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
鹿容話說的漂亮,但是落在有心人耳中可不是這麼好聽。
當年誰不知道千戮門的老魔是個脾氣暴躁的傢伙,一身魔功強橫無敵,當時甚至有人認為他要去穩定魔尊之位。可惜,也因為他脾氣太差,壓根沒有人願意追隨他,故而一直孤軍奮戰,是生是死都沒人知道。
如今倒是裝出一副和善人的樣子,誰信呢?
「你……你真不是被人給奪舍了?」一個魔修忍不住看著鹿容問道,「你分明不是這樣的脾氣。」
「我對昔日種下的惡果十分後悔,如今只想多多行善積德,償還昔日因果。」鹿容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那個說話的魔修整個人的臉都扭曲了。
顯然被鹿容這反差極大的表現給震住了。
段湘和阿蘿兩人對幾百年前的事情都不清楚,但看降血樓這些魔修的表現,怕是這位六長老以前也是掀起過腥風血雨的人。
「阿蘿,你對這位長老熟悉麼?」段湘有些把握不住了,他是打算加入破道宗,但為何宗門內還有魔修長老存在呢?
「不熟,他以前是悲天峰的。」阿蘿聳聳肩,「紀子成對他比較熟悉一點。」
「放心,當年鹿長老與我師父對戰,被我師父以秘法做了限制。」紀子成傳音入密道,「他不能主動攻擊人,得別人先挑釁他他才能動手。師父當時沒殺他,是發現他本人不算壞,脾氣暴躁很多時候是因為被那魔鼎控制了心神,故而師父請了幾個佛修好友為他誦經五十年,他如今已經脾氣很好了。」
誦經五十年?
阿蘿微妙的對這位鹿容起了一些憐憫之心。
那些佛修聒噪的能夠讓司馬決都起殺心搞出一個陰謀來報復他們,可見被他們纏上是多麼難熬。這位長老愣生生被折磨了五十年,怪不得脾氣大變,連當年的老仇人都以為他被奪舍了。
「原來是同道中人。」伏行倒也想起一些關於鹿容老魔的往事,只是當時聽說的時候,鹿容已經是魔修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而他只是一個黃毛小子罷了,如今再見居然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也著實叫人深思。
但這破道宗能夠教導出阿蘿這樣的弟子,又能擁有這樣的長老,可見他們不是一般宗門啊。
就算鹿容改邪歸正,又有幾個宗門願意收納曾經的魔修,並且還許以長老之位呢?
修真界裡,一個門派里存在種族隔閡,打破隔閡的才可怕。
這些個長老隊伍里,有魔修、有妖修、也有仙修。但能夠和鹿容一起前來的,又有幾個是善茬呢?
伏行在短短時間內,已經將這些人的身份猜了個遍,最後才化成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既然你們來了這麼多人,我也不是不能給這個面子。」
「那就……」
「不急,我話沒有說完。」伏行微微抬手,「你們宗門弟子闖入我和梨花仙宗的恩怨當中,按理說,這種小輩我就是隨手打殺了,你們也不能來尋我的不是。可若是這麼簡單的放你們走,我們降血樓說出去如何能夠服眾?」
「那不知閣下有何高見呢?」
「很簡單。」伏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們這阿蘿,我很是中意,想要帶回去給我師父看看。可惜因為你們阻撓不能成行,實在叫我不甘。不如這樣,你們這阿蘿若是能接下我三招,我便放她離開。」
「前輩說笑了。」紀子成當即反駁道,「前輩修為遠超常人,別說我師妹只是金丹修為,便是同樣的化神期修士來了,也未必能夠接下前輩三招。既然前輩願意放人,又何必為難?」
「我偏要為難,你們又能奈我何呢?」伏行微笑著回望,話語間全是理直氣壯。
伏行自然有這個驕傲和資格這麼玩,別人又不能說他什麼。他本就是魔修,又是降血樓的少主,想要做什麼說什麼,自然是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看來閣下是不想和我們好好談了。」鹿容臉色一沉,「既然這樣,我也只好來領教一下閣下高招了。」
場上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一觸即發。
降血樓本身就和梨花仙宗的人過不去,此刻又多出這麼些戰力來,梨花仙宗的這些長老只會開心,恨不得這兩個門派鬥起來讓他們漁翁得利才好。
這個時候,幾個梨花仙宗的長老準備趁機悄悄離開。
他們已經從阿蘿口中獲知關於司馬神君傳承的秘密,只要拿著這個秘密走,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就算去別的仙門當個長老也不是不可以。
何必在這個即將翻船的梨花仙宗里浪費時間呢?
然而,他們幾人剛剛起了這個心思,才剛掐了個法決,立刻就有兩股力量將這幾個人包裹起來。
「啊——」
只聽見這幾個長老哀嚎大叫,很快身體就仿佛被什麼撕扯開,轉眼就沒有了呼吸。
是伏非和伏行這對叔侄一直出的手。
「臨陣脫逃,我梨花仙宗不養這些廢物。」伏非輕蔑的說了一句。
他連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又怎麼會去在意這些殺了他族人的長老們呢?既然這些長老想逃,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伏行就更加簡單粗暴。
「關於司馬決傳承秘密,我降血樓要獨占。」伏行還是那種理所應當的口氣,「就算不能獨占,也要搶占先機。若是被我發現今日有人泄露秘密,就不要怪我辣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