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拒婚
我心中一沉，躲在魔笛身後，眼睜睜看著魔弦和鳳翎有說有笑地從我眼前走過。沒由來覺得心裡一疼，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楚開始在全身瀰漫。
唉！鳳翎也算是難得的美人，怪不得魔弦三千年前會看上她。娶不到她才會如此心心念念，竟然把我當成了她。
我看看自己，有些難過，輕輕對魔笛說：「你說我和鳳翎長得像嗎？」
魔笛一呆，他轉頭盯著我，沉默半晌，說道：「像……」
我苦笑一聲：「果然，果然連你都說像，怪不得，怪不得有人會把我當作她。」
語氣中竟然有了些許的淒楚，魔弦看來是真的喜歡鳳翎，他二人本有婚約，又門當戶對，他當然會娶她。
魔笛看我的眼神有些飄忽，突然握住我的雙肩，急急地說：「如果是我，就永遠不會把你當成是她，在我眼裡，她根本不及你十分之一。」
我有些奇怪，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魔笛這是在誇我嗎？為什麼魔弦不這樣想，他終究把我當成了鳳翎。原來他給我的始終是一場夢，鳳翎來了，這場夢也該醒了。
他要娶她了，他就要娶他了，我該怎麼辦？我有些恍惚，費力思索這件事，我到底該怎麼辦？
身邊的魔笛感受到我的異樣，他不再說話，只是用手悄悄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魔笛突然握住她，我只覺得手心一暖，大吃一驚，本能地想掙開魔笛的手。但不料他卻固執地牢牢握住我的手。
我掙了兩下竟然掙不開，抬起頭。我驚訝地發現魔笛正注視著我，眼神中有一種我從未看過的堅持還有憐愛。我呆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他這是？
魔笛的舉動打斷了我的思路，我開始回過神來。魔弦和鳳翎他們已經走過我眼前。後面約莫三十人的美貌少女隊伍魚貫而入。只聽得旁邊的青洛和陸般在竊竊私語。
是了！這些就是跟隨鳳翎而來的羽族世家女子，她們過來就是為和魔族聯姻的，那麼我呢？我算什麼？魔弦你到底將我置於何處？你娶了鳳翎後將如何安置我？
我瞬間心痛莫名，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恍惚中好像記得我和魔弦在梨花谷，魔弦摟著我承諾：「我會娶你，你將是我魔族至尊唯一的王妃。」
「騙子！原來你早有婚約。你這個騙子！你說的一切都是騙人的。你哄著我只不過是因為得不到鳳翎，從頭到尾我只是你的備胎。」
我的心頭猛地串出一團怒火，我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如果不是魔弦鍥而不捨的追求，我不會愛上他。但是眼下的一切又不得不讓我相信，原來一切都是境花水月。
都是魔弦為我編織的一個夢，自己居然傻到相信了他，真的以為他會放下一起和自己在一起。而自己為了回報他的這份心，這份情，居然傻到要放棄自己的身份，家族和他在一起，原來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我陷入沉思，不再悲傷，任由魔笛握住我的手。但是我的心底卻開始泛起陣陣寒意。
我的眼神開始轉冷，心中冷笑：「好！魔弦，今天就讓我來親自見證你演完這齣戲。看你今天如何和鳳翎溫柔纏綿，再回頭去和我虛以委蛇。今日之後，我倆再無關係。」
魔笛感覺我手指冰涼，又見我半天不作聲，不由得大為焦急。心中想她莫不是受不了這個刺激。
情急之下，他把我拉到一旁，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聲喚道：「月兒，你怎麼了？你和我說說話，你沒事吧？」
我回過神來，難得溫柔地衝著魔笛微微一笑，說道：「我沒事，魔笛哥哥。」
她這麼一笑，魔笛呆在當下，要不是周圍這麼多人，魔笛竟然有了摟住她的衝動。梵月可沒注意到魔笛的眼神，因為殿上的禮官已經在安排大家入座，魔笛找了一處偏僻的位子，拉了梵月並排坐下。
魔笛身材高大，正好擋住我，現在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魔弦，而不用擔心被魔弦發現。在主桌上，魔弦和鳳夕坐在一起，兩人推杯換盞，賓主盡歡。而在鳳夕旁邊，鳳翎正滿含嬌羞，也頻頻向魔弦敬酒。
魔弦雖並不與鳳翎寒暄，但對鳳翎的敬酒卻並不推卻，一杯杯絕不含糊，全都喝下。我看得心頭起火，不管不顧，拿起玉壺，倒下一杯杯酒，滿滿喝下。像是和魔弦賭氣，魔弦喝了多少，我就喝了多少。不一會，我已經有了醉意。
我這個架勢，看得魔笛擔心不已，他搶過酒壺，不讓我再喝。我搶了兩下，搶不過他，也只好作罷。
