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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想到,這樣的人在生死面前,也能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來?
阿蘿不由的心生鄙夷?
就這樣的爛人,還敢說是堪比沈照?
別笑死人了!
阿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錯了密令一樣。
可她知道的是,這裡並不是現實。
而是類似記憶一樣的東西。
修士在做開闢傳承之地的時候,本人的心神幾乎全部都和傳承之地是相連的。
對於修士來說,傳承之地是很神聖的。
如果沒有收到合心意的弟子,那麼大部分的修士都會找一個地方,將自己的功法和一些用不上的資源都藏在某個秘境裡,然後等待著有緣人去發現。
每一代的修士皆是如此,將衣缽傳人看的比其他更重。
很多凡人或者是樣樣普通的修士,有時候就會誤入某個修士的傳承之地,然後踏上修行。
這對修士自身來說,也是一種功德。
同時,這也是天道給予修士的歷練之一。
沒有自己的衣缽傳人,沒有自己的傳承之地,是不配稱之為一個大能的。
因此,很多時候,修士費盡心思在做自己的傳承之地的時候,就會讓自己的靈魂和傳承之地相連。
這麼一來,來到這個傳承的某個人,就能在獲得傳承的時候也看見傳承者的一些記憶。通過這些記憶。來明白傳承者是誰,自己的師父又是誰等等。
阿蘿想,自己這一次應該就是來到了沈照的記憶當中。
只是按理說,這些記憶應該是要等到自己拿到傳承之後才能看見的,但因為密令的問題,她提前就看見了。
也或許,是因為她和師兄還有些緣分,因果未斷。
雖然阿蘿嘴上不說,但對於她死後的事情,她一直都是很想知道的。
她想要知道師兄是如何創立了破道仙宗?師兄有沒有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有沒有好好修行?
有沒有偶爾也會想起自己曾經有一個又傻又天真的小師妹呢?
阿蘿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是大師兄,遇見她這麼坑宗門的小師妹,一定也不會想要再見了。
每次想到這裡的時候,阿蘿的內心裡總是充滿了愧疚。
但她之前想像的,和現在她在大師兄記憶里看見的似乎並不太一樣。
眼前的大師兄,似乎是在找她……
沈照緊緊的握著劍,眼神狠厲,「她!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男修幾乎快哭了,「我可以發下道心誓言。她能夠殺了司馬決,必定是付出了極大代價,你是她師兄都找不到,我們怎麼找得到?」
現在修真界,誰不想要找到阿蘿?
可不管哪個宗門的人去卜算天機,得到的都是阿蘿魂飛魄散的消息。
司馬決已經即將飛升,阿蘿想要在殺了他之後還能平安怎麼可能呢?只有沈照,還在孜孜不倦的尋找阿蘿的下落。
這一百多年來,被沈照殺上門的,何止一家兩家?
沈照臉色發青。
最後,他直接廢了這個修士的修為,揚長而去。
這些人,一個個的,身上都沾滿了他們朝華仙宗弟子的血。
死有餘辜。
……
阿蘿也跟了上去。
她也不得不跟,因為這裡是沈照的記憶,因此她只能跟著記憶的主人走。
這裡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時不時的就會變幻一次。
阿蘿注意到沈照的頭髮並沒有變黑。
或許是因為八寶混沌珠並沒有強大到讓他恢復到原本的水準,又或許是因為創世靈火被她吸取了的緣故,沈照的修為並沒有完全恢復,而是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築基期。
阿蘿有些心虛。
師兄將所有修為都給了自己,但是自己將師兄救活之後,卻沒有給師兄自保的能力。
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得到,師兄之後吃了多少苦。
她靜靜的看著沈照,蹲在沈照的面前,捨不得將視線從沈照臉上移開。
三千年了。
雖然她在三千年後的世界也遇見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同門。
可她知道,在內心裡她還是想要見一見以前的故人的。
老天當真滿足了她的願望,只是這個見面的方式叫人有些意想不到而已。
大師兄,似乎不愛笑了。
他以前明明很愛笑的。
……
沈照摸著自己的胸口,似乎還能感覺到一絲殘餘的溫度。
他找遍了阿蘿可能會去的任何地方,都沒能找到阿蘿的蛛絲馬跡。
修真界的人都認為阿蘿死了,但是他總覺得,阿蘿應該還會在某個地方呆著,然後有一天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還是和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師妹一樣就好了。
是他無能!
是他沒能保護好阿蘿,連阿蘿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甚至需要她忍辱負重,努力去報仇。
當初他將自己的修為灌輸給阿蘿,只是希望她不被算計。告訴她要忍辱負重,是害怕她會徇死。
沈照沒有什麼別的東西能給阿蘿的了,除了他勉強還能用的一身修為,還剩下什麼呢?
什麼也沒有剩下。
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是轉眼卻又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