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木偶
終於，他來到天狼山外一處隱蔽的山谷，飛了下去。這裡外表看來是一處幽深的叢林，樹高林深。雜草叢生，根本沒有道路。只見他伸手一彈，一陣虛影變換，居然出現一個幽深的洞穴。原來此處被他部下了一座隱藏結界。
他走進山洞，裡面是一處寬闊的空間，裡面盤根錯節，有很多洞穴相連，夜鷹出現，早有獸兵上來迎接，山洞中人聲鼎沸，竟有獸兵數以萬計。
看到夜鷹，紛紛上前施禮，齊喊：「恭迎夜鷹大人。」
夜鷹點點頭，走進其中一處山洞，裡面早有七八名獸將等候，見到夜鷹，同樣施禮問候，紛紛問道：「夜鷹大人，不知今日駕臨有何吩咐。」
夜鷹淡淡一笑，說：「我想打探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不日我們就將潛入魔族，你們需要養精蓄銳，準備好攻打魔族，為你們的父母兄弟報仇血恨。」
一時間，群情激昂，原來這些都是魔族圍剿下僥倖生存下來的狼族將士。被夜鷹收編為死士，他們心心念念想做的事，就是為死在魔族手下的父母兄弟報仇。
狼族本就記仇，親情觀念厚重，他們目睹魔族大肆屠殺他們的親人，憤恨之餘，被夜鷹蠱惑，成為死士，誓死要問魔族尋仇。
幾位狼族將領紛紛請命，要求成為攻打魔族的先鋒，夜鷹滿意地笑笑，說道：「諸位將領莫急，仇肯定是要報的，魔族狠毒，殺我們的父兄，辱我們的妻小。我們也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今日我過來是來慰勞你們的，你們在這山洞蟄伏甚久，今日我就讓你們開開葷，提前報個仇。」
眾將一聽大喜，紛紛望著夜鷹。夜鷹陰陰一笑，右手一摔，將包裹錦瑟的帳幔扔到地上。右手一拉，裹在其中的錦瑟出現在眾人面前。
錦瑟面露驚恐，雙手緊緊地抱在胸前，渾身發抖。眾將一看赤身裸體的錦瑟，紛紛露出貪婪的神情。
夜鷹冷笑道：「就是這個賤人引魔族屠滅了你們的兄弟，家族，妻兒。現在她是你們的了，留著她的命，天亮後我會來帶走她，你們今晚好好享受。」
眾將聽後紛紛撲了上去，夜鷹頭也不回走出山洞，不再理會身後錦瑟絕望的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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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山谷，飛到山峰上，迎風站立，臉上露出堅毅，痛苦的表情。
良久，他盤膝坐下，雙手一錯，一把焦尾的梧桐古琴浮現在他眼前。撫摸著這把古琴，他沉思半晌，右手彈出一道結界，覆蓋了他和古琴。
這樣就沒有人能看到他，結界升起，他的衣服面孔都發生了變化：一身白袍，袖尾是金光閃閃的龍騰，面色如玉，雖不如魔弦精緻，但也是少見的美男子。是了，他記得自己這身裝束的時候有個名字叫天音。
慢慢地他開始撫琴，前塵往事開始浮現在心頭：那梨花飛舞的劍晨宮，梵越梨花映照下絕美的臉；那東海水晶宮靜謐的夜，滿天星空下梵越安靜的容顏；那刀光血影的狼王宮，梵越毅然和他共戰的堅毅的臉；還有這座山谷，梵越和他生離死別的決絕。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他一千年都沒有愛上女人，只是遊戲人間。因為有她相伴，所有女人在她面前都會失色。
他愛了她一千年，卻始終不知道，當他知道時，卻連告訴她的機會都沒有。就算他不知道她是女人，在狼王宮，他已決定和她滄海桑田，永遠相伴。
只是她還沒有來的及回答他。所以，只有在懷念她的時候，在彈奏她常常聽的曲子的時候，他才是天音，他才會感覺到活著的意義。
終於，東方開始露出了魚肚白，夜鷹右手一揮，仙障和古琴都消失不見，他也回復了最初的模樣。時間差不多了，他還有仗要打，這場仗不是硬仗，是一場心理仗，既然現在知道了越弟的消息，神族的計劃就可以啟動了。
