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深淵祭壇（2）
一丹妮卡笑著說道：「你都走上術士這條路了還這麼畏手畏腳的幹嘛？」
梅因斯說道：「成為術士不代表我就願意和這個世界為敵。」
丹妮卡認真的說道：「成為術士就註定了你要和這個世界為敵，你逃不掉的。」
梅因斯呆愣在那兒，苦笑著說道：「這種事以後在說吧！」
說話間她們來到了一個鐵柵欄門前，梅因斯拿出一把鑰匙將這扇門打開，說道：「請進。」
丹妮卡站在那兒沒有動，梅因斯尷尬的笑了笑，率先走了進去。
丹妮卡跟在了後面，這是一條回折向下的樓梯，剛開始還有點兒光亮，但到了後面就完全一片漆黑了，她拿出了一枚亮光水晶，照亮了前路。不過梅因斯對這裡應該很熟悉，即便光線很微弱，她走的也很穩當。
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到了底部，丹妮卡舉著亮光水晶看了看，這應該是個地下室，還挺大的，在亮光水晶的光線下她只能看到一面牆壁。
梅因斯打了個響指，地下室牆壁上鑲嵌的所有蠟燭都被點燃了，整個地下室呈現在丹妮卡面前。
「很漂亮的手段。」丹妮卡讚嘆說道，收起了亮光水晶。
這個地下室確實很大的，大概有五十多坪，而且並不像一般的地下室那麼簡陋，這裡經過了精心的裝飾，水磨石的地板、沙發、酒櫃……這完全就是個豪華的客廳，而且丹妮卡注意到牆上開有幾個門，看樣子還有其他房間嵌套其中，只不過……
「你在這裡都做了什麼啊？」丹妮卡問道，這裡一片狼藉，沙發是重災區。
梅因斯伸出雙手轉了幾圈，笑著說道：「這是我享樂的地方。」
丹妮卡皺著眉頭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梅因斯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是個貴族，而這是貴族的一種交際手段，上過床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自然會不一樣。」
丹妮卡說道：「照你說兩個貴族男人之間就沒辦法交際了？」
梅因斯笑著說道；「他們可以共用一個女奴，這也是……」
「好了，我沒有興趣聽這些。」丹妮卡打斷了梅因斯的話，而且語氣有點兒沖。
梅因斯奇怪的看了丹妮卡一眼，她感覺丹妮卡不只是不喜歡，而是對這種事有種強烈的厭惡。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兒，梅因斯也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她帶著丹妮卡來到了一扇門前，伸手在門上面點了十三下，原來在這個看似普通，而且表面很光滑平整的木門上鑲嵌著十三個按鈕，只有以正確的順序全部按一遍才能打開。
梅因斯解釋道：「這是我請一個矮人鍛造大師做的一扇密門，完全是用機械來鎖住的，這裡畢竟是魔法學院，要是用陣法封門的話很容易被看出來。」
打開這扇門，梅因斯說道：「這才是邀請你來的真正目的。」
丹妮卡走了進去，微微顰眉，說道：「你把惡魔祭壇放在這種地方，膽子夠大啊！」這裡可是布諾斯城的中心地點，方圓幾里之內不知道有多少高階強者，梅因斯剛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研究惡魔知識也是夠拼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梅因斯倒是挺放心的。
「這種騙傻子的話你也信？」丹妮卡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梅因斯說道：「但事實是我在這裡研究惡魔知識已經兩年多了，你看，不也沒什麼事嗎？」
丹妮卡無話可說了，在事實面前她的推算和判斷都挺無力的：「好吧，如果你覺得這裡沒問題的話也可以，但我還是有點兒擔心……不說這個了，這個惡魔祭壇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嗎，你還非把我叫過來。」
梅因斯看了下丹妮卡的手指，說道：「你沒戴使徒之戒？」
丹妮卡聽出了她話外的意思，說道：「沒有，我今天沒有戴使徒之戒。」而且丹妮卡注意到梅因斯也沒有戴使徒之戒，看來今天她要說的事情不方便讓維卡蒙德這個大惡魔察覺到。
