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找上門來
那廂,南宮離又繼續說道:「只是月兒還少,有些事,她也說不清楚,我們也只聽她說起,當初母親病重,是楊姑娘救了月兒,此事,可屬實?」
楊新葉:「……」難道自己要如實說出蘇向南和他母親的死?
當時的事,太過平常,誰能料到,這蘇向靈,竟是雲羅聖城的真命少主?
「姐姐,真的是姐姐,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會來找我的。」蘇向靈的聲音自殿門口傳來,小小的身影也飛快地跑了進來,一下撲進楊新葉懷裡,開心地笑了幾聲,就哭了起來。
楊新葉有些尷尬地看了眼南宮離,又看看江牧塵,見他倆都向自己看過來。
還有那跟在蘇向靈身後的二長老,和遠遠立在門外的兩個侍女,都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
楊新葉就沒來由地紅了臉頰,忙拍了拍蘇向靈的後背,道:「向靈,向靈乖,不哭了啊,姐姐在這呢。」
楊新葉不安慰蘇向靈還好,這一安慰,蘇向靈哭得更傷心了,邊哭還邊說:「姐姐,我好想你,這裡的東西、我不敢吃,我要姐姐帶我去客棧吃,我想你和玉兒姐姐……」
蘇向靈越哭聲音越大,也越傷心,引得楊新葉都有些紅了眼眶,她竟不知自何時起,這蘇向靈的小心靈里,對自己的感情已是這般深厚了。
江牧塵眼見楊新葉也有些傷情,便轉而對南宮離笑道:「南宮少主,可否給令妹拿些吃的來?」
南宮離也有些尷尬地看向門外的侍女,道:「還不快去?」
「是。」那倆侍女聞言,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
片刻後,待那倆侍女端來吃的,蘇向靈也早已止住哭聲,緊挨著楊新葉坐著,寸步不離,連南宮離親自來哄,蘇向靈也毫不給面子。
這倒是讓南宮離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只是當著蘇向靈的面,也不好直言不諱地說什麼,只好干忍著。
倒是江牧塵不疾不斜地開了口:「南宮少主,既然我們已來到此地,想來沒有少主的指引,我們想要出去,也難如登天,不如少主先去商議法陣之事,讓令妹和楊姑娘多聚片刻。」
看著蘇向靈在楊新葉面前,竟乖巧地吃著東西,南宮離也放下心來,道:「江公子所言極是,那麼,就請江公子和楊姑娘在此多留幾日,待我事情處理完,便來見二位。」
說罷,便回頭看向二長老道:「勞煩二長老,將江公子和楊姑娘安排好,隨後來找我商議法陣之事。」
「是,少主放心。」二長老恭敬地應道。
南宮離也向江牧塵和楊新葉微微行禮,便走出殿門。
大長老也起身離開。
只有蘇向靈坐在楊新葉身邊,兩隻小手抓滿了東西,小嘴也脹得鼓鼓的,簡直跟餓了好幾個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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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
玄烈坐在鬼王宮正殿,冷盯著走進大殿的人,下面一眾鬼差戰戰噤噤地不敢吭聲,就那樣看著蒼奈漫不經心地走到玄烈面前。
這隻睥睨天下的狐狸,還是那副慵懶的神態,只是如今更添了幾分張揚與冷漠,衣衫也再不是那勝雪的白,而是如火的紅,連跳躍的瞳線都呈暗紅色。
這鬼王宮也因他的到來,變得更加冰冷起來,鬼差的臉上,都凝上了霜華。
「你如今都快成了天界的人了,還來我這鬼界做什麼?」玄烈語帶譏諷,毫無笑色。
蒼奈睥睨地嗤笑道:「哼,這上天入地,還有哪裡是我不能去的麼?」
玄烈眼皮微抬,盯了他一眼,又自顧自地拿起硃批,翻著案上的摺子,道:「我勸你,有些事,不要太過份,等你醒悟時,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蒼奈低低一笑,微晃著狐尾,道:「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事是我該注意的?」
玄烈卻是眼皮都沒抬一下,放下硃批,合好摺子,這才站起身,看向蒼奈,道:「想知道?」
蒼奈不置可否地睨他一眼,素手微抬,指尖輕捻,還是一貫的驕傲與自負。
玄烈卻是不再言語,身形一晃,就地消失。
蒼奈也身如流光,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已是在陰劫山前的百里桃林。
這鬼界沒有日月更迭,也沒有霜華雨露,連這繁花似錦的桃林都千年如一日,落一遍,又再開一遍,連季節都省了。
玄烈踏在桃林上空,虛虛而立,望著隨後出現的蒼奈,冷冷一笑,道:「看著這底下的景色,可有想起些什麼?」
蒼奈眼角的餘光掃了玄烈一眼,便身形一晃,落在桃林之間。
當他腳尖踏上這塊暗黑的土地時,有那麼一瞬,像是嗅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聽說你這兩年來,與天界公主形影不離,如今這是哪裡的風,將你形單影隻地吹到了我這裡?」玄烈低沉的聲音帶著調笑的意味,在蒼奈身後響起。
「有些事情,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我只要一閉關,就有張笑臉在眼前晃動,讓我無法靜心,想來想去,只好來問你。」蒼奈難得地正經了幾分。
玄烈聞言,也倏地笑出了聲,道:「難道說,你這幾年,竟是閉的假關?」
蒼奈臉色有些難看地睨了他一眼,背過身,往前走去,但卻沒有出言否認。
「那你為何動不動就閉關?我去找你幾次,你都在閉關,若是靜不下心,你也坐得住?」玄烈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走著,簡直要笑出聲。
「若不是瀾依……,你以為我會來找你?」蒼奈狐尾一甩,有些不奈煩地倏一回頭,紅瞳緊盯向玄烈。
「哼,瀾依?瀾依是你什麼人?竟叫得如此親切,真不知有朝一日,當你發現事與願違時,你該如何面對?」玄烈也瞬間冷了臉色,周圍本就冰冷的溫度,便驟然下降許多。
蒼奈眼神冰冷:「有些事情,我是不記得了,但那又如何?瀾依連心都可以分一半給我,我只要記得這一點,就夠了,其他,無關緊要。」
「哼哼,哈哈哈……」玄烈怒極反笑,道:「無關緊要?有人還在歷劫,有人卻已懷擁她人,到如今,你連是誰救的你,都忘了。」
「你在說什麼?」蒼奈長眉緊蹙,眼神變幻,半晌方道:「你給我說清楚。」
玄烈眼神冷冽:「想知道?有些事,別人說的不一定有效果,你為何不自己去尋找答案?」
蒼奈有些狐疑地偏首看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本該記得的,卻忘了。
玄烈看著這隻曾經不可一世的狐狸,如今竟能被人愚弄至此還不自知,心底也泛起一絲酸楚。
若不是與狐狸自亘古相知相惜,他的心裡也不會充滿憤怒,然而,也正是因為拿狐狸當兄弟,才縷縷找上天庭,卻次次都被瀾依派人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