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誤會
那人叫著,就直接沖向我放在桌子上的石板,站到了跟前,雙手忍不住的想要撲上去,卻又硬生生停下,像是怕摸壞這石板,手指都在顫,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去觸碰石板上的那些雲紋。
我都看呆了,僵硬著脖子轉向白蘇,用眼神詢問這人什麼來路。
白蘇聳了下肩膀,做了個口型。
呂家的人,外面僅存的守墓人。
我恍然明白,原來這人就是我師傅之前找到的西寧守墓人,之前白蘇一直沒有找到,不過現在看來,白蘇這三天也不是完全閒著,就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讓對方主動找上門來了。
「呂家雲紋,呂家雲紋!將軍沒有拋棄我們,將軍沒有拋棄我們呂家啊!」
那個人現在全部身心都在石板上,手指輕輕撫.摸著石板上的雲紋,好像這房間裡現在就只剩下他和石板,再沒有別人了似得,一邊流著眼淚,一邊
還喃喃個不停,神色瘋狂。
「你看得懂上面的雲紋嗎?」
白蘇起身,走到那人的身邊。
「啊!」
這時候,那人才想起來我們,猛地收回手,轉望向我和白蘇,卻是一個勁兒的感謝:「對了,都沒有好好謝過你們,謝謝你們把呂家雲紋從無名將軍墳中帶出來。」
我有些奇怪,他們本身就是無名將軍墳的守墓人,又掌握著唯一能進入無名將軍墳的辦法,如果這雲紋對他們真的那麼重要,他們為什麼一直不自己進去拿,我師傅,到底又和他們做了什麼交易?
問出心中的疑惑,那人卻和我說這是他們呂家的血誓,所有呂家弟子除非成為死後亡魂,否則終生不得踏進無名將軍墳一步,而無名將軍則會在天之靈保佑他們呂家族人的亡魂。
白蘇關心的地方顯然和我不一樣,他更在意雲紋之中所記錄那句話的含義。
「也不必多謝,我就是想知道,這雲紋里,那句「天法地,地法人,人法道,道法自然」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們看得懂這雲紋?」
那人聞言,神色猛驚,跟著就慌了起來,餘光再掃向昏迷不醒的清一真人,對我們兩個猛地警惕起來。
「我看不懂,但是她能。」白蘇指了下我,又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清一真人,「她是他的徒弟。」
「你是他的徒弟?」
那人眼中先是閃過一道遲疑,卻又強行壓了下來,問著我的同時身子往後撤了一步,靠在放石板的桌子邊上,突然變得謹慎起來。
我也沒多想,點了點頭,為了取信他還特意把獸皮捲軸拿了出來,跟著道:「是啊,而且我還能看懂獸皮捲軸上那些墨點的部分意思,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從無名將軍墳出來之後,反而又看不懂了。」
看到我拿出獸皮捲軸,那人的眼神突然變了,連給我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一個轉身,雙手抓住石板的邊緣就想抱著石板跑!
大概是低估了石板的重量,他第一時間沒能抱起石板,自己反而栽了一下,一頭撞在了石板上面。
我都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那人見帶不走石板,果斷放棄,就打算奪門而逃,但白蘇更快一步,直接摁住了他,把他按在石板上,然後皺起了眉頭。
和我一樣,白蘇也不明白,開始還好好的這個呂家守墓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至於他,被白蘇摁下後也明白了自己和我們之間的差距,面如死灰,跟認命了似得,乾脆死死抱著那石板嚷了一句:「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反正你們別想從我口中套出我們呂家雲紋的秘密!」
我不知所措的望向白蘇,卻見他輕笑了一聲,過來抬手就把這人從石板上拽了下來,扔垃圾似得扔到了一邊!
「獸皮捲軸不是被蜀娘搶走了,他看到獸皮捲軸,大概以為我們和那隻鼠妖是一夥的。」白蘇先是和我解釋了一句,跟著眯起眼睛盯著那人說道:「我們殺你做什麼,只是這石板上雲紋中的那句話對我們特別重要,所以才找你過來問一問。我們,和那隻老鼠可不是一夥的。」
那人早沒了開始的淡定,死死抿著嘴唇,看樣子是認定了我們跟那個女人疑惑的,打定主意一個字也不再說了。
見狀,白蘇不得已再道:「你既然願意相信清一真人,就也應該相信我們,她真的是清一真人的徒弟。這種事,我騙你做什麼?再說,就算我要騙你,也不會拿著這石板過來騙你吧,那老鼠進了無名將軍墳,難道還會好心把你們呂家的雲紋帶出來?」
我也替白蘇說了一句,看得出這石板對呂家守墓人很重要,我們只需要明白雲紋上記錄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可以了,這石板反而對我們沒有什麼用處,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還給他們呂家。
「這石板我們不要,找你來就是想讓你給我們解釋解釋這石紋里那句話的意思,解釋完,這石板你可以帶走!」
我的話好像起了作用,那呂家守墓人也沒想到我們壓根不打算要這石板,不由遲疑了一下。
趁熱打鐵,我見他遲疑的神情,立刻道:「我們會一直在這,等我師傅醒來,你要是信不過我們,可以把石板帶回去跟你們呂家其他人商量一下。真的,我們只想弄明白這上面那句話的意思。」
我以為,我這算是把最大的誠意都擺出來了,他也該相信我們了,誰知道,他的眼角餘光再度培向清一真人,先前的那抹遲疑,頓時消無蹤跡。
再望向我和白蘇的時候,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清一真人至今昏迷不醒,就是我們故意弄得!
「你們休想騙我!」
這個呂家守墓人的頑固程度,徹底超出了我的判斷,我都那樣說了,他卻還是不願意信任我們。
「你到底因為什麼,認定了我們是在騙你!」
白蘇的耐心,也漸漸被他消磨空了,語氣冰冷了下來。
那人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大概是覺得自己死定了,說了也無妨,這才道:「清一真人的徒弟命懸一線危在旦夕,他就是為了救他徒弟才來的西寧要進無名將軍墳,可你們卻在這冒充他的徒弟,可笑不可笑——數日之前,我就見你們出現在西寧無名將軍墳外的墓地公園,那個時候我和清一真人就在一起,但他可沒有告訴我,你是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