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蒸乳酪（二）
話都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時玉哪裡還沒明白這是老族長給自己破局面的發子。
「如果說老夫沒有讓他突破的法子，老夫也就上前一步去做了。可是老夫自己，都也只是僥倖突破，實在沒那個能耐。」
「晚輩懂了。能知道東西的下落，這就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時玉感激道。
當天下午，時玉就和開心離開了。
老族長本來是想跟著去的，它在，到底面子會大一點。不過因為時玉的提議，它又得去看主人的意思，也就知道叮囑小孫子，凡事都要小心。
兩人出發後，便一路往東南方向走。時玉現在肉身雖然是人形，但是散發的氣味卻是茶香。這會兒已經不需要遮掩，也不會有人一口咬定是人族。
這極為方便了不少。
在趕了七天七夜後，開心帶著時玉來到一處荒山。這座山非常高的，但是比較奇怪的是，和周圍樹木繁茂不同，整座山都是光禿禿的，只有山頂上長著一對巨樹。
那樹很大，就像是一個王冠。樹上有藤條垂落下來，扎進山裡的泥土中。
「就是這了。」它上次跟著爺爺來過一回，不會認錯路的。
時玉抬頭看著那棵巨樹，道：「我們要找的那個，不會就住在這樹上吧。」
「那倒不是。」開心笑了一下，「我們去山頂就知道了。」
說著，兩人上了山。
走到樹下之後，時玉才察覺出點什麼來。
這株巨樹看上去極為無害，可一旦靠近，時玉卻能告知其生命力。同時，她也多了一起被窺視之感。
「人族？不對，不像是人族的氣息。」樹上的藤條動了起來，那個大叔似乎想要把時玉捲起來，但又心有忌憚，藤條只敢在旁邊耀武揚威，卻不敢再進一步。
「原來你說要帶我見的就是這樹。」時玉稍微感覺了下，這樹已經有衰敗之象，如同老族長說的那樣，最多還有一兩年的壽元。
「對。」開心站在樹下，朝著巨樹拱了拱手，「前輩，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那株斷續花是否還在您的手上？」
巨樹樹皮幻化出一張人臉來，「怎麼，你還在打我的主意？」
「那東西對我來說極為重要，在沒得手之前，主意肯定是要打的。」開心沒有繞彎子。
「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壽元，臨死之前我若是發了狠，就算是你爺爺過來，也不敢同我硬抗。不知道你有什麼底氣膽敢來打我的主意。」
巨樹雖然一直都沒辦法突破形神境，但是周圍的妖獸也都知道它壽元將到，沒人敢過來撩撥這個已經絕望了的精怪。久而久之，它脾氣也漸漸臭了起來。
「前輩息怒。」開心當即又討饒道：「倘若我真的要用一些下作的法子，那我當初和爺爺一同來這裡，完全可以明搶不是嗎？就算爺爺忌憚您，但是真要拼了命，我們目的也不是無法達到。但是當初我們並沒有這樣做，今日之所以會再過來，其實也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話都已經說到這裡，巨樹語氣果然緩和了不少，趙薇也沒那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交易？你？還是她？」巨樹看向時玉。
這個女人從剛剛一出現開始，它就不曾感知到她的所在。這座山都是她的地盤，偏偏就站在眼前的人還察覺不到，這說明了什麼，對方修為遠遠高過它。
「是我。」開心鋪墊了那麼久，關鍵時候時玉怎麼會退，「是我需要這斷續花，打聽到前輩有一株之後，這才尋了過來。」
「前輩？」巨樹似乎品味了一番，「不錯，你還算懂禮。不過想要同我交易，除非你能讓我突破形神境，否則不換。」
這回輪到時玉笑了。
「前輩你可真會說笑。突破形神境，這種事情，天資和運氣缺一不可。就算是明王，它也不敢打包票說讓人突破，更何況我這麼一個無名之輩。」
「既然你沒辦法做到，那就交易就不必繼續談下去了。」巨樹抖了抖身子，原先幻化的那一張臉又恢復了回去，一副不想繼續談下去的姿態。
時玉知道它這是在孤注一擲，只有一兩年的壽，它自己沒辦法突破，也就只能靠那一點點渺茫的運道。
斷續花這東西可能以前還沒什麼，最多是稀少的。但是隨著老族長的突破，勢必進入所有妖獸的眼內。
她覺得，這巨樹有斷續花這消息，說不定還是它自己放出去的。
「前輩，斷續花這東西，雖然少有但並非天下只有這一株。」時玉耐著性子道，其實這時候無非就是討價還價的時間，「你說得要幫你突破才能交易，這我無能為力。我現在能夠拿出來的，只有一樣能增加壽元的東西。」
壽元？
巨樹重新睜開了眼睛，「能增加多少壽元？」
如果是有一兩年，那就算了吧。
只多那一兩年，有什麼意思。
但是巨樹轉念一想，如果真因為那一兩年，它就僥倖突破了呢？
心思輾轉間，它已經心動了一半。
「這個因人而異，最少五年。」時玉道。
五年？
巨樹心癢了起來，這有些出乎它的預料。不過這人修為不低，應該不止能拿出這點東西來。
可就在它想繼續加價時，卻聽對方已經道：「這是我拿出來的誠意。前輩如果還不滿意的話，那我就只能遺憾而回了。」
時玉不喜歡被人拿捏的感覺，為了防止對方獅子大開口，她直接先報出了自己的底線。
總之價格就在那裡，愛要不要。她可以再等兩年，但是這樹就不能了。
巨樹本來還想再爭取一點，聽到這話之後，有些猶豫了。
加壽元的寶貝極為難得，它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說起來，還是它更著急一點。
「姑娘何必如此，我也知突破難。這樣吧，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說著，時玉腳下便出現一條地道。
時玉和開心對視一眼，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兩人走進地道，來到山腹之中。那樹根幻化出一佝僂老人來。
當下三人坐在一桌，老人把斷續花拿了出來，表示自己的誠意。時玉也不多言，將生機泉水製成的酒釀取了出來。
雙方各自檢查好後，交易的也很爽快。
至此，何子夜的三味藥，就差最後一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