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知之明
於是，叫價聲已經過了千萬，還在競相叫價。
而楊新葉和蒼奈倒是落得看看熱鬧。
那廂，楊逸凡的聲音也通過小蚊子，傳進楊新葉的耳朵：「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可惜新葉不在。」
龍清宇：「你怎麼知道她不在？新葉神出鬼沒的，說不定正藏在哪兒偷看呢。」
此言一出，不僅嚇了那邊三人一跳，連楊新葉都不由得心突突地一陣狂跳。
蒼奈偷瞄了她一眼，神念就掃了過來：「就這點膽量啊？一句話就能讓你心都要蹦出來？他在胡說你也信？」
楊新葉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是好東西，連我想什麼你都能猜到。」
蒼奈只低眉淺笑，不再理她。
就在二人以神念交流之際，那紫煙羅也以一千五百萬被人拍走。
而那拍賣台上，姜如意依然微笑可人地拿下最後一塊紅綢，一個小巧的白玉瓶靜靜地放在托盤上。
姜如意伸手拿起玉瓶，打開，鼻子尖的人就聞到了那靈氣氤氳的藥香。
但姜如意並沒有馬上蓋上瓶蓋，而是拿著丹藥，妖妖嬈嬈地在拍賣台走了一圈，又回到台中間。
這才蓋上瓶蓋道：「相信大家都聞到靈藥氣息了，四品玉樞丹，可治不治之症，常人服用，延年益壽，武者服用可增進修為，諸位金主可不要錯失機會。現在開拍，底價不限，價高者得。」
這下，一樓、二樓鴉雀無聲，競沒人叫價。
楊新葉不由呆了呆，看向蒼奈。
蒼奈神念掃來：「不要急。」
楊新葉定了定心神，向下面看去。
這時，一道低沉清朗的聲音傳來：「五百萬。」
龍清宇。
楊新葉心又突地跳了一下，他不是說只看熱鬧麼？
楊新葉忍不住向龍清宇的廂房看去，沒想到龍清宇也向她這邊看來。
我的天，暴露了？楊新葉嚇得一愣，但卻很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蒼奈：「淡定點，他不知道是你。」
楊新葉：「……」
「七百萬」另一個廂房有人叫價。
「一千萬。」楊博開始叫價了。
「一千五百萬。」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江楓，第一天來東臨城還吼過自己，要自己去給太子殿下行禮。
好吧，該來的人都來了，楊新葉心情很好的拿起了茶杯。
蒼奈卻抽走了她手中的杯子，給她換了杯溫的，再遞給她。
「一千六百萬。」依然有陌生人在競價。
這是公平拍賣，價高者得，誰還管你是誰。
「兩千萬。」
楊博：「兩千二百萬。」
江楓：「兩千五百萬。」
「兩千七百萬。」
楊博臉色陰沉：「三千萬。」
楊新葉：這楊博錢不少啊，哼。
江楓遲遲沒有頂價，龍雲哲坐在那裡臉色黑得像鍋底。
龍清宇又冒出來了：「三千五百萬。」
這一下，驚呆了楊新葉和楊逸凡一眾人。
那廂楊博氣得猛地就站了起來：「三千六百萬。」
龍雲哲太陽穴上青筋暴跳，咬牙道：「四千萬。」
楊新葉笑眯了眼，這龍清宇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五千萬。」一個怪聲怪氣的聲音突兀地傳來。
眾人立刻齊齊地向那廂房望去，嚇得那人賊眉鼠眼地往那件大灰袍子裡一縮，只留個小腦袋伸在外面。
楊新葉瞳孔倏地縮了縮，這不是那夜市上的小攤販麼？
原來他這麼有錢？