酒過三巡，主桌上的鳳夕站起來，舉起酒杯，開始祝酒：「魔君，今天鳳族有幸來到貴寶地。一為恭賀魔君旗開得勝，殲滅狼族，得報大仇；二為慶賀我們締結盟約，從此兩族水乳交融，共同進退，齊御外敵。」
此言一出，滿座歡呼，魔弦也在頷首微笑，舉起酒杯，示意鳳夕，一飲而下。
鳳夕看眾人歡喜，趁熱打鐵，再次舉杯：「這三嘛，為慶賀兩族即將結成秦晉之好，完成三千年前兩族婚約，今日鳳夕為履行承諾，特帶孫女和羽族世女過來，望魔君早日擇定婚期。」
此言一出，全程掌聲雷動，歡呼聲不決於耳。魔族男子個個喜形於色，都在看著魔弦，等了萬年，他們這個魔君總算要大婚了，這真是魔族的一大喜事。
我口中發苦，這就結束了嗎？魔弦娶鳳翎竟然如此得人心，看來魔族早就認定鳳翎是魔弦的妻子。台下的我拳頭緊握，捏得手指發青也渾然不覺。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魔弦，希望從他口中得到最終的答案。
塵埃落定也好，不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聽到他親口說要娶鳳翎。我如此難過，卻堅持要等到現在，要的不過是一個結果。
我是戰神，我從不怕失敗，也不會輕易認輸，哪怕結果再難接受，我也會面對。我一定要聽他親口說出娶鳳翎。
那麼我就會轉身離去，從此天涯路人，一別兩寬。這一秒，如此漫長。
他在想什麼？我盯著他，他的表情我看得如此清楚。他那算是皺眉嗎？他難道不高興？是我看錯了嗎？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他回應的時間有些長了。鳳夕在等待，魔族的人在等待，而我也在等待。現場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終於魔弦從容地站了起來，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只見他舉起酒杯，緩緩說道：「本君很感謝鳳族的深情厚誼，也願意我魔族子弟和鳳族世女結為秦晉之好。以後兩家不分彼此，水乳交融。」
他停頓了一下，我有些抓狂，我還沒有聽到我想聽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墨跡了，我等得發急，就算是判我死刑，也拜託你快點。
好吧！他總算又開口了：「本君和令君孫女的婚事，還需再議。實不相瞞，本君已經心有所屬，心無旁騖，不日將迎娶愛人。所以對於貴孫女的婚約，本君實難從命。但本君承諾定會在魔族中，為貴孫女覓得一位才貌地位俱佳的夫婿，為他二人主婚。」
此言一出，滿座俱驚，眾人竊竊私語，張口結舌。鳳夕更驚得酒杯差點掉在地上，旁邊的鳳翎頓時臉色慘白，神色淒楚。而我愣在當場，半晌沒反應過來，正在費力地理解魔弦的每一個字。
鳳夕定定神，慌忙問道：「魔君，此話當真？小老兒這幾千年都從未聽得人提起過魔君已經心有所屬，這是何時的事情，難道沒有轉寰餘地？」
魔弦笑了笑，說：「當然是真的，實在抱歉，本君和貴孫女的婚約只是三千年前的一時興起。這三千年既然貴孫女不嫁，我也沒娶，不如就此作罷。」
他此話隱隱影射鳳族勢力，鳳夕不由得有些赧然，而鳳翎責怪的眼光也朝她的祖父掃去。
鳳夕年老成精，咬咬牙，朗聲說道：「唉！都怪小老兒糊塗，還請魔君不要見怪。小老兒也是看這三千年魔君夙興夜寐，心憂魔族，估計無心沉溺兒女私情。為大局著想，才讓婚事耽擱至今。
還請魔君體諒，再續前緣，不可因一時意氣影響兩族情誼。我知魔君一時氣惱，情急之言，當不得真。
魔君也等了我家鳳翎三千年，鳳翎這孩子對魔君也是情深意切，念念不忘。這次我特地帶了鳳翎前來，就是表明誠意，希望魔君不計前嫌，和我鳳族重歸於好，早日完婚。」
鳳夕這一番表白說得情深意切，真摯無比，當真讓人感動。我的心揪了起來，魔弦當真是因為惱怒鳳族三千年不嫁女，才如此說話嗎？
魔弦嘆了口氣，說道：「還請鳳君見諒，魔弦確實不是因為鳳族三千年不嫁鳳翎生氣。這三千年，魔弦一心以魔族為重，確實無暇兒女私情，並非有心為鳳翎等待。
魔弦今日之言句句肺腑，最近本君遇到了一生所愛，已經對她承諾，此生不會再娶別人。魔弦思前想後，萬萬不能因為魔弦斷送貴君孫女一生幸福。長痛不如短痛，只好據實相告，望鳳君體諒。」
鳳夕見他如此堅持，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遺憾說道：「哎！也怪小老兒的孫女沒有福氣，如此說來，本王倒要提前恭賀魔君即日大婚。
只是不知是哪一族的女子有此福氣？得魔君如此厚愛，為了她甘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魔弦沉思了一下，回答：「她的身份不足為外人道，本君只知道，從見到她第一面開始，她就是本君的一生摯愛。」
