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見故人
天狼山，雪谷，這處並不惹眼的山谷地勢險峻，因為終年積雪而著稱，暗夜不喜人煙，不喜春色，專門挑了這個雪地等候赤煌，眼下，暗夜和十三狼已經在此等候了半日有餘。
孤狼不由得有些擔心，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地上的積雪，眼光不停地掃射谷外的方向，希望能搜尋到妖帝的身影。
他等得有些焦躁，按說他們抵達此地的信號已經發出大半天了，以妖帝大人的本事早就該到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紅狼看他煩躁，走上前來，遞給他一隻烤得滋滋作響，滿鼻飄香的羊腿。
對他說：「老大，別擔心了，妖帝大人戰力滔天，只要他想走，神族沒有幾個人能奈何得了他。我們再等等吧！
兄弟們等得無聊，先抓了只黃羊烤了。您先嘗嘗。」
孤狼想想紅狼說的也有道理，妖帝的戰力在魔族一直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神族想留下他，沒有那麼容易，一定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耽誤了。
他心中一寬，接過紅狼的羊腿，卻不敢獨自享用。他看向暗夜的方向，只見暗夜獨立坐在一片雪地上，盤膝坐下，閉目養神。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孤狼躊躇片刻，終於還是湊上前去。單腿跪地，將羊腿雙手奉上。
恭敬地說：「暗夜大人，弟兄們烤制了黃羊，請大人享用。」
暗夜睜開眼睛，看著孤狼，沒有拒絕孤狼的殷勤。接過羊腿的他輕輕一拉，扯掉半條羊腿。然後輕輕一拋，丟給孤狼半條。
孤狼大喜，接過羊腿，在暗夜身邊坐下，開始大快朵頤。而身邊的暗夜卻輕輕撕下一條羊肉，慢慢品嘗，氣度從容。
孤狼看暗夜接受他的好意，索性朝遠處圍坐篝火烤制羊肉的紅狼大喊：「紅狼，酒。」
紅狼趕緊解下馬匹上的兩個酒壺，一路小跑，遞了過來。因為少了一條胳膊，姿勢甚為奇怪。
孤狼接過酒壺，先遞給暗夜，恭敬地說：「大人，請。」
暗夜沒有拒絕，接過酒壺，仰天喝了一口，贊道：「好酒，是月桂醇吧？」
孤狼呵呵一笑：「大人好眼力，傳說此酒是千年前一位落入魔族的仙子所釀。此酒需入秋滿月丹桂入引，魔族山間雪水為料，窖藏三年方能飲用。
開啟之日香氣四溢，入口甘醇。這次我出來，求了宮裡的嬤嬤好多次，才討得這幾瓶好酒。」
孤狼自說自話，一得意便開始滔滔不絕，卻未發現暗夜的目光開始轉冷，面具下的臉色也開始鐵青。
良久，孤狼發現有些不對。趕緊住口，神色有些尷尬，暗夜又恢復了之前的冷傲和孤絕。他沒有理會孤狼，相反，他看向紅狼。紅狼心下一冷，連忙低頭垂首。
暗夜輕輕問道：「胳膊還疼嗎？」
紅狼趕緊回答：「回稟暗夜大人，已經不疼了。」
暗夜站起身，走到紅狼跟前，伸出右手握住紅狼的斷臂。只聽紅狼一聲慘叫。
孤狼一驚，生怕暗夜殺了紅狼，趕緊起身下跪。
大喊：「暗夜大人，是屬下衝撞大人，求大人饒過紅狼一命。」
另外的十一騎見勢也跟著紛紛下跪，紅狼的叫聲戛然而止。
暗夜長吐一口氣，對孤狼說：「你們不用緊張，我只是用靈力打入他的斷臂，滋養他的血肉。
過不了多久，他的斷臂就會重新長出來。只不過這段時間斷臂因為生長過快，會不時疼痛，你還要忍耐月余。」
孤狼聞言大喜，朝著愣在一旁的紅狼吼道：「紅狼，你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謝過大人，再造之恩。」
紅狼反應過來，趕緊下跪，熱淚盈眶，大聲喊道：「多謝暗夜大人再造之恩，紅狼沒齒難忘。」
暗夜淡淡說道：「都起來吧，大好男兒，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你們等的人應該到了。」
果然，他話音剛落，一道流光停留在他身後。
