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落下了一隻獸
臥槽,放過「出塵絕艷」好嗎,它還只是個孩子。
「芝麻!」祝遙叫了他一聲。
芝麻卻完全沒有反應,只是痴痴的看著益靈的方向,像是入了魔一般,不自覺的向那邊靠近。這情景,跟當初狐狸白意初次見到益靈時一模一樣。
祝遙只覺得心底沉了一下。
那邊的人也注意到了這方的動靜,祝遙一急,直接就把芝麻收入了神識之中。
「主人?」已經回復成獸獸的芝麻一臉茫然。
「芝麻你清醒點。」祝遙雖然很想跟他聊聊人生,見到那邊幾人已經走了過來,只好道,「待會再跟你說。」
「祝師姐。」最先跑過來的是林香,一臉著急的打量了她半晌,眼眶稍稍有些紅了,「真的是你,你沒事吧?」
「沒事。」對林香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還好……還好。」林香這才鬆了一口氣。
「祝師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益靈也走了過來,仍是那副小白花的樣子,「我們找了你兩天,沒想到你到是比我們先出來了。」言下之意,頗有幾分埋怨她扔下眾人獨自出了那迷宮的意思。
林香臉瞬間黑了。
「哦?原來益師妹有找過我嗎?」祝遙笑了笑,「剛怎麼聽說你們要扔下我先回門派呢?」
益靈臉色一白,顯然想不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全讓祝遙聽見了,一時有些難堪起來。回頭求助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人。
「人出來就好。」護花使者闌啟立即響應,只是對祝遙是更加不滿了。
特別是一旁那名陌生的男子,雖然一直沒有開口。看她的眼神卻總是含著一股敵意。
看到益靈吃癟,林香顯然很是高興,親切的拉住祝遙道,「祝師姐,那隻凌火獸呢?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們沿著你掉下去的地方下去,都沒找到你的蹤影。」
「那地下很大,掉下去之後我也沒看到那頭妖獸了。」祝遙自然不能說實話。所以只能說瞎話了。「我在裡面轉了兩天,才找到出口上來。」
益靈等人雖然有些懷疑,卻也找不出破綻。畢竟那處地底的地形的確十分複雜。
「對了,白意呢?」剛剛她還沒察覺,現在仔細一看,卻發現少了一個。
話音一落。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特別是益靈,雙目含淚。似是要哭出來的樣子,埋怨的看了祝遙一眼,「祝師姐,你怎麼不早點上來。白師弟他……他為了找你……已經在那迷宮裡……」
益靈越說越傷心。未說完已經轉身趴在那陌生男子的肩頭,嚶嚶哭泣起來。
「他怎麼了?」祝遙眉頭一皺,也顧不得益靈隨時隨地都不望給她拉仇恨的事了。
「白師弟在裡面不知是觸動了哪處陣法機關。已經迷失在那裡面了。」闌啟把益靈未盡的話說完,隱含責備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名陌生的男子道,「若不是暮流兄精通陣法,帶我們出來,怕是我們也要困在裡面。」
戚平也是一臉的憤憤不平道,「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為了找你……哼!」
喲,敢情他們把人丟了,還要怪在她頭上了。
「這怎麼可以這樣說……」林香頓時火了,就要上前理論,祝遙一把拉住她。
打量了四人一眼,冷笑道,「那還真是對不起了,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引開那隻凌火獸,掉進那個迷宮。放心,下次如果還有這種情況,我一定看著你們死!」
「你……」
四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全白了,偏偏又找不到反駁的話。
忘恩負義的她見得多了,但忘恩負義到他們這麼清新脫俗的,到是第一次見。
祝遙懶得理這幾隻腦殘,轉頭看向那個叫暮流的男子。如果她沒記錯,這個就是益靈後宮裡的那個妖王吧!難怪滿身的妖氣,都快溢出來了。
「這位暮道友,竟然能把大家帶出那處迷宮,又為何不順便幫找一下白師弟呢?」
暮流挑眉一笑,眉宇之間隱隱透出幾分妖媚之氣,勾心攝魂的,就連她懷裡的益靈也看呆了。
「祝道友,並非在下不肯,只是那處地形十分的複雜,我亦找不到那位白道友的位置。」他答得滴水不漏。
「是嗎?」祝遙好笑的道,「我還以為,你跟白意同屬於狐族,雖然你是多了幾條尾巴,但同族之間總會有點特殊的聯繫方式吧?」
暮流臉上的笑意剎時消失了。
「你別含血噴人!」暮流沒說話,跟班戚平到是蹦了出來,「暮流兄怎麼可能會是妖呢?」
這回輪到祝遙驚訝了,她們居然都不知道暮流是妖嗎?人修雖然與妖修和睦相處,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打從心底里兩者之類還是互不信任的。這也是白意進入蒼梧派一直不開心的原因。
祝遙上下打量了幾人一眼,「你們是瞎嗎?」這滿身的妖氣,他們沒人看出來嗎?