那麼這個女人就是關鍵，現在要做的就是需要完全掌控她，他需要摧毀這個女人心中的最後一絲抵抗。想到這裡，他臉上浮現出殘忍的快意，越弟，你再堅持一下，很快我們就可以相聚了，魔族現在開始要為他們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他站起身來，不再猶豫，飛身走下山谷，很快，錦瑟被他帶了出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將錦瑟帶回狼王宮。相反，他帶著錦瑟飛到了狼王宮旁的一處森林中，這裡樹木參天，不見天日。
無數的樹木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生長，無數的走獸在這裡生息死亡。這片樹林中間是一處泥濘的沼澤，這裡日積月累吞沒了很多動物的生命。越發顯得陰深可怕，臭氣繚繞。
對了現在的夜鷹來講，這才是合適的地方，因為在這裡他要給自己的獵物最後一擊。很快，他選好地方，衣袖輕輕一拋，錦瑟從懷中滾了出來。
現在的錦瑟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夜鷹靜靜地審視她，獸族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還真是群野獸。錦瑟昨晚看來很不好過，她身上傷痕累累。
最讓人震驚的不是她身上的傷，而是她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悲傷，她雖然活著，但是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生氣，和這片死樹林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她淡淡地看著夜鷹，毫無先前的畏懼和害怕，說：「你殺了我吧，別指望我會再受你控制，你不殺我，我也會自己了斷。」
出乎她意料之外，夜鷹居然笑了，笑得很溫柔，他淡淡地說：「你想死？好啊，我成全你。」
說完，他走到錦瑟跟前，拽著她的長髮，拖著她朝沼澤走去。雖然感覺頭皮鑽心地痛，但錦瑟毫不反抗，任由他拖著自己往沼澤走去。
是啊！現在的她生無可戀，她為了魔族大業，為了魔弦甘願投身敵營，忍辱負重，以身侍敵。當勝利就要來臨，本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回家，回到所愛的人身邊時。
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天下第一號的傻瓜，自己回不了家，自己的愛人居然為了一個婢女拋棄了她，連一點的奢望都不曾留給她，讓她在天狼山孤苦等候，獨自承擔仇敵的羞辱和報復。
還好，馬上就要結束了，自己的痛苦就要得到終結了。永別了！這個世界，永別了，魔迦山的家。永別了!魔弦哥哥。一滴清淚開始從她眼角劃落。
終於，夜鷹拖著她走到沼澤旁邊，沒有絲毫猶豫，他拽起她一扔，將她扔到沼澤的中心，看著她慢慢下沉。沼澤地冰冷的泥漿和熏天的臭氣瞬間包裹了她，錦瑟不著寸縷的肌膚感受到一種切膚的疼痛和骯髒。
是的，她就算以身侍敵，在狼王宮至少錦衣玉食，呼風喚雨。狼王寵著她，獸族順著她。眼下的這種骯髒和絕望她從未體驗過，不知道為什麼，當沼澤的泥漿淹過她的胸，她感覺呼吸困難時，竟然有了掙扎的欲望。
自己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女人，難道死後要和這些骯髒的泥濘和腐臭的屍體為伴？她有了一絲恐懼，眼睛裡開始有了色彩，不再是暗淡無光。
她望向夜鷹，露出乞求的神情，夜鷹一直在看著她，默不作聲，仿佛在享受她死亡的過程。
直到看到她望向他的目光，他開始緩緩開口了：「錦瑟，我想讓你明白，我現在所做的，和魔族對你所做的並沒有區別。相反，他們比我做的過分多了，他們利用你的身體去討好敵人，打擊敵人，用完後卻拋棄了你，讓你有家不能回，有情不能顧。
如果不是他們放任你不管，你怎麼會落到我手裡？他們造了孽，你卻要替他們還債。這個世界上，付出和等待並不會有結果。你想要什麼，要去爭，要去搶。你想得到魔君，我可以幫你。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可以讓你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而我，只不過在你得到的過程中收取一點點利息，也讓我得到我想要的。」