傳來赤煌幽幽的聲音：「暗夜，千年了，我從沒想到還會有機會見到你，想不到魔笛居然能請到你？」
暗夜並未回頭，他冷冷回答：「我不是為了魔笛，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赤煌哈哈一笑：「你還是老脾氣，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就放心了。現在我可以將這個丫頭託付給你。有你在，神族沒人能將她帶走。」
說話間，天空中已經有無數光芒閃爍，追兵將至。
赤煌輕輕放下梵月，溫柔地說：「丫頭，我該走了，你放心！有暗夜在，不會有人能傷到你，我解除封印後就來接你。」
梵月點點頭，對赤煌說：「好，你萬事小心。」
赤煌得到回應後身體沖天而起，朝著天際飛去，吸引所有的流光朝他飛去。
臨走之際，遠遠傳來他的囑咐：「暗夜，幫我照顧好她，等我們相聚之時，再來把酒言歡。」
赤煌消失在空中，而暗夜卻仿佛沒有聽到赤煌的話。
他仿佛石化了一般，腳步定在當下，似乎不能動彈。身邊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了，也不重要了。
從他聽到那個聲音開始，他就如墜冰窟，動彈不得。
孤狼第一個發現了暗夜的異樣，他開始嘗試呼喊：「大人，暗夜大人，你怎麼了？」
孤狼的呼喊將暗夜拉回了現實，他抬頭看向孤狼。
孤狼卻被眼前的暗夜嚇了一大跳，只見他臉色猙獰。面具下的皮膚滿是黑氣，隱約有黑色的紋路在遊動。
他銀牙緊咬，孤狼似乎能聽到牙床咯咯作響，手中的酒壺已經被他一捏化成飛灰。
他沒有理會孤狼。相反，他似乎異常艱難地轉過身子，看向梵月的方向。
孤狼和十二騎一起朝著梵月的方向望去，他們瞬間定住。躺在篝火旁邊的梵月的臉龐被篝火照得清晰無比，而那張臉也美艷無比。
接下來得一幕就沒有那麼讓人愉悅了。看清楚梵月臉龐的暗夜瞬間就飛到了梵月的身邊，在眾人的驚呼中，他居然單手掐起梵月的脖子舉了起來。
恨聲道：「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眼下根本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梵月，卻經不起他這樣強大的折騰，雙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什麼情況？這下不止十三騎，就連掐著梵月的暗夜也呆住了。
她為什麼會這麼弱，真的是她嗎？這個女人除了和映像中的她長的一摸一樣外，她們的氣息幾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難道她在假裝？不甘心的暗夜又用自己的氣機探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這個女人有一點靈力和戰力。
難道自己弄錯了？他在這邊思索，旁邊的吃瓜群眾終於忍不住了。按說妖帝大人前腳剛走，言猶在耳，讓他們保護這個女人。
後腳暗夜大人就發了瘋，把這個女人掐在半空，死活不知。這是什麼情況，你確定暗夜大人真的不是來砸場子的？
十三騎交換著懷疑的陽光。終於，孤狼壯著膽子走上前去，連聲勸慰：「暗夜大人，有話好好說。你放下這位姑娘，她好像已經被你掐死了。」
「死了？」沉思中的暗夜一驚。
他早已方寸大亂，「不！她不能死，自己等了千年，想過無數次和她再見的情景，想過無數次報復她的方式。但從來沒有想過的是一見面就把她掐死，她不能死，這樣太便宜她了。」
想到這裡，他鬆開手，將手中的梵月直接摔在地上，死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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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為何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