當然，龍清宇也發現那攤販了，但不知為何，他總是不經意地向楊新葉這廂房看過來。
楊博氣得一拍桌子：「五千一百萬。」
龍雲哲：「五千五百萬。」
攤販：「六千萬。」
我的天，楊新葉幾乎要按捺不住站起來了，拿著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一個小攤販都這麼有錢？難怪擺攤還罵人。
楊博：「你、六千一百萬。」
龍雲哲一拍桌子：「楊博，你要有點自知之明。六千五百萬。」
楊博：「太子殿下，這可是公平競拍，六千七百萬。」
為了楊澤南，與太子撕破臉也要爭一爭。
攤販：「七千萬。二位再加價，我就不加了，沒錢。」
這話一出，引得在場眾人一陣鬨笑，你沒錢，你敢叫價七千萬？
楊博一咬牙：「七千一百萬。」
龍雲哲眼裡都要冒出火：「八千萬。」
全場再一次鴉雀無聲，這不光是畏懼太子的財力，還畏懼身為太子的權力。
姜如意甜甜的聲音響起：「八千萬一次。」
「八千萬兩次。」
「八千萬三次，四品玉樞丹，由太子殿下拍得，恭喜太子殿下。」姜如意依然笑意不減：「諸位金主，本場拍賣到此結束，歡迎諸位下次光臨。」
隨著那姜如意的離開，會場的人也陸續唏噓地談論著離開。
正欲起身離去，那姜如意就走進了楊新葉的廂房，躬身道：「昔夢姑娘，我家少主在客廳等您二位，請隨我來。」
楊新葉點頭道：「請前面引路吧。」
姜如意利落地轉身走出廂房，楊新葉和蒼奈也緩步在後面跟著向前行去。
待他們走後，龍清宇也從廂房裡走了出來，看著楊新葉和蒼奈的背影，直到拐角後不見，方對身邊的楊逸凡道：「估計那兩人就是出售玉樞丹的人。」
楊逸凡：「這麼篤定？」
龍清宇：「貴賓房，全程一言不發，慕少主親自接見，不得不讓人懷疑。」
楊逸凡：「……難怪能當王爺，果然洞若觀火啊。」
龍清宇負手而行：「想不想跟蹤一下看看？」
楊逸凡：「走。」
四人再不發一言，低調地走出拍賣行。
那廂，楊新葉二人跟著姜如意，很快就來到幕晨曦的會客廳。
還是那間超大的房間，還是那個身形修長、看上去鮮明爽朗、眉眼卻透著精明的少年。
慕晨曦一臉笑意地站在大圓桌前，看向走進來的楊新葉二人：「恭喜二位，得了個好價格，二位請坐。」
說罷，轉身走到大圓桌前，姜如意很利落地退出去，關好房門。
楊新葉微一頷首：「多謝慕少主費心費力。」
慕晨曦笑著作出請的姿勢，楊新葉二人只好在圓桌邊的大椅子上坐定。
慕晨曦這才將桌上那塊紅綢拿開，一個小托盤上放著一張小小的金卡，將那小托盤推到楊新葉面前：「昔夢姑娘，這裡面是八千萬金幣，姑娘請收好，」
楊新葉不由得向他看去，問道：「八千萬？」
慕晨曦眼裡依然飽含著笑意：「是的，昔夢姑娘不必驚訝，姑娘背後有高人，是以，本次姑娘的丹藥拍賣，本行是免費為姑娘提供的，以期與姑娘日後還能合作。」
楊新葉微覺有點不好意思：「那我之前也拿了慕少主的五十萬，還請慕少主重新算清的好。」
慕晨曦往椅背上一靠，笑道：「昔夢姑娘這就見外了，那五十萬，是我請姑娘喝茶的。」
楊新葉不由得愣了愣：「慕少主財大氣粗，只是這茶也喝得太貴了。」
慕晨曦爽朗地一笑：「二位能笑納就好。」
楊新葉伸手拿過金卡看看，卡上一個小小的慕字清晰又顯眼。
「既如此，昔夢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慕少主能夠成全。」楊新葉微一沉吟才開了口。
慕晨曦不由正了下聲色，一手放在圓桌上，道：「姑娘請講。」
楊新葉也不矯情：「慕少主可曾聽說過這東臨城的楊家？」
