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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事有轉機

    「瞧你那弟弟,真是個愛哭鬼,在外面哭哭啼啼的。清澄,我們的確要走了,而且必須趕快走,走之前順便送你一份禮物。日後,你可要記著回送啊。」

    無情眼眸明艷,櫻花瓣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知何時將一紙條塞到清澄手裡。留下神秘一笑,兩人便消失。

    清澄即刻明了,絕念和無情一直刻意強調,天亮,他們要走,而且是刻不容緩。再結合此前無情所說,他們鬼差的職責是引魂入地府,而他們兩人走了,那就沒有引魂一說。

    猜想無情遞給她的紙條,是穩魂固魄之法,可讓沈從雨魂不離體。打開紙條借著外面清冷的月光,赫然是一行小字。

    「沈清澄,你怎麼了不說話?急死我了。」小諾在門外一直叫喊,奈何裡面的人一直不回答。

    「等等,我在驗藥渣,查明是何毒。你現在想辦法把祠堂的門鎖打開,帶我出去。」清澄語氣淡然,冷靜,運籌帷幄,心有主意。

    「人都死了,你還驗藥渣幹嗎?我還是趕緊將你放出去,你逃命去吧。」沈清諾低聲嘆了口氣,轉身就跑,準備拿斧頭把門鎖劈開。

    清澄無奈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將藥渣放在鼻間認真聞著。這種味道有些熟悉,驀然想起正是此前沈若雲送她的那盒胭脂的味道,裡面有烏頭鹼和八角楓,毒性之深,令人昏厥,心跳驟停,外敷會使人皮膚發紅,繼而潰爛。  

    只要明白了毒藥的成分,解毒就事半功倍。

    「你等著,我馬上劈了這門,你就可以出去了。」沈清諾奮力扛起斧頭狠狠的砸門,他心裡著急,用力過猛,止不住大喘氣。

    「我要是平日裡練武就好了,肯定一腳就踹飛這礙事的門了。」沈清諾現在深感後悔,碰上事了才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好好練武。

    終於轟隆一聲,祠堂的門倒了。沈清諾滿頭大汗,拉起沈清澄的手就要走。

    清澄有些吃痛的嚶嚀了一聲,「現在還需要你幫忙,毒藥成分我已經知道,你派人去我別院屋裡拿來制好山荷葉藥丸,可緩解從雨身上的毒性。快。」

    「你是不是魔怔了,真當自己是神仙,人都死了,我都說第三遍了。」沈清諾真的很生氣,她都難以自保,還想著救人,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是認真的,沒有魔怔,你可信我?」清澄語氣認真嚴肅,與小諾對視。

    「算我怕你了,好好,我現在就吩咐人去。你等著我,父親這是往死里要打你啊,你這樣子大晚上的很嚇人,血人一個。」小諾著急邊跑,還忍不住抱怨罵咧。

    清澄拖著疼痛難忍的身子,一步步的朝著沈從雨的院子裡走。  

    遠遠的就聽到身後跑步聲,「我都說了讓你等著我,你這麼著急趕去送死啊。我扶你。」

    「謝謝你,小諾。」清澄溫暖的笑容如光。

    「大恩不言謝,以後再報答我,我剛才收到消息,父親和沈若雲等人已經離開沈從雨的屋子,現下屋裡只有秦氏和兄長,你就這時進去。我會在門外給你望風。」

    「小諾,你真的長大了,心思慎密,聰明能幹。」清澄感動,沒有想到有一天小諾會幫助她,還給她出主意,面面俱到。

    「好了,我跟你進去。」

    清澄推開門,秦氏趴在床榻上抱著沈從雨的身體痛哭哀嚎,而兄長沈從筠雖筆直站立,可他側臉冷肅,眼眸緊緊看著床榻上的人,滿眼哀傷和悲涼。

    沈從筠看到清澄進來屋子,深邃的眸子裡閃現一絲驚訝,幾分恨意和埋怨。

    鐵青著一張臉,朝清澄質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給兄長的書信,兄長可看了?那日在花園的經過我已經解釋清楚,兄長難道也以為從雨這樣,是我下毒害的。你我都清楚,罪魁禍首到底是誰?」清澄不畏懼沈從筠厭惡的眼神,此事若不解釋清楚就再也沒機會了。  

    秦氏看到是清澄前來,滿眼赤紅,朝清澄撲來,「都是你害得,你心怎麼這麼惡毒。你個災星,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從雨報仇。」

    秦氏情緒非常激動,殺意四現,小諾眼疾手快拉著秦氏,「二姨娘,你冷靜。不是我姐姐下的毒。」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秦氏好似從地獄來的復仇惡鬼,叫囂著,整張面孔扭曲。

    「二姨娘,我可以救從雨。」清澄一句話,秦氏和沈從筠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清澄,顯然有些意外。

