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惡性循環
上官雲鶴看了眼江牧塵，笑道：「如此便好，下棋。」
江牧塵邊落下棋子，邊道：「山海閣如此對待新葉，夫子可知是為何？」
上官雲鶴卻是眼皮未抬，執子落盤，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江牧塵聞言，久久不語，夫子言有所指，他又豈會不知？
……
那廂，楊新葉獨自一人在林中謹慎前行，按照江牧塵幾人的說法，這禁地白天沒事，但到晚上，危險會翻兩倍不止。
雖然黑夜對於破妄來說不足為懼，但未知的危險也讓她警惕萬分，更讓她擔心的，還是流星域的晚上，若那裡的夜晚也更加危險，又當如何？
然而，既進了禁地，萬沒有再退出去的道理，因此，在進入禁地後不久，楊新葉便將所有新生都遠遠地甩在後面。
既是天才班的訓練基地，用來訓練學子的魔獸是必不可少的，但想想也知道魔獸的等級不會太高。
是以，儘管自己的任務與其他人不同，楊新葉手上也不閒著，將所遇到的魔獸盡數獵殺，取了武元和魔核再離開。
這些東西雖大用沒有，但用來煉丹卻是極好的，誰讓這山海閣的星老們對自己心存偏見呢。
若僅僅是偏見也就罷了，竟然連張穿空符都不給，擺明了是想讓自己有來無回。
雖然楊新葉看起來滿不在乎，但是不代表她不生氣，若不是想借用山海閣的虛空道，她才沒有興趣進什麼天才班。
如此一路細想，一路拼殺，楊新葉也到了禁地深處，禁地中，除了殺不盡的魔獸，那隱藏在禁地中的法陣也在相繼出現。
儘管這些都難不倒她，但是頗費時間，不知不覺，都夕陽西下了，雖然春寒退去，但這深林中依然清冷蕭瑟，還好楊新葉身帶火靈不畏寒潮。
鑽過灌木叢後，一條小河便出現在楊新葉眼前，雖然如今冬去春來萬物復甦，但這深林中的草木還很蕭條，不見半分萌芽的跡象。
楊新葉來到河邊，尋了塊石頭坐下，將神念探出去很遠，都沒有發現魔獸的蹤跡，不由得暗暗好笑，這山海閣里豢養的魔獸，難道是被殺得差不多了？
倒是在遠處，一隻小兔子撞進楊新葉的神念中。
她也不客氣，幾個閃掠，很快便將兔子抓了來，以火靈慢慢烤著，適當的時候加上鹽和調料，學著秋雁的手法，很快烤肉的香味便溢了出來。
楊新葉邊烤著兔肉，邊將破妄開啟，看向遠處，儘管她在這深林中行了許久，但她始終沒有走出禁地。
且遠處的那座山頭，一直在遠處，怎麼走，也到不了，這讓她早早就起了疑心，只是還不確定罷了。
如今看來，這禁地中，最有古怪的，便是那座山頭。
楊新葉邊吃著烤肉，邊細細思量。
良久，她便將烤好的兔肉盡數收進空間給蘇向靈，自己也就起身向那座山頭進發。
然而，她剛剛行進幾步，前面的亂石堆便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只好縱身躍過，但這一躍竟躍進了一整塊亂石堆中。
放眼望去，方圓十里，竟全都是亂石堆，除了身邊的那些參天古樹，便空無一物，就連剛才的那條小河都不見蹤影。
又是法陣？
楊新葉心念電轉，立刻在識海祭出落星盤，細細分辯亂石方位。
「呼」地一聲悶響，遠處的一堆亂石居然盡數飛起，大大小小的石塊呼嘯而來。
楊新葉忙身形一旋，閃身躲過，卻不料當她腳踏實地時，另一堆亂石又騰空而起，直砸過來，而之前的那堆亂石竟去而復返，繼續向她飛來。
看來是自己踩中了某處機關或者法門。
匆忙躲過飛來的無數亂石，楊新葉也被逼著換了方位，然而，更多的亂石堆騰空而起，繼續向她砸過來。
楊新葉只好抬手猛力一掃，手中勁氣炸開，將亂石塊擋得往一側砸去。
當被砸飛的亂石落到地面時，那些亂石堆卻跟開啟了機關似的，「轟」地一下，激起更多的亂石塊，塊塊都砸向楊新葉。
騰空飛起躲避亂石的楊新葉這才發現，這亂石堆砌的法陣，一旦開啟，就是惡性循環。
不管是自己的腳步踩中機關，還是落下去的石塊砸中機關，都會激起更多的亂石，且被激起的亂石又跟長了眼睛似的，塊塊都會朝自己砸來。
而眼下，法陣已經啟動，無論自己怎麼躲避，最後都會觸動機關。
楊新葉眼底滑過冷潮，眼見亂石塊向著半空飛起，她便再不含糊，手中力量湧出，以最重的掌力拍向飛來的亂石。
「砰」地一聲悶響在半空炸開，那些飛來的亂石也快速地砸回地面。
霎時間，地面就跟皸裂了似的，近前的所有亂石堆都飛了起來，直逼楊新葉身前。
楊新葉虛無步法踏出，稍稍離開地面，手臂金光隱現，武力暴涌之時一個旋身，以掌力帶著近身的亂石繞著自己旋了一圈，又再次甩了出去。
被甩出的亂石立刻就成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個個都撞向隨後飛來的亂石塊。
「砰砰」落地的石塊雖然又再激起更多的亂石，但楊新葉卻毫不在意，她要做的，就是將這所有的亂石機關全都開啟。
常言道『物極必反』，她倒要看看，這亂石法陣到了最後，會怎樣？
幾個呼吸之間，這亂石法陣已經盡數啟動，這一整片天空，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橫飛，塊塊亂石碰撞之間，楊新葉也身如流光，四處閃掠。
但她的識海里，落星盤也在飛速運轉，細密的星光忽隱忽現……
而楊新葉自是不會閒著，她在閃掠的同時，破妄已經運行到極致，隱在地表的法陣線也若有若無地撞進她的視線，但她要找的，卻不是陣線，而是陣眼。
奈何她將這方圓幾里都閃掠了個遍，卻愣是沒有看到陣眼所在。
眼見半空那些狂亂飛舞的石塊越來越多，任憑楊新葉的身法再快，也縷縷被石塊擊中，雖不會受重傷，但也砸得她冷汗直冒。
難道陣眼其實不在地下？
這個念頭冒出，楊新葉立刻瞳孔微眯，身形閃掠之時，也冷盯向半空那些狂暴的亂石塊。
果然，一塊縷縷被砸落地面的六角石塊，引起了楊新葉的注意。
雖然不太確定，楊新葉也在閃掠之時，伸手接住其中一塊石頭，猛力一扔，直砸向那塊六角石。
那六角石立刻被撞落地面，同時便又激起更多的亂石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