「暮哥哥你……」益靈也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
暮流臉上淡定表情總算裝不下去,神色變了變,半會幹脆承認道,「祝道友,好眼力,居然一眼能看穿在下的真身。」
對不起,她不瞎!
眾人這才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不過……那位白姓道友,我確實找不著下落。」他說完滿臉愧疚的看向益靈道,「靈兒對不起,沒能救你師弟。」
「暮哥哥,我知道的。」益靈一臉理解的看著他,「你能帶我們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靈兒……」
兩人深情對望,而旁邊的兩名男子卻暗然神傷。
看到這樣的畫面,祝遙只想找個地方吐一下。
若不是提前知道劇情,怕是真以為暮流是有心無力。可這個地下的所謂迷宮,本來就是暮流這隻九尾狐狸的巢穴。他在此處修練上百年,不可能不清楚地形。
一開始因為地下那柄神器的原故,她還沒把那個遺蹟,跟妖王住的迷宮聯繫起來。
但此時細一想,她掉進入那地底的時候,曾經觸動了一個傳送陣法。所以才被傳到那處上古遺蹟。
也就是說,這個遺蹟其實是分兩層的。一層可能就是益靈她們進去找她的迷宮。還有一層,就是那個放著神器的地方。暮流在迷宮那麼多年,裡面的陣法機關也是他自己布下的。不可能不知道白意在哪。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故意的。
九尾狐族,是妖中的王者,生性高傲。他能忍受益靈身邊有其它同樣優秀的男人,但不一定可以忍受一隻低階同族。
祝遙雖然對他們之間相愛相殺。沒有興趣,但她可不想,有人把白意的事推到她頭上。
「也就是說,你是真找不到白意了?」祝遙再次確認了一遍。
「力不從心。」暮流答。
「沒關係!」祝遙呵呵一笑道。「我找得到!」
她立時放開神識,探入迷宮,一時間遍布了整個上層地底。同一時間她的威壓也沒有任何壓制的傾瀉而出。
在場的眾人,除了她特意繞開的林香以外。臉色瞬間慘白。
額頭隱隱冒出了冷汗,益靈更是氣血翻湧,若不是暮流在旁邊護著,早已經經脈受損。戚平可就沒那麼幸運了,直接張口吐出了一口血。
「戚師弟!」闌啟一驚,看向祝遙正要開口。
祝遙卻搶先一步道,「找到了!」
她捏了一個訣,一揚手,喊了一聲,「天降!」
只聽得轟隆隆的一陣雷響,千百道天雷直直的打向距離她們十幾丈外的一處空地,頓時劈出一個深坑來。
祝遙也不管已經一臉呆滯的眾人,直接朝著那方地界飛了過去,低頭一看,只見一隻黃色的雜毛狐狸,正夾著尾巴捲縮在下方十幾米處。她揮袖一甩,直接用術法把它給拖了出來。
曲指在他毛茸茸的額心一點,強行把他恢復成了人形。
不到一會,一個身著一身屎黃屎黃色衣服的男子就出現在了面前,難怪這狐狸有戀衣僻,這身黃毛……還真夠難看的。
「白師弟!」益靈一臉激動的衝過來刷存在感了。
「益師姐!」白意只愣了一下,又立馬歡樂的奔向瑪麗蘇的懷抱了,一臉都是重逢後的喜悅。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師姐,我沒事,我沒事。為了師姐我也會堅持下去的。」
「白師弟……」
「益師姐……」
「老天爺……」林香猛的在旁邊插了一嘴,一臉嘲諷的看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堅決要回門派的。」
益靈臉色一白,著急的對白意道,「不是的白師弟,我是想回門派多叫些人手才……」
「我知道的。」白意一臉無怨無悔的道,「我知道師姐一定會來救我的。」
「救你的可不是你的益師姐!」林意冷笑一聲,轉頭看向祝遙。
兩人臉色僵了僵,這才想起身後的祝遙來。
白意神色到是多了一份愧疚,必恭必敬的向祝遙行了一個禮,「多謝祝師姐出手相救。」
「沒什麼?」祝遙來回瞅了瞅兩人,毫不客氣的道,「這也是你該謝的!」
「……」
林香噗哧一笑,快步走了過來,一臉好奇的問,「祝師姐……不對,現在要叫祝師叔了。」金丹以上修為,她們都必須要叫一聲師叔,闌啟那個為了泡妹子自降身份的人除外,「你怎麼突然就結丹了?而且還學會了這麼厲害的法術?」
眾人一時間都看了過來,特別是闌啟與暮流,他們一個是金丹初期,一個是金丹後期。在世間已經算是極好的資質,卻沒想到只是兩天不見,原本只是築期初期的祝遙,直接結丹不說,還升到了金丹大圓滿。還有那詭異的天雷。
