再是你的月兒。」
說完，扯下身上天音所送的玉佩，單手一捏，化做飛灰。
她抓起戰神劍，指向天音，說：「你動手吧。」
天音心中一痛，強忍住內心的傷痛。御劍飛向梵月，劍指梵月心臟，梵月的戰神劍也指向天音的要害。
兩人錯身而過，最後時刻。梵月劍鋒一偏，錯過天音。看著天音的青雲劍沒入自己的心房。
天音懷抱梵月，心痛地大喊：「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傷你，你還是不殺我，為什麼？」
梵月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天音，對他說：「因為我雖然不再愛你，但是你始終是澈兒的親身父親。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因為澈兒。但是來生，我永遠不想再遇見你。」
說完，閉上了眼睛。戰神劍化為一道虛影，融入梵月體內。
天音淚如泉湧，悲痛莫名。大喊：「月兒，不要，不要這樣，我寧願你殺了我，也不要你忘記我。」
他抱起梵月，對天羅說：「爺爺，我已經實現了對神族的承諾。那麼，現在，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天羅心痛地看著天音，柔聲道：「音兒，不要這樣，你還有澈兒，還有神族。」
天音垂下眼帘，低聲道：「我知道，但是現在我只想守著月兒。」
梵初拉住天羅，對他說：「你讓他去吧，他和月兒伉儷情深。一下子失去月兒，他受不了。讓他去吧！有一天，他如果放下，他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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