他的話，猶如一枚炮彈轟開了錦瑟心中最後的的防線。
錦瑟艱難地開口：「你說得是真的？你真的會幫我得到魔君？」
夜鷹笑笑，嘲諷地說：「這個時候，我沒有理由騙你，你得到他對我沒什麼壞處。
他如果愛上你，對我打擊魔族有幫助。既然魔族背叛了你，你也無須以命為他們堅守，何況你這麼做還有好處，至少能和你愛的人在一起。」
錦瑟的眼睛裡開始透出光，她咬咬牙，對夜鷹說：「好，我答應你，一切聽你的吩咐，奉你為我的主人，終身供你驅使。」
夜鷹狂笑道：「說得好，錦瑟，不過可惜，我不是一個喜歡聽空話的人，你的話我不太相信，你現在需要付出點什麼，讓我相信你。」
錦瑟目視著夜鷹，現在自己身陷絕境，除了依靠他自己沒有第二條路。
終於她咬咬牙，腹部一陣涌動，吐出一枚內丹，內丹浮現在沼澤上空。
她冷冷對夜鷹說：「你把我的內丹拿去，我們魔族人的內丹凝聚著我們的所有修為和精魄。我可以以血為引，打開內丹，讓你將你的神力灌注下去。
內丹接受了你的神力你就可以保存它，內丹是我身體的本源，無論我在做什麼想什麼你都可以知道。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捏碎內丹，我也會形神俱滅。
我以內丹作保，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夜鷹滿意地笑笑：「好，這主意聽起來不錯，我就相信你一次，收下你的信物。」
他輕輕一招，內丹便飛到他手裡，只見他微微一笑，一道火焰從手掌升起，開始炙烤內丹，沼澤中的錦瑟慘叫一聲，全身如同火焚。
她痛苦地叫道：「你做什麼？快停下來。」
夜鷹微微一笑：「不試試怎麼知道靈不靈？好了，看來你說的是真的。」
他凌空躍起，掠過沼澤，伸手一抓，抓起錦瑟仍在地上。他聞到錦瑟身上刺鼻的臭味，不由得皺皺眉。
說道：「現在你可以開始了。」
錦瑟抬起頭，冷冷對他說：「借我匕首一用。」
夜鷹右手一揮，將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扔到地上。
錦瑟抓起匕首，咬咬牙，將匕首調轉刺入自己胸口，一道鮮血噴涌而出。
錦瑟臉色蒼白，忍住疼痛，將血導入內丹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血接觸到內丹，內丹像一朵鮮花般地長出層層花瓣。花瓣開始盛開，開到最後，花的中心是一枝小小的花蕊。
錦瑟看到花蕊對夜鷹說：「你現在可以將神力注入到花蕊中了。」
夜鷹哈哈大笑，說：「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放過你吧！」
他沒有絲毫不猶豫，手指一划，花蕊竟然立刻折斷，被他掐在指尖。
錦瑟臉色大變，恐懼地對他說：「你想幹什麼，不要！」
話音未落，之間夜鷹輕輕一捏，花蕊竟然被他捏碎。
啊！錦瑟尖叫一聲，捧著頭顱軟軟跪下。夜鷹右手一揮，一道神力打入花中，神力一入花中，重新長成了一枝花蕊，慢慢地回復最初的形態，重新變成一枚內丹。」
而倒在地上的錦瑟已經目光呆滯，面無表情。
夜鷹殘忍地笑笑，說：「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擁有自己的意識嗎？從你告訴我內丹的事開始，你就註定成為一個木偶，一個沒有自己意識的木偶。
狐族狡詐，此去魔族九死一生，我不會留一個狡詐的女人在身邊，只有一個木偶才好控制，哈哈！現在你這個狀態才是我喜歡的。」
他閉上眼睛，開始催動內丹中的神力，感受對錦瑟的控制。終於，錦瑟腦海中最後一絲抵抗已經消失。他睜開眼，握住內丹，內丹在他手中消失不見。
他盯著錦瑟，眼中閃出迷人的光，對錦瑟說：「錦瑟，我是你的主人，從現在起，你要做我所想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在所不惜。
」錦瑟目無表情，呆呆回應：「是，你是我的主人，我會做你想做的，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夜鷹哈哈大笑，手臂一轉，裹上錦瑟朝天狼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