慕晨曦：「不知姑娘說的是楊門宗簇、還是脫離宗簇的楊府？」
楊新葉：「楊府。」
慕晨曦眉角微挑：「那楊府的少爺楊逸凡，還算是個有骨氣的，他的妹妹楊新葉、名頭也算是傳遍了大街小巷，可謂是個傳奇女子。」
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言語之間，兩不得罪。
楊新葉不露聲色地眼瞼微抬，開始胡扯：「這楊家二小姐，曾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本來我二人也是想來這東臨城找個機會報答一二，但家師傳信召我二人回山，是以……」
慕晨曦很玲瓏剔透地接過話：「二位請放心，在二位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楊二小姐家裡的事，我會盡力相助。」
「如此真是有勞慕少主了，為表謝意，我這裡還有一顆四品香蓮丹，贈與慕少主，在慕少主笑納之後，我二人才能放心回山。」說話之際，楊新葉拿出一個白玉瓶，遞到慕晨曦面前。
慕晨曦瞳孔微縮了縮，出手就是四品丹藥，這未出面的煉藥師便是他慕晨曦，也要努力拉攏啊。
慕晨曦：「昔夢姑娘如此一說，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楊新葉將玉瓶放在慕晨曦面前的桌子上，方道：「慕少主不必過謙，在這盤根錯節的皇城，要保一家平安，絕非易事，何況還是正受打壓的楊家。」
慕晨曦拿起玉瓶在手裡端詳片刻，其實，他又豈會不知這是籠絡這個神密藥師的好機會。
於是，慕晨曦思量片刻才道：「如此就多謝二位了，二位只管放心回山便是，二位所說之事，本行定當盡力。」
見他答應，楊新葉又道：「還有一事，這卡里的錢，我想請慕少主幫我拿出一半，想個好藉口交給楊逸凡，是以，還請慕少主，不要提及我二人。」
慕晨曦嘴角抽了抽，這不提你二位，我哪來的藉口啊？
但慕晨曦臉上依然含笑：「姑娘放心，這點小事，舉手之勞而已。」
走出拍賣行，已是中午，這盛夏的烈日，將行人都曬得加快了腳步。
楊新葉和蒼奈走出拍賣行，便掠上了房頂，踩著樹枝向城外掠去。
倒不是要去幹嘛，只是蒼奈說要甩掉兩個可惡的傢伙，才能回寒梅空間。
但這回肯定不是慕晨曦的人，經過上次跟丟的事，慕晨曦已經學乖了。
蒼奈拉著楊新葉的手，飛快的越過城樓，直接躍上了城外的大樹梢，再一躍，上了半空，不見。
楊新葉只覺得耳邊呼呼的風聲刮過，吹得髮絲拂臉，痒痒的。
倏地，眼前景物變幻，兩人就回到寒梅空間的小房子前。
蒼奈自顧自地進了小房子，邊走邊道：「以你哥那倆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跟蹤本座？再練幾輩子吧。」
楊新葉白了他一眼：「對，你不是人。」
說完，也不理他，跟進房間祭出落星盤，又去研究那乾坤陣法了，不將這一整套乾坤陣法研究完，楊新葉終是不能安心。
蒼奈無奈地往小床榻上一躺，閉目養神。
楊家。
待楊逸凡無精打采地回到楊家時，楊新葉卻在正堂坐著喝茶，采青在一邊給他剝著小果子。
「怎麼，拍賣會上不精彩？」楊新葉抬睫瞄了他一眼。
「精彩啊，只是高人太多，你哥受打擊了。」楊朔邊說邊跟著楊逸凡往椅子上一坐。
楊新葉心知肚明卻裝模作樣：「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