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熟悉的上古遺蹟
「鎖實鈴是一件可以視破任何偽裝的神器,而且能屏蔽氣息。」纓絡回頭看向她,一臉的愧疚之色,「那原本是我的武器。」
「然後你送給了丁春秋?」祝遙接口道。
她低下了頭,「那神器與我有共生之契,本來我一死就不能再用。我早該想起,隨著我的復活,那神器自然也激活了。想必當初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識破我的身份了。」她帶著點自嘲的道,「當初我贈他神器,只是為了護他不被奸人所害。沒想到,他會反過來,用這個對付我。」
「我早說過。」那丫不是什麼好人,祝遙冷哼一聲。
纓絡苦澀一笑,「你說的對,自我們相遇開始,你所說的每一件事,都應驗了。無論是世人的反應,還是……」她的聲音突然沉得不可思異,像是完全失去了活力,雙眼放空,似是喃喃自語一般,「可是我總是不相信……也不願信,幼時被人欺凌,修仙受人排擠,好不容易找到了家,又被長姐所不喜。那時我還可以告訴自己,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人活在這世上,一開始都是孤單的,也終將孤單而去。所以即使要以命相拼,封印魔族,我也從不後悔。可是……我不明白,明明是我救了這世間。我不奢望別人對我心存感激,但為何卻反而會引來仇恨。他們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定了我的罪。那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只求問心無愧,為何其它人,明明做了愧心之事,卻還能安然自若。我到底又是為何到這世間走一遭?」
她突然沒了聲音。眼神慢慢滲出些絕望的情緒。
「纓絡。」祝遙一把按住她的手,「你還有我,我信你。」
她一愣,呆了半會,才緩緩的笑開,重重的點了點頭,「對。還有你!」
良久……
「玉遙。」
「啊?」
「你果然是覬覦我的美色吧?」
「滾!」
「哎呀。你就老實承認了吧!雖然這有違天倫,但你看,我們都變成了過街的兩隻老鼠了。要不湊合湊合?我不會嫌棄你的!」
「老子嫌棄你好嗎?你丫當初投胎的時候,滑鼠太抖,選錯性別了吧?」
「滑鼠?那是什麼?真的,你不選我。要孤獨終身的。」
「老子有男人了,你滾!」
「啊啊啊啊!這不可能。你都沒胸。」
你才沒胸,你全家都沒胸。
「纓絡!」
「嗯?」
「前殿主,你姐姐不喜歡你,難道是因為你對她有什麼非份之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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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遙調息了一會。靜下心打坐開始修復起丹田來,深吸一口氣,緩緩放出自己的劍意。一隻白色的鳳凰瞬間從她體內緩緩飛出。張開巨大的羽翼緊緊護住了她全身。
體內的靈力頓時安靜下來,她這才引導著一點一滴匯聚在丹田的位置。然後慢慢的開始修補起來,把殘破的地方用靈氣一遍遍填補磨平。好不容易構成了一個雛形,她這才引著靈氣進入其中。
可是靈氣一進去,剛修補好的丹田,像是易碎的雞蛋一樣,嘩啦一下再次裂碎開來。好不容易積攢的靈氣,瞬間失控,在體內各種亂竄。
噗……
祝遙張口就吐出了一口血。
「玉遙!」纓絡一驚,從入定中醒了過來,她受傷也不輕,此時卻已經顧不得療傷,一臉擔心的看向她,「怎麼了?」
「這不可能!」祝遙被自己的情況嚇住了,她的方法沒錯啊?完全按照師父教的運行的,而且又不是第一次補了。不可能修補不起來。可為什麼她身上的靈氣反而流失得更快,靈氣一入體就散了。