梅因斯嘆了口氣，說道：「術士最大的悲哀就是受制於惡魔，他們的力量來源於惡魔的恩賜，那麼就必須聽從惡魔的吩咐，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丹妮卡說道：「是的，但我依然相信我們能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梅因斯是被迫成為一個術士的，但術士這個職業的前路一片黑暗，每次她感到膽顫不敢向前的時候，丹妮卡就會這麼安慰她。
梅因斯深呼吸了幾下，說道：「你說的對，我們不能放棄，自從我學些到真正的惡魔祭壇的搭建方法後經常會用祭壇來嘗試和深淵中的惡魔溝通，大部分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偶爾情況下能感知到惡魔注意到我了，但也飽含著巨大的敵意。但就在三天前，我又一次用這個惡魔祭壇嘗試進行溝通的時候，聯繫到一個強大而深邃的意志。」
「你是說……」丹妮卡難以置信的說道，「你真的成功了，聯繫到了深淵？」
梅因斯也很激動，但她還是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說道：「我不太確定，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
在一年前，丹妮卡提出了一個想法，這是她從光明教廷那裡受到的啟發。光明教廷的信眾都是信仰聖光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但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信眾在信仰方面發展出了不同派系，大部分信眾信仰的都是光明至高神，這是光明教廷主導的理念，屬於主流派系；有一部分光明信眾信仰的不是光明神，而是某個強大的天使；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情況，他們信奉聖光，但並不信奉任何具體的神或者天使，而是信仰著充滿聖光的九層天堂。這些信仰派系之間複雜的爭鬥丹妮卡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但她可以確定的是，信仰九層天堂的牧師也可以使用聖光之力，也可以使用光明法術，因為貞妮就是信仰九層天堂的光明信徒。
聖光是這樣，邪能是不是也可以這樣？信仰，或者說和某個具體的大惡魔進行交易可以使用邪能之力，但有沒有一種可能，直接和無盡深淵取得聯繫是不是也能獲得邪能之力？這個推斷給了梅因斯真正的希望，把自己的靈魂奉獻給深淵，而不是某個惡魔，這其中有著本質的差別，深淵只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地方」，而不是有著自己利益和心思的「生物」，深淵不會主動驅使她去做什麼邪惡的事情。當然，要想從深淵那裡獲得力量，就必須改變自己的靈魂，使與之相契合，最終有可能梅因斯自己變成了一個惡魔。但不管怎麼說，這樣至少能保證她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為了踐行這個理論，梅因斯做了無數次的實驗，甚至冒險去了光明教廷的勢力範圍一趟，找到了丹妮卡所說的那種信仰九層天堂的光明信眾，學習到了一些理論和方法。方法是用不上了，但理論還是可以借鑑一下的。
在付出了一年多的辛勞之後，梅因斯終於有了一些收穫，當這份收穫來臨的時候，她有變得患得患失，甚至不敢相信，以至於要請丹妮卡一個魔法師來幫她確認一下。
丹妮卡也沒想到梅因斯會成功，畢竟她只是推測出了一個好像可行的理論，但一旦這個理論能夠取得實際進展，就意味著她的詛咒教派，她的通靈學院可以擺脫維卡蒙德的束縛，以自己自由的意志行事，這對於柯瑞絲來說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吧！或者……自己可以不告訴柯瑞絲，獨吞這個成果？
不行，這時候想這些就有點兒過了，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功過了呢，丹妮卡把那些胡思亂想甩到腦後，說道：「好的，我們再試一次。」
梅因斯點了點頭，從隨身攜帶的空間指環中拿出了一個小木盒，裡面是用柔軟華貴的絲綢承底，擺放著五塊紅色的水晶，每一塊裡面都有一個哀嚎的靈魂。
梅因斯把這五塊水晶放在了祭壇上的五個凹槽之中，雙手平放在惡魔祭壇上，開始調動自己的精神力，透過這個邪惡的祭壇嘗試和深淵進行聯繫。