暮流是妖類,最是害怕劫雷,剛剛的天雷,他現在隱隱還覺得後怕。
「在迷宮裡生死一絲之際,頓悟了而已。」祝遙隨意解釋了一句,「竟然白意已經找到了,就回去吧。」
林香知道她這是不願多說。也就不再問。
幾人神色各異的御劍而起。
剛剛離開不遠。突然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整個森林的地面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開始大規模的塌方起來。一時間山搖地動。
地底有什么正緩緩的上升。整個森林有一半正拔地而起。無數的石頭滾落,樹木傾倒。整個上升的地面,像是被剝開了一層外殼一樣。露出一座巍峨的宮殿來。越升越高,最終懸浮在半空之中。
「這是……」眾人呆呆的看著這座突然從地下飛出來的大型宮殿。都有傻眼。
不到半會,那宮殿周圍突然又雷光閃爍。轟隆隆的雷聲不斷於耳,不一會那雷電居然匯聚成一把把如山高的巨大靈劍,像是護衛一樣,環繞在宮殿的四周。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大型劍陣,隱隱還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威壓。
這個陣法是——五行九轉天雷陣!
「玉……遙!」一道熟悉的傳音突然在她心底響起,仍是清淡的語氣。「無論為師在哪,你要記住。我終會護著你。」
祝遙忍不住嘴角上揚,心裡滿滿都是感動:「我知道。」
「要是真打不過……」那聲音又道,「那就跑回為師這,不要花樣作死。」
「……」你對自己徒弟是多沒有信心啊,摔!
「祝師姐……」闌啟看向祝遙,「你看這到底是?」
「我也不知道。」祝遙裝傻,總不能說是自己兒子把地下遺蹟升上來的吧,「先回門派再說。」
眾人對視了一眼,也只好先行回門派稟告此等異象再說。
於是加速往蒼梧派而去。
祝遙想著芝麻的事,所以飛得最快。
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點什麼?又一時想不起來,算了,以後再說吧。
***
遺蹟中,一隻還不知道已經升上了天空的凌火獸,正認認真真的盯著六個岔道口。
「嚶嚶嚶……大人的主人,怎麼還不回來握我的爪爪?好心急,好心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開始一隻一隻的掰著數,「她會回來握爪爪……她不會回來握爪爪……她會回來握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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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你到底怎麼回事?」一回到自己的小院,祝遙布了幾個隔絕的陣法,開始沉入自己的神識,瞪向那隻已經回復原型的妖獸,「我警告你哦,你看上誰我都沒意見,但益靈那隻瑪麗蘇絕對不行。你丫給我清醒一點。」
「益靈是誰?」芝麻歪了歪獸頭,扭扭自己的身子道,「主人,你為什麼突然把獸獸瑣進神識里,人家被封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出來,想出去望風啦。」
「少來!你剛還看著人家不回神。」祝遙無視他的賣萌,在神識之中直接化出益靈的影像,嚴肅的道,「芝麻,我理解你做為單身獸獸的心情,但你要找對象也找個好的啊。」不能沒下限。
「她?」芝麻一愣,把獸頭搖成了撥浪鼓一樣,「我才不喜歡兩條腿的呢,我只喜歡四條腿的獸獸。」
「那你剛剛怎麼回事?」明明看得不轉眼。
「剛剛……」芝麻一臉的茫臉,似是回想到了什麼,突然愣住,「我……我也不知道。」再看一眼那個影像,神色更加的茫然起來,整個獸頭都要皺成包子了。「她的身上……好像……好像有什麼東西,我不由自主就……」
「什麼意思?」這個答案到是出乎祝遙的意料之外。
「主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看到她的時候,我就突然很想很想親近,就像……」芝麻皺了皺眉頭,用爪子撓了撓頭,想了半天才眼中一亮道,「就像當初主人放出龍威的時候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