她又重新打坐,試了兩次,卻發現,還是同樣的情況。丹田完全修補不起來。
祝遙有些懵圈。
「我的丹田修補不了了……」
這不仙法,難道是因為那神器的原因,可是她明明沒有感覺到體內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纓絡皺了皺眉,一時也想不到方法,「別擔心慢慢來,這裡很安全。你先休息一下。」
祝遙點頭,又償試了幾次,卻還是同樣的情況。再這樣下去,她的靈氣,只會越來越少。現在只能速戰速決了,她捏訣封住幾處經脈,使靈氣流失得不是太快。
「妹子,你的傷好了沒?」
「已經好了五成。」她沉聲道。
「好,那我們先找最後一件法器吧。」
「可是,你的傷……」
「找到再說。」祝遙起身朝著遺蹟的深處走去,想了想又掏出金靈,讓它感應了一下法器的具體位置。
這回金靈到是叭答一下跳到了地上,然後朝著一個方向滾了過去。
「嘰……」
「它找到地方了。」祝遙向纓絡使了個眼色,趕緊跟了過去。
四周的火盆開始突突突的亮了起來,把整個宮殿照得一片亮堂。不遠處出現了一扇石門,高得看不到頭。
「玉遙,這遺蹟甚是兇險。」纓絡神情嚴肅的道,「這門之後的地方更是危險萬分,陣法會把人傳到各種恐怖的地界。想當初我便是被傳入一處暗林,裡面凶獸無數。」
這麼可怕,祝遙心裡也不禁打突突。
「嘰嘰嘰……」金靈似是等得急了,原地跳了幾次。
「不管怎麼說,先去看看。」祝遙上前一步,伸手碰了一下門,果然下一刻門邊傳送陣法大亮。
纓絡還在喋喋不休的告誡,祝遙直接把她拉進了陣法裡,眼前景致變換。
「這遺蹟里錯綜複雜,雖然有金靈引路,但要找到那法器。一定沒有那麼容……咦咦咦!」
她突然睜大眼睛盯著前方桌面上,一把黑漆漆的匕首,頓時找不到語言。
這怎麼可能,為啥以前她進來都九死一生,這回啥事沒有不說,還一進來就看到法器了呀?
「玉遙,我沒看錯吧?」
祝遙也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找到了法器。直接一傳送,就傳到了匕首面前,簡直不要太驚喜。「或許是因為有金靈帶路吧。」
她指了指那顆已經跳上了桌面,正打算把匕首擠下桌面的某石頭。
纓絡勉強的接受了這個答案。
「嘰……」金靈突然叫了一聲,那把黑色的匕首就飛了起來。祝遙順手拉開了儲袋帶,那匕首卻頓了頓。轉向飛到了纓絡面前。
呃……不會吧,金靈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
「嘰……」它突然又叫了一聲。她的儲物袋裡頓時飛出了三件法器,也朝著纓絡飛去。
「嘰嘰嘰嘰……」金靈這才滾了回來,似是遇到什麼值開心的事,歡快的圍著她嘰嘰嘰的叫個不停。
嘰嘰。主人是我的了,嘰嘰,你們這些法器滾開。嘰嘰……
祝遙:「……」
被法器埋住的纓絡:「……」
「妹子……這四件法器,還是你拿著吧。」總覺得放在自己身上總有一天會被金靈砸掉。
纓絡點了點頭。這才收了起來。
四下打量了一圈,發現這是一室石室,中間只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看起來像一個書房。桌上隱隱刻著鳳凰的圖樣。只是神奇的是,這裡居然沒有一本書。
祝遙摸著桌上那個圖樣,總覺得在哪見過。
「玉遙,那個傳送陣已經消失了,我們要怎麼回去?」纓絡道。
「竟然有傳送進來的陣法,自然也有出去的。」這間石室並沒有上鎖,她們直接就走了出去,找出路。外面是一個通道,兩邊有幾間同樣的石室,「先四處看看,小心點。」
這裡畢竟是上古的遺蹟,不能掉以輕心,祝遙直接讓纓絡妹子布下了防禦結界,這才推開了下一間石室的門。
「哇,好多衣服。」纓絡驚呼一聲,走了進去,只見入目的全是五顏六色的衣衫,堆了整整一屋子,有的整齊的疊在柜子里,也有些散亂得四處都是。「看來這個遺蹟的主人,是位女子。」