    沈從筠盯著清澄的眼睛,她目光毫無躲閃,不像是說謊。「小諾,將你二姨娘帶出去。」

    清澄心喜,看來兄長對她並非毫無信任。清澄趕快跑到沈從雨的床榻前,看到沈從筠滿臉流膿全是包,已然毀容,那樣子超出清澄想像,更加嚇人。但清澄身為醫者哪裡在乎這些。

    翻開她的眼皮,瞳孔渙散,探鼻尖氣息冷然,已是死狀。

    「慢著,你要怎麼救從雨?我讓你留下,是想讓心裡好過,哪怕是最後一絲不可能的希望。從雨不過十四,就因為你和沈若雲的勾心鬥角,無辜被沈若雲利用害死,她死得很冤枉。」

    沈從筠不忍去看自己妹妹可憐悲慘的模樣,從雨最愛美麗,卻不曾想是這樣的死法。他憤怒,想起此前沈若雲看妹妹可憐的死狀時,眼裡閃過的厭惡和得意。  

    他不甘心,他內心不想讓從雨死去,才會聽信清澄的話,可現在又怎會起生回生呢?

    「從雨是沈府的庶女,她現在經歷的也是我曾經經歷過的。我說我能救,兄長你別無選擇,只能信我,而我治法你必須發誓不得外傳。」

    「好,只要你能救活,我發誓,若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不得好死。你快說什麼方法?」

    「馬上就要破曉天亮,你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將沈府上下所有的公雞割頭殺死,且不能在府里留下任何血跡。在這時間裡,不能讓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清澄嚴肅說道。

    無情給她的紙條上,寫清將府里公雞全部殺死,公雞鳴叫會將沈從雨的魂魄驚走。俗語雖說,閻王叫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但也有例外,鬼差不緝魂,公雞不叫魂,就可留下人。有些人命不該絕,或有機緣,也不乏起生回生之例。

    沈從筠明顯一驚,狐疑的看著清澄,思索了一會,堅定語氣說道,「從雨已咽氣,本無回天乏術,但我寧願孤注一擲,選擇相信你,只要你救活從雨,我對你完全信任。」

    沈從筠強調這些,就是要清澄盡心盡力救沈從雨。

    他說完,轉身就奔跑出去,且命自己的心腹瀋北在門外守候,無論是誰都不許踏進屋子裡。  

    清澄用濕棉巾給沈從雨擦乾淨臉,將她身子扶起,餵她咽下一顆山荷葉藥丸,可清熱消腫,活血化瘀,儘可能的將她臉上發腫的炎症消退,女子最愛惜容貌。

    至於沈從雨的命,聽天由命,希望可以救回。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門外響起吵鬧聲,是沈父和沈若雲來了,但是被瀋北擋在門外不得進入。

    「老爺,大小姐,請恕罪,二小姐正在裡面為三小姐診治,不能被打擾。」瀋北是沈從筠的心腹,言語絲毫沒有退讓。

    「什麼那孽障不是關在祠堂里嗎?怎麼在裡面,人都死了,她還是活神仙不成。滾開。」沈父聽到清澄的名諱,心中就竄起一股無名火。

    而沈若雲顯然也很驚訝,事情出了變故,讓她心底發慌,唯恐生變,扭轉情形。

    「瀋北,你只是一管家,哪有因為大少爺而惹怒家主一說,難道你不懂尊卑有序之理?」沈若雲急切想要進去,就將火氣撒到瀋北身上。

    沈父聽了沈若雲的話,也覺得自己平日裡太慣著沈從筠,今日竟讓一奴僕與他叫板,實在可氣,以後絕對要打壓一下沈從筠的風頭。

    「你這狗奴才都騎到主子頭上來了。來人,將瀋北拉下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看誰敢以上犯下。」  

    沈若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譏誚的笑容,看來以後父親會對沈從筠有所芥蒂。沈若雲和沈父正要推門而進。

    忽然一厲聲喝道,「慢著。」

    是沈從筠大步邁著,臉色剛毅沉重,而他衣服上全是血跡,冰冷的臉上也是紅色血滴,提著一把長劍,那劍尖端正滴答著血跡,隨著他的行走,一點一滴。

    沈若雲和沈父見此場景,都有些心駭,實在太過滲人,半明半暗的天空,滿臉血跡的人朝著他們走來,不自覺的後退。

    「從筠你要幹什麼。還不放下劍,難道你妹妹死了,你也魔怔了不成?」沈父冷厲說道。

    沈從筠未有回應,一步步的走近到沈若雲面前,眼睛死死的瞪著她,滿是殺意。沈若雲不禁後背發涼,腳步後退。

    「父親。清澄在裡面為從雨醫治,我不得不攔下父親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胡鬧,是她下的毒,怎麼還會給從雨醫治。你真糊塗了,所有大夫都說從雨已經咽氣,沒救了。」沈父雖有些責怪,但看到從筠失魂落魄反常的樣子,有些心疼,畢竟從雨是他的親妹妹。

    「兄長,可不要被清澄騙了,別等會連從雨妹妹的屍首都毀了。」沈若雲陰陽怪調的說著,趁沈從筠不注意,閃身推開房門,就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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