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一箭數雕
頓了頓又說道,「你們吸了的日月精華可不就是賠償嘛,輪迴鏡造化出的滿月,靈氣十足,抵得上你們三百年的修行了。你們都拿了人家的好處,還要本王怎麼追究?除了這個,還有一顆煉魂石,淬鍊魂魄,有助於我們修行。」
妖王還沒說完,底下的男狐妖好奇問道,「果真是輪迴鏡造出的滿月,這輪迴鏡不是在鬼帝手裡嗎?」
「聽說鬼帝觸犯了條例,後來不知就從地府逃出來了,輪轉王正在追捕鬼帝呢。鬼帝這人神秘得很,地府都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但鬼帝法力高強,這幾百年來一直為地府出力,還平息了幾次禍亂呢。依我看,這鬼帝出事,莫不是內亂?十殿閻羅想要取而代之?」說這話的是黃六叔,它可是修行了幾千呢,好多事它都知道。
妖王呵斥一聲,「老黃,這不是你該管的。」
「是,是我多嘴了。」
有年紀較輕的妖怪好奇地問道,「妖王,那煉魂石真的那麼厲害?可以讓我們快速修成人嗎?難道比我們妖界丟失的那顆九幽幻形丹還厲害?」
妖界共有三顆丹藥,另外兩顆都是增進修為的,只有九幽幻形丹是可以讓妖斂去氣息,幻作人,與人一般無二樣。但這顆丹藥有違天理,任何妖怪修行都要秉承自然,不可急功近利,否則會遭反噬,所以妖怪們都不敢服用九幽幻形丹。
在一百年前,這顆丹藥離奇失蹤了,妖王尋了幾次都沒找到,後來也不那麼上心了,等著那偷食丹藥的傢伙自食惡果。
「這煉魂石是地府里的寶貝,自然是好東西,和幻形丹不同,煉魂石是洗淨魂魄,穩固魂魄的。而且這煉魂石是暫放在我們這裡的,兩個月之後人家還是要拿回去的。」老妖王看著手裡的煉魂石,一陣心疼,還是要還回去的啊。
陰遲寒啊真是個狡猾的鬼啊,比地府里那些死鬼聰明多了。煉魂石這東西可是會讓地府追蹤到他的氣息,從而追捕他的。所以他就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到了妖界,偏偏妖王不能拒絕這個好東西啊,還得為了這煉魂石和地府周旋,越想越生氣。
怎麼說這個陰遲寒聰明呢,完全明白他這難受又糾結的心情啊,所以在信上早就給妖王出了注意,暗示他找輪轉王的麻煩,讓地府適當給些好處。
妖王怎麼不明白這又要被陰遲寒利用了,但是這誘惑他沒辦法拒絕啊。
「既然是輪轉王殺了我們的子子孫孫,那我們就去找閻羅王,誓死討回公道。」妖王表現的十分憤慨,就差舉起雙手,振臂高呼了。
底下的一眾妖怪,莫名其妙地看著妖王,就在剛才妖王還一臉笑容,叫他們不要追究了,現在又憤怒了,要追究到底,這到底是要怎麼樣啊?
陰遲寒有股魔力,許是生前帝王做久了,死後又見了地獄裡的百態,對利益和利用看得尤為透徹。他不僅躲過了輪轉王的追捕,還將妖界拉入其中,完美地利用了妖界。
他雖是地府逃犯,但不影響他有仇必報的作為。妖王要去找地府麻煩,矛頭必然指向輪轉王,讓輪轉王出師不利,是最好的警告。
妖王是個聰明人,自然能思索中其中的一環一節,對陰遲寒好感大增。多麼希望他能來妖界共事。有些話不必明說,聰明人自會明白。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清澄睡得很不安穩,她心裡裝著事。
兄長被秦家兄弟冤枉慘死,她一定會給兄長報仇。她手裡有秦家兄弟和蘇世子勾結的證據。她想要拿給祁嚴看,但是她在等祁嚴主動來找她。
這是個原則的問題,她不想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太低。過了這一夜,祁嚴也沒來找她,他也在猶豫,但清澄不想主動把事情攤開。
翻了一個身,手臂不小心碰到了陰遲寒。不得感嘆一聲緣分真奇妙,命運的走向也很奇怪。她一個女子,竟然和一個男鬼睡在了同一張床上,甚至還經常抱著他。可能是因為他現在這副可愛的兔子模樣,讓自己不忍心拒絕吧。
早上,沒有等來祁嚴,倒是等來了侯御風。
侯御風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卻很用心,為何說用心?因為他的眼睛從進來就一直沒離開過清澄的眼睛。他好似特別想從清澄的眼睛裡看出什麼來?