祝遙點頭,隨手拿起一件,仔細的端詳起來。衣服是紛色的,身形與她差不多,袖口之上同樣繡著熟悉的鳳凰圖案,相比與其它衣衫來說,衣袖卻特別小,袖口貼著手腕。這種設計到是有些像她的習慣。她總覺得古裝的袖子太礙事了,不如現代直筒袖方便,所以師父每回給她的衣服,都會收縮袖口。
心底閃過一絲怪異,沒想到除了自己,還有其它人也有這種習慣。
「玉遙妹子,快來快來!」纓絡從另一個石室里伸出頭來,一臉興奮的朝她招了招手。
「怎麼了?」她走了過去。
妹子把她往裡一推,「快看,這裡好多各種顏色的東西。」
祝遙一看,只見屋內放了十幾個大箱子,裡面滿滿都是各類的乾果,許是箱子之上還有保鮮之類的陣法,所以這麼多年,乾果一點沒有受影響,仍散發著誘人的芳香味。
「好香。」纓絡抹了一把口水,「不知道是什麼?」
「乾果。」祝遙回答。
「乾果!」纓絡眼中一亮,「那就是可以吃的?」說著她拿起一個紫色的乾果,張口咬了上去,卻發出一陣慘叫,「哎呀。」
那乾果突然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她手一抖扔了下去,半個衣袖都被燒沒了。
妹子一臉的欲哭無淚,「說好的可以吃呢?」
「你方法不對。」祝遙嘆了一聲,上前同樣撿起一顆,用力一捏,那紫色的殼就碎了,露出裡面深紫色的一個果仁,遞了過去。「這乾果的外殼遇水就燃,裡面的仁才能吃。」
纓絡好奇的接過,「居然有這麼神奇的乾果,叫什麼?」
「紫焰果。」祝遙道。
「那這個呢?」她指了指旁邊一箱潔白如雪的乾果。
「雪意。」
她又拿起一個紅色的,「這個呢?」
「紅茹。」
「哇哦……」她一臉的驚訝,「玉遙妹子,你好厲害,怎麼都知道。這些乾果我見都沒見過。」
「怎麼可能。別逗了,這些不是鳳族經常備著的……」她話到一半又停住,猛的睜大了眼睛,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讓她頓時心慌意亂了起來。
「咦,中間有個特別大的箱子。」纓絡一手撐住一隻箱子,縱身一躍,一邊靠近一邊道,「這箱子這麼大,不知道裡面放的是什麼?」
祝遙抬頭看去,果然那箱子之上也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只是漂亮的鳳身上卻少了尾羽。一時間心底的答案乎之欲出。
纓絡已經一把掀開了箱蓋,頓時裡面散出一陣金光,一顆顆大小均等,顆爛飽滿的金色種子,滿滿裝了一整箱。
「瓜子,是金色的!」纓絡驚呼出聲。
祝遙只覺得呼吸一緊,雙腳有些無力的倒退了兩步,鳳凰的圖樣,特殊袖口的衣服,還有這各種各樣的乾果,種種線索頓時連在了一起。
這個遺蹟……
「玉遙妹子,你怎麼了?」見她突然臉色慘白,纓絡一驚立馬又爬了出來,「傷勢加重了嗎?」
「我知道這遺蹟的主人是誰了。」
「啊啊啊?」纓絡有些傻眼,「是誰?」
祝遙沒有回答,轉身就出了門,朝著那通道的盡頭而去。
「唉唉唉……玉遙,等等,等一下。」纓絡追出。
她卻越跑越急,心底一陣陣的心酸冒了出來,帶著有些壓抑不住的慌亂。那些東西,那些房裡的東西,她太熟悉了,熟悉的到一看到就猜出來,都是為她準備的。而做這些的人,只有一個。
她足足跑了半刻鐘,才跑到了宮殿的最深處,眼前是一扇幾十丈高的石門,而石門之上,刻畫著一棵巨大的樹,根觸地、葉頂天,仿佛連貫著整個天地之間。
梧桐,鳳族棲息的地方。
「玉遙。」纓絡追了上來,「沒路了?」她仔細看了看那門,「這門上好像有言咒,要特定的咒語才能打開。」
祝遙抬頭看著那種棵樹,又是熟悉,又是陌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輕聲喊了一句,「韶白。」
語落,突然轟隆一聲,那門緩緩的打開,一片紛香迎面撲來,露出裡面一方鳥語花香的天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