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兔子要睡床
冷南風低聲說道,「那兔子太聰明,趁屬下不注意跑了,還將屬下絆倒了。」
「一個兔子還成精了,怎麼給你堂堂皇宮侍衛絆倒了?」祁麟整個人暴戾無比,將剛才從清澄那裡受得氣一股腦全部發泄到冷南風身上。
「它跑的時候,將繩子弄個了機關。」冷南風都不敢相信一隻兔子會做陷阱,打翻了水盆,他腳下一滑,差點跌倒,可腳又被繩子絆倒了,所以他摔得很慘。手背都擦破了皮。
祁麟火冒三丈,「那你不早說,害得她以為本王吃了兔肉,摔了本王一巴掌。可本王明明吃的是鴿子肉啊。哎,真是有理說不清了。」祁麟煩躁得很,從床上扔下一個枕頭砸到了冷南風身上。
祁麟那麼高的聲音,在門外的清澄都聽到了,而且聽得一清二楚。對於他的有理說不清楚,不厚道地笑了。誰讓他嘴饞非要打兔子的主意,不管吃沒吃兔肉,那一巴掌該是他挨的。
世間的事向來只有他祁麟強詞奪理,這次他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也讓他嘗嘗這種滋味。
冷南風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因為兔子跑了,害怕王爺怪罪,只好抓了只鴿子充當兔子肉。可沒成想得罪了沈姑娘不說,還令王爺受了一巴掌,他當真是什麼都解釋不清楚了。
清澄抱著懷裡的兔子回了自己的屋,將兔子放在高高的桌子上。站立著,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白兔子。
她那一本正經地樣子,頗為嚴肅,像是要說教一般。「為何要亂跑?你堂堂鬼帝真要被人扒皮拆骨,吃了嗎?」
可憐的小白兔,抬起紅珍珠般的眼睛,閃閃發亮,實在無辜。
「是那侍衛將本尊帶走的。」兔子嘴巴一張一合,嘴角兩邊的鬍鬚隨著抖動,露出雪白的牙齒,粉紅色的唇,可愛誘人。只是這說話的語氣與可愛的外表可是南轅北轍。
「我猜就是三王爺指使了冷南風,如今物資短缺,只好下手吃你這兔子肉。」清澄雙手環抱於胸,對於剛才的恐懼和悲傷,如今想來真是慶幸。陰遲寒沒有魂飛魄散就好。
陰遲寒聽到兔子肉,不禁有些無奈。想他如今竟然變成了香餑餑,誰都想上來咬上一口。
「你什麼時候可以便變回原來的樣子?」
「不知道。」陰遲寒現在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他心裡竟有些欣喜,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安妥地待在清澄身邊,一步步地引導她認清自己的內心。
「你剛才很著急本尊的生死?」陰遲寒壓低了聲音,刻意詢問道。
清澄一瞬間有些慌亂,「哪有?我只是。」她詞窮了,真的想不出任何適當的理由來搪塞陰遲寒。被陰遲寒這麼突如其來的詢問,她也在納悶,她剛才真的很在乎他,眼淚會不自覺地往下流,心裡急得快發瘋了。甚至為了一隻兔子,打了三王爺一巴掌。
幸好祁麟寬容大度不跟她計較,又或者是那一巴掌直接把他給打懵了,以至於忘了跟她計較。
「你只是什麼?」陰遲寒迅速接過話茬,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清澄有些不自然,趕緊說道,「那個,我還有事,你先待著吧。」
「站住。」陰遲寒的話高亮,威嚴。
清澄雙腿發麻,實在不想面對陰遲寒。
「你很在乎本尊,怕本尊灰飛煙滅嗎?你對本尊是什麼心思?」陰遲寒覺得這話說得夠直接了,正常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面露羞怯,不好意思吧。
可清澄哪是正常女子,「報恩,償還。之前承蒙尊主相助,如今尊主變成了一隻兔子,隨時可能被端上餐桌,成為美食佳肴,我可不忍心看著尊主冒著油花的小骨頭在鍋里沸騰啊。」
清澄這話裡有話,這是在暗諷陰遲寒如今落魄了,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
陰遲寒被她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小白兔如何表達憤怒,可不就是那眼珠子上翹,朝清澄拋了一個白眼,滑稽有趣。
「我先去收拾床鋪。」清澄藉口趕緊走。
陰遲寒一著急,從高高的桌子上迅速跳下地,後腿一蹬,突然一陣刺痛,柔軟的身體重
清澄慌張轉身回眸看到這樣場景,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一把將小白兔抱在懷裡,緊張地詢問道,「摔疼了嗎?」
