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儀式（5）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柯瑞絲說道。
「那你？」丹妮卡有些猶豫，畢竟柯瑞絲現在的狀態還很不好，剛才的儀式對她的精神和體力消耗都太大了。
「沒關係的，我在這裡坐一會兒就沒事了，你先回去吧。」柯瑞絲說道。
見她這麼堅持，丹妮卡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看著丹妮卡走出地下室，柯瑞絲舒了口氣，用手支著腦袋，趴在了桌子上。丹妮卡是個不錯的人才，聰明，有手段，有城府，能給她很大的幫助，卻不是一個好的幫手，因為這個女人的野心實在太大了。雖然丹妮卡並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但她依然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對力量和權利的渴望，有這麼個屬下絕對會是件勞心勞力的事，但現在詛咒教派剛剛發展，也沒什麼人可用，柯瑞絲還必須用她，真是太糾結了。沒辦法，為了讓丹妮卡知道點兒分寸，不要認為她可以在詛咒教派為所欲為，柯瑞絲就必須時不時的敲打她一番，今天這個儀式讓她過來也是這個目的，讓她知道自己有的是手段。
柯瑞絲是在殺雞駭猴，這一點丹妮卡也清楚，走在別墅的院子裡，仰頭看著漫天的繁星。
但用想著用這種手段就嚇唬到自己，未免也想當然了，丹妮卡回頭看了眼地下室，雖然在霍德面前，在自己面前柯瑞絲表現的都還算鎮定，但據她估計，柯瑞絲的身體狀況恐怕沒那麼好，在儀式最末的時候柯瑞絲的精神已經很不穩定了，這種對精神力的劇烈消耗沒那麼快恢復，所以，自己還有點兒時間。
想到這裡，丹妮卡邁步朝房間走去，但她去的並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這棟別墅的客房，霍德作為一個新加入詛咒教派的核心成員，自己要是不表現得熱心一點兒，豈不是會太讓人寒心了？既然現在還有時間，正好可以和霍德·巴羅夫聊聊，說不定能找到什麼共同語言呢！
丹妮卡並沒有在霍德的客房待很久，只是隨便聊了幾句，表達了下自己的歡迎，丹妮卡就離開了。
她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但霍德·巴羅夫卻滿腦子紛亂的思緒，今天他經歷的事實在是太多了，自己如之前所願的成為了一個職業者，沒有了對衰老的恐懼和擔憂，但付出的代價也很大，不但自己變成了這麼個半人半鬼的樣子，而且還受制於人。這本來已經夠讓人心煩的了，但沒想到那位風語小姐又過來了。看來這個詛咒教派也不簡單了，不過這才幾個人啊，就玩起了合縱連橫，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第二天一早，柯瑞絲邀請霍德·巴羅夫共進早餐，當然還有丹妮卡·風語，早餐很簡單，一個煎蛋，一塊白麵包，上面還塗抹著厚厚的黃油，一份水果沙拉，還有一大杯的白葡萄酒，不過在不喜歡喝酒的丹妮卡旁邊是一杯牛奶。
這種簡單甚至稱得上簡樸的早餐其實並不符合柯瑞絲貴族的身份，即便說她在麥倫斯算不上是什麼大貴族，但她的生活還是太簡單了，而在麥倫斯，甚至整個南方沿海地區，崇尚的都是奢侈和華麗，比如說霍德·巴羅夫，每次早餐都有十幾道的菜，這還是因為他年紀比較大了，胃口已經不太好了。
因此在看到餐桌上的早餐後，霍德臉上微微有些慍怒，他認為柯瑞絲是在用這種仿佛來羞辱自己，這份簡單的早餐仿佛就是在說：服從吧，在加德小姐面前，你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利。
見霍德臉上有些不高興，而且一直盯著餐桌上的早餐看，柯瑞絲很快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但這種解釋的工作由她來做就顯得有些刻意了，她瞄了已經坐下，正準備開吃的丹妮卡一眼，示意由她來說。
接到柯瑞絲訊號的丹妮卡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作為一個外來者，而且來到麥倫斯還沒一個月，在思維習慣上她和霍德、柯瑞絲這樣的本地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在柯瑞絲又一次已經有點兒明顯的示意之後，她才理解了過來，笑著說道：「巴羅夫先生，早餐有點兒簡陋，請不要介意，這主要是加德小姐為了照顧我的口味，我們之前的早餐都比較簡單，這次也是柯瑞絲忘了專門吩咐把早餐做的豐盛一點兒，主要還是因為大家都挺累的。」
丹妮卡的解釋在態度上並不謙卑，甚至直接說明了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她們「忘了專門吩咐」，至於說為什麼忘了，也說了，是因為昨天「大家都挺累的」。換句話說，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昨天的那個儀式，霍德·巴羅夫已經成為了詛咒教派的一員了。丹妮卡說的倒都是實話，有些冰冷的實話，而這種實話讓霍德有點兒下不來台了。
柯瑞絲看了丹妮卡一眼，說了一句：「丹妮卡是個外來者，說話有些直率，請巴羅夫先生不要介意。」
莫名其妙的被說了一句，丹妮卡也只是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也沒有按照嚴格的餐桌禮儀等所有人入座，直接拿起麵包咬了一口，吃相好像貧民窟的勞工一樣。
丹妮卡的粗魯讓柯瑞絲有點兒尷尬了，平時只有她們倆的時候還沒什麼，但這次，在霍德·巴羅夫這樣的老貴族面前，這種毫無禮節和風度的行為讓她多少有些沒面子。
見霍德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丹妮卡把那口麵包嚼了嚼咽了下去，笑著說道：「柯瑞絲教過我這裡的用餐禮節，但我一直學不會，而且我也不認為自己需要去學那些商人貴族的禮節，畢竟他們只有金幣，而我擁有力量。」
霍德忍不住反駁道：「風語小姐，金幣刻意做很多事的。」
丹妮卡說道：「但力量可以殺人，在一個職業者面前，金幣並不能幫助他活下來。」說著還舉起了自己的那杯牛奶，對霍德說道：「如果巴羅夫先生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讓你的競爭對手一夜之間全部死掉，只需要一小瓶藥劑，對了，不知道柯瑞絲又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個毒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