靈魂水晶一塊塊的破碎，沒過幾分鐘就破碎了四塊，其中的靈魂已經被消耗掉了。就在第五塊水晶表面也出現裂紋的時候，梅因斯終於再次感受到了那個深邃的意志，她睜開眼，看著丹妮卡說道：「我找到了！」
「好的，我來看看。」丹妮卡也把手放在了祭壇上，雖然不是術士，但她對術士那一套了解的很清楚，就惡魔學識而言，她已經成了卡提克大陸頂級惡魔專家了。
丹妮卡小心的將自己的精神力延伸過去，那裡無盡的黑暗和空虛，完全的空無一物能把一個人逼瘋，在這種環境下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了意義。
丹妮卡也不知道在這裡探索了多久，終於，找到了梅因斯說的那個強大的意志。
混亂！無盡的深淵！無盡的混亂！這是深淵給丹妮卡的唯一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十分的不適。
把手按在祭壇上的丹妮卡的雙眼變成了純粹的墨色，她的血脈已經自主的開始燃燒了！
丹妮卡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強烈反應，連忙把自己的精神力往回收，這時候丹妮卡可不敢直接切斷和深淵的聯繫，那太危險了，那種精神反噬能讓她交代在這兒。
要把精神力收回來還需要點兒時間，丹妮卡的血脈燃燒已經導致了她身邊出現了不受控的風刃，盤旋飛舞，切割著周圍的一切，包括她的身體。
當丹妮卡終於把精神力收回後，整個人倒退了幾步，跌坐在了地上。此時的丹妮卡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全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口子，雖然都不是很深，但這麼流血很快血就要流乾的。
梅因斯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焦急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丹妮卡倒還能保持冷靜，她拿出一瓶療傷藥劑灌進嘴裡，說道：「給我找點兒乾淨的紗布，我要包紮一下，別慌，看著挺可怕的，但傷口都不大。」
這裡哪有什麼乾淨的紗布啊！沒辦法，梅因斯給丹妮卡找了個備用的白色床單，這是全新的，而且已經洗過了，應該也可以用吧！
幫著丹妮卡把全身都包起來，梅因斯才緩了口氣，說道：「你這是怎麼了？快嚇死我了！」
丹妮卡無奈的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能成為術士了吧？我的血脈對邪能有很強烈的排斥反應，不過這也證明了我們剛才聯繫到的確實是深淵，只有深淵才有這麼純粹而混亂的氣息，也只有深淵才能讓我的血脈產生這麼強烈的反應。」
「好吧，這也算是個好消息了。」梅因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雖然受了點兒傷，丹妮卡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她說道：「我們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已經成功了，我們已經成功聯繫到了深淵，接下來我們就要考慮怎麼才能從深淵中獲得力量了。」這可比從惡魔那裡獲取力量麻煩很多了，這要求對深淵的理念有深刻的了解，是需要自己慢慢體悟，但誰知道深淵到底是個什麼理念啊！連個方向都沒有。
梅因斯說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們還需要穩固一下和深淵的聯繫，每次聯繫都要消耗五個靈魂我可負擔不起。」製造這種靈魂水晶是需要冒很大風險的，一直這麼下去梅因斯遲早會被發現的。
丹妮卡想了想，說道：「這種溝通異界的方式……我們也許可以參考一下召喚法陣。」
「哪有用嗎？」梅因斯表示懷疑，「再說了，召喚魔法本身就很不成熟，不管是理論研究還是實際操作都是破綻百出。」
丹妮卡說道：「但至少有人用這種法陣成功召喚出東西來了，這樣就值得一試，至少比我們瞎琢磨要強。」
梅因斯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也對，我這就去找一些召喚法陣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