「冷美人,好久不見。」
清澄對他的不請自來有些不舒服,但見到他也是好事,可以從他嘴裡打探一些事情。
清澄還沒回話,本來在床榻上躺著的陰遲寒,迅速跳到清澄懷裡,尋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眼睛輕輕眯著,審視著侯御風。
「你養的小兔子?很有趣。」侯御風說罷就要伸手摸摸小兔子。
清澄迅速一閃,避開了侯御風的觸摸,待她反應過來,才覺得自己剛才太不禮貌了,「不好意思,它會咬人的。」清澄說這話的時候,神采飛揚,眉目只輕輕一挑,流露出的風采就足以讓人歡喜。眼角下方的那顆硃砂痣似乎會發亮。
懷裡的兔子不滿地動了一下,只能是無力的掙扎,清澄在它屁股上偷偷掐了一下。
陰遲寒當時的表情微妙極了,渙散的瞳孔表示震驚,繼而瞳孔緊縮,眼神不知是幽怨還是深沉,抬頭冷冷瞥了清澄一眼。
侯御風並沒有看到這一細節,只是含笑問著「你是怎麼從南陽城中逃出來的?」
「隨三王爺一同回來的。」
侯御風此時笑得很詭異,額心上的火焰印記也越發鮮紅,「本侯還以為你會死得很慘。果然很走運。」
清澄微微蹙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很希望她死嗎?
「聽三王爺說,侯爺也去了南陽城,幫我洗清了嫌疑,最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清澄自然是在質疑他,當時蘇世子圍城,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嗯,蘇世子給本侯開了城門。」侯御風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一點都不在乎此刻緊張的兩國衝突。
清澄沒回話,她覺得侯御風這個人,自己完全看不透。
侯御風自顧自說道,「蘇世子問了本侯,和你的關係。還威脅本侯,說要殺了本侯。本侯最恨別人的威脅,決定棄暗投明,幫助祁太子。」
「所以你和太子合作,策劃了一場暗殺。」清澄對侯御風的品性很懷疑,他是那種隨時咬你一口的人。
「是,凌邱國沒有了戰馬和物資,只是一個空架子。祁太子許諾讓本侯做南滄國的諸侯王。男人,除了能力還需要一點權力,你說對嗎?」侯御風忽然湊近清澄,那眼神有些曖昧。
就在他差點就要觸碰到清澄手臂的時候,清澄懷裡的兔子突然抬起前爪,鋒利的爪子划過侯御風的側臉,就是一剎那的事情。
侯御風眼神變得不善,「你這養的是兔子還是老虎?」
清澄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兔子性情是有些暴躁。」清澄一手又狠狠掐了陰遲寒的屁股上可憐的毛。
「從遇到你開始,你就很奇怪。有時對著空氣說話,好像你身邊有個人。現在又養了一隻奇怪的兔子。美人,你有些怪。」
面對侯御風的眼神逼迫,清澄冷靜自持,冷哼一聲,「我們彼此,彼此。」
侯御風輕輕一笑,「聽說你成了蘇世子的女人?怎麼,移情這麼快?祁太子不好嗎?」
「管你什麼事?」清澄心裡的火苗一直往上躥,但她忍著沒發作。
「祁太子的確是不太好,他除了愛自己,就是愛江山。他心裡沒有多餘的位置放下你。」侯御風語氣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我覺得這種話從侯爺口裡說出,很不恰當。這次,我不會追究。」清澄很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感情之事,或許是惱羞成怒吧。
侯御風輕笑,似乎不把清澄的話當回事。「昨夜三王爺和太子吵起來了,他們談論到了你。今日一大早,兩人就出去了,你說他們會談什麼?」
「別人的事,我不像侯爺一樣操心,侯爺請回吧。」她口是心非,她甚至好奇祁麟會和祁嚴談什麼。
侯御風又待了一會,終於走了。
清澄的心有些亂,陰遲寒淡漠開口,「他的確討厭,但有一點說對了。」
「哪一點?」
「說那個太子的。」陰遲寒語氣非常的冷漠,可他眼神里卻有藏不住的笑意。他的目的就是要動搖清澄原本就不堅定的內心,把這些個爛桃花全被給她掐掉。他何時變得這麼壞了?
清澄瞪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這時冷南風造訪,開口就說,「清澄姑娘請隨我去尋王爺。王爺和太子已離開三炷香時間了,王爺命我不得跟隨,但。」冷南風沒有把話說得那麼明顯,可清澄已經懂了。
祁麟去哪裡都會讓冷南風護衛,他惜命而且最怕寂寞和孤單。這是第一次不許冷南風不許跟隨。他和祁嚴談的是什麼大事?
「我們現在就去尋。」清澄有種不好的預感,些許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