我聽得魔弦說出這番話，仿若驚雷在耳邊炸響，旁邊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的眼裡只有他，我盯著他，一遍遍咀嚼魔弦的話。
他拒婚了，他居然當眾拒婚了！他說的那個人是我嗎？他是為了我拒婚嗎？不日前的一生所愛，是我嗎？嗯！這才是我認識的人，他說的人就是本姑娘我了。他沒有騙我，他愛的人是我。
我驚得說不出話，這樣的結果太出乎我所料。我本以為魔弦會當眾宣布娶鳳翎，他拒絕了。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生為堂堂魔君的他。竟然毫不顧忌，在眾多族人和外族面前毫不掩飾地說出對我的愛。
我從他的話中聽到了他的情，感受到他的愛，這份愛是如此之深，如此之沉，這才是值得自己付出同樣愛，動了同樣心的男人。
我捏著酒杯，幾乎要把它捏碎。現在周圍的一切我似乎都看不到，聽不到了，我的眼裡只有他，我一直想要的人只有他。
鳳夕眼下後悔無比，相交數千年，他知道。別看魔弦儒雅沉靜，但是他可是手握重兵，戰力雄厚的一代梟雄，他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更改。
鳳夕心中暗自悔恨自己前面太過勢利，沒有認清形勢，要是一早把孫女嫁過來，如今這位魔君已是羽族的乘龍快婿，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為今之計，只有讓羽族世家女子和魔族宗親子弟結親，這些人雖不如魔君身份尊貴，但好歹也算綁上魔族這顆大樹，可護羽族周全。
想到這裡，他打個哈哈，說：「無妨！無妨！魔君能得到佳偶，小老兒也替魔君開心，小小變故影響不了我們兩族情誼。
今日小老兒帶來了羽族眾多待嫁美貌佳人，還請魔君親自主持，嫁與貴族子弟，讓羽族今後能得到魔族庇佑，永保羽族太平。」
魔弦展顏一笑：「族長無需如此客套，兩族能締結盟約，喜結良緣，本就是一大喜事。本君樂於促成此事，該如何開始，就請鳳君現在宣布吧！」
鳳夕微微一笑說：「那小老兒恭敬不如從命，現在就開始了。」
說罷，手掌張開，一顆紅豆在手心浮現。鳳夕用手指微微一點，紅豆開始舒展，在手心迅速長大。
鳳夕手掌輕輕一送，紅豆落在大殿外的空地上，開始生根發芽，須臾之間就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樹上開滿了一朵朵五顏六色妖艷的花，奇怪的是，每朵花只有外層的花瓣是盛開的，花的中心緊緊閉合，不知裡面包裹的是何物。
樹上的鮮花一層層向上生長，越往上走，花越稀少，但是花也越大越妖艷。等到頂上，開了一朵棋盤大的藍色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的嫵媚和芬芳，它俯視下面的群花，有一種王者的霸氣和驕傲。
鳳夕看大家好奇地看著他，他微微一笑，得意地說：「此樹名喚紅豆樹，是我們羽族的聖樹。紅豆此物最是相思，我們羽族的兒女到得婚配時節，就會雙雙在樹下共舞，挑選愛人。
一旦選定，男方就要到樹上選一顆紅豆贈與女方，女方接受雙方就算締結婚約，從此以後生死相隨。」
「原來如此，那還不簡單？」眾人紛紛說道。
鳳夕狡黠一笑，說道：「這可沒有諸位想像的這麼簡單，這顆紅豆樹的每一層都象徵著相應的戰力。越往上戰力越強，除非你有對應的修為，否則你根本飛不到上面，更別說摘到花。
還有，就算你摘到鮮花，也未必能打開，摘到花後還要有相當的修為才能打開花，拿到紅豆。
所以這個考驗不只考察我羽族未來夫婿的外貌情趣，還考察戰力修為。否則就算在斗舞環節有女子對你心儀，但是你如果摘不到她想要的花，一樣宣告失敗，得不到她的人。」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人群中有人叫嚷：「如此說來，是否我魔族男子拿到花，就能娶走鳳族美女。」
鳳夕哈哈大笑，說道：「規則是這樣，這裡的每個鳳族女子都有自己想要的花，當然她如果特別喜歡你，也會助你拿到花。但是如果她討厭你，也會護花，不讓你拿到花。
能不能摘到花，取得花中紅豆，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贏得她的芳心了。」
眾人這才明了規則，鳳夕看時辰差不多了，雙手擊掌，兩隊羽族少女魚貫進入。
鳳夕說：「現在就讓我羽族世女為大家表演一曲，大家可留心觀察，如有喜歡的女子可記下來，等一下就開始斗舞環節了。」
言罷，眾女子已經伴著曲子，開始分花扶柳，舞了起來，一時間眾人心曠神怡，傾倒不已。羽族女子果然是舞林高手，個個嫵媚，人人嬌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