陰遲寒確實感覺到了疼,變成了一隻兔子,法力損了一大半,第一次感覺到這種鑽心的痛,但這痛很值得,最起碼能一直勾著清澄的視線和注意力。
「很疼,魂魄似乎不穩了。」陰遲寒為了裝疼,不惜閉上眼睛,咬牙切齒,表現在兔子臉上可真就是這樣。他見清澄正細緻檢查他哪裡受傷了,偷偷睜開眼睛,那微微抖動的眼皮子,十分有趣。
「什麼時候扎了根刺,竟這麼深。」小白兔的後腿上扎了一根很大的刺,沒入小腿已有兩寸,周圍的傷口已經變成了黑色,定是感染了,而且化膿了。這膿液必須要擠出來。
清澄見了有些心疼,扎的這麼深定是鑽心疼了。料想他肯定是在逃跑過程中受傷的,想他一路忍著,竟過了三炷香的時間才察覺到疼。想起當時絕望之際,他從門縫裡探出一個小腦袋,從地上跳到她的懷裡,那一刻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和開心,是那種可以笑出眼淚的開心。
「我必須要擠出膿液來,尊主不要介懷。」
「嗯。」陰遲寒淡漠地應了一聲,他並沒有多想清澄的話,還以為是普通的療傷。沒想到啊,他在清澄的懷裡被她抓起後腿,轉了個天翻地覆,頭暈目眩。
那姿勢實在太過羞恥,他的後腿被提溜起來,兩條後腿被扯開,仰面躺著,不可避免地要與清澄直視,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此刻他感覺自己被剝光了衣服一樣,完全袒露在清澄眼前,雖然這還是兔子的模樣。
兩條後腿直楞地抬起來搭著,真的好難受。可他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因為清澄的眼神太過認真專注,她手指掐著傷口,用銀針將那根刺挑出來。
她在燭光下盯著那根刺,還跟陰遲寒說著,「瞧這根刺好長,扎進去肯定是要感染的。」
陰遲寒一點都不想聽她說這些話,刺長不長,傷口深不深他完全不想知道。兩條後腿搭著真的很不舒服,而且感覺兩腿之間某一處涼颼颼的,總之渾身都不自在。
清澄手指捏著傷口,用力一擠,終於將裡面的膿水擠出來了。而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陰遲寒沒站穩腳,腳趾一滑,眼看著就要掉到地上了。
幸好清澄手疾眼快,手裡還扯著他的後腿,情急之下另一隻手竟然托住了陰遲寒的屁股,軟軟的,很溫熱,手感很舒服。
陰遲寒此刻就像屁股上扎了根刺似的,簡直無法安放自己的屁股。
「你的手放在哪裡了?」他惱羞成怒,聲調都有些不對了,很明顯是害羞了啊。
清澄啊了一聲,趕緊將手拿開,「抱歉,我不是成心的。」
清澄的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只好用力拽著他的後腿,繼續擠出膿水。
陰遲寒緩緩閉上眼睛,此刻無比希望自己的感官麻痹失靈,不用去感受腳趾的疼痛,屁股上火辣辣之感以及兩條腿翹起的清涼。
半柱香的時間,無比難熬,終於將裡面的膿水都清理乾淨了。
「好了。」清澄話語輕快,無比輕鬆。
陰遲寒終於睜開眼睛了,淡漠地應了一聲。
「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我睡床,尊主想要待在哪裡?」清澄嘴唇微微翹起,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隨便。」陰遲寒表現的很無所謂,內心可不是這麼想的。
「那尊主就睡在桌子上吧。」清澄一邊說,一邊準備那一塊薄毯給陰遲寒墊著。
陰遲寒淡漠的聲音響起,不緊不慢。「你之前說的話可是認真的?」
「什麼話?」清澄下意識地反問,沒成想已經落入了陰遲寒的圈套里。
「說本王如今是兔子,沒有自保能力。」陰遲寒說這些話時,語氣雖然冷漠,可內心卻盪起陣陣漣漪。
「對啊,當然是我說的話。你現在受傷了,再被人捉走,可是跑不掉了。一定會淪為盤中餐。聽說有道菜叫蒸兔糕,就是活蒸兔子,兔子體內的油流出,會凝成黃色的油團,就像精緻的糕點。」
清澄語氣難得輕挑,帶著戲謔,就是為了報復他今日說的那些狠心話。叫他利用自己,瞧他現在落魄成了什麼樣子,活該。
陰遲寒眉頭緊皺,起伏似疊巒重障。他忍住了怒氣,順著她的話說道,「你既知如此,還要本尊待在這破桌子上嗎?」他的潛台詞就是要和清澄一起睡,就是這麼羞恥的心思。
「一隻兔子還嫌棄桌子破了,山野里的兔子可是睡在土洞裡的,連個遮蓋的都沒有。敢問尊貴的兔子鬼帝,您想要睡哪裡啊?」
陰遲寒緊緊閉上眼睛,告誡自己不能生氣,只要自己的最終目的達到就好。現在千萬不能生氣,否則和她同床共枕的美好願望就要破滅了。
「本尊要睡床。」陰遲寒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