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尊主的人
「現在如何？讓皇兄看看。」
清澄很羨慕五公主，祁嚴對她眼裡是滿滿的寵溺和擔憂，生怕她有任何差池。清澄希望也有一個人像祁嚴一樣對她。
隱在半空中的無情，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太子，的確長相俊秀，氣質不凡，但與尊主相比還差得遠呢。
「清澄，你和太子是朋友嗎？他好像對你很關心。」無情試圖套清澄的話，打探二人的關係。
「普通朋友。」清澄眼神清澈，淡然回答。
「那就好，你可別忘了你的命是尊主給的，你生是尊主的人，死是尊主的鬼。少招惹其他男人。」無情絕對維護自家主子，從心底里就覺得清澄只能屬於尊主。
清澄無奈，直接回道，「這是我的事，我會處理好。」
這時無情忽得神秘一笑，趴在清澄耳邊說道，「聽皇宮裡的女鬼說，晚宴上你們這些女眷會比試才藝。你準備表演什麼？需不需要我幫忙啊，召幾個女鬼絕對沒問題的。」
「這樣會引起恐慌的，我已有準備，放心吧。」清澄隨即一笑，雖然無情總是刻意嚇唬她，但也不失俏皮可愛。
「那好吧，我倒要看看皇宮的晚宴有什麼好玩的。」無情雙手環胸，悠閒的坐在樹幹上，翹著細長的雙腿，配上那精緻絕美的臉，顯得英姿颯爽。
祁嚴見清澄轉身背後，好似低聲自語，又莫名望著旁邊的樹，嘴角還帶著笑意。
「清澄，在做什麼？我們走吧。」
「嗯，好。」慶幸沒被發現，清澄可不希望被人知道她在和一隻女鬼對話。
御花園裡，晚宴已開始，各自都落座。反而是清澄等人姍姍來遲，於是他們三人就在眾人熾熱的眼神注目下，悠然落座。
清澄一出現，女眷們紛紛低聲竊語，「她一庶女，怎麼會和太子，五公主一同出現？」
「難道她與太子熟識？那我們可怎麼辦啊？竟然被她捷足先登了。」
「那不是丞相家的庶女災星嘛，第一次參見除夕晚宴就攜手與太子同來，天哪，她不光是災星，還是狐狸精吧。」女眷們怨恨嫉妒的眼神，如寒芒四射，清澄完全能感到。
本來坐在女眷首位的沈若雲還面帶微笑，得意洋洋，一看到沈清澄竟然同太子一起出現。她嘴角的笑容變成冷笑，緊緊瞪著沈清澄。攥緊發紅的手握著酒杯，難以發泄的怨怒。
「你們瞧，沈若雲那嫡女可真是丟面了，庶女都爬到她頭上了。」
「可不是嘛，剛才還蔑視看不起我們，現在她嫡女的臉都是全丟盡了，活該。」女眷們將怨氣化為嘲笑，想著現在最無顏面的該是她沈若雲，自作孽。
沈若雲一一忍下，心裡暗暗發誓，她一定會得到太子，一定會成為太子妃。
坐在高位的皇帝和皇后，也有些驚訝，不知太子何時與這沈家庶女相熟了？秦貴妃一臉譏笑，心裡暗想，野雞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自不量力，簡直是找死。
「好了，晚宴開始。」皇帝宣布，霎時夜空里璀璨煙花盡情綻放，照亮了夜空，迷花了眼。
煙花齊放，夜空如白晝。
祁麟慵懶靠在椅子上，手上竟然把玩著一條通體發黑的小蛇，百無聊賴，一會將蛇纏在手臂上，一會又將其套在手指上。
他眼眸就如暗夜裡蟄伏的一條毒蛇，等著哪個倒霉蛋自投羅網。他邪妄的盯著沈清澄，嘴角冷笑，似乎只要他一張嘴，就能將清澄整個活吞下，絲毫不誇張。
祁麟朝著清澄舉杯，抬頭一飲而盡。死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勾引太子，還公然出雙入對。他今夜勢必要整治她，否則名字倒過來寫。
清澄不禁有些寒徹，被祁麟盯上的感覺非常不好。她挪開眼神，儘量不與他正面對視。
不經意的撇眸，發現坐在皇帝旁邊，勝若謫仙，月華清幽的國師，眼眸緊隨著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唇角還有幾絲莫名的笑意。
清澄不知何時，又是何事？她竟然引起了國師的注意？難道是因為她災星的身份，她可不希望國師突然占卜，說她是災星降世，命格怪異。
「清澄，那個穿著白袍，長得很俊美的男人是誰啊？」無情語氣多有興奮，她在人間飄蕩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男人。主子的容顏絕世獨立，但總是陰沉冷漠。眼前的這個男人就不同，好像會放光一樣，能照亮她內心的黑暗。
「他是國師，會占卜。他能看到你嗎？」清澄疑惑，國師一直朝著她看，是不是看到了無情的鬼魂。
「應該不會，一般能看到我鬼魂的人，不是被嚇跑了，就是要叫囂著收了我。他遲遲未有動作，說明是沒看到。」無情雙眼璀璨，雖然魂魄是冰冷的，可她的心卻是溫暖的。
「清澄，你們人間是不是有詩云，一見鍾情，初見失魂？」
「情兒，你想問什麼？難道你對國師一見鍾情了？」清澄微微驚訝，壓低了聲音說道。
無情有些羞怯，只是因她為鬼魂，臉色蒼白，看不出紅暈，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一見鍾情是什麼樣的感覺？」
清澄不自覺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清酒，想著該怎麼回答無情呢。
「小姐，你在嘀咕什麼？大小姐已經準備要獻藝了。」秋月在旁邊貼心提醒。
清澄點頭，表示心中有數。「秋月，別著急，靜觀其變。」清澄一直在敷衍，不明說她自己準備的才藝，是因為她還沒決定是否要在晚宴上，一鳴驚人，獲得皇后青睞，入宮成為太子妃。
成為太子妃，是否有益於她報仇雪恨？亦或是沈若雲成為太子妃，對她會有多麼大的威脅？她在考量，報仇與成為太子妃到底有何關係？她對太子是何感情呢？
沈若雲，身姿窈窕，舉止得體，走到花園中央，一席拖地逶迤長裙，薄衫如羽，白皙精緻的臉龐，溫柔大方的笑容，的確可稱為美人。
她緩緩俯身行禮，「臣女獻舞一曲。」
話音剛落，有丫鬟抬上來了筆墨紙硯，眾人一時捉摸不透，不是說要跳舞嗎？怎又筆墨書畫呢？因此，沈若雲吸引了一眾視線，包括太子在內。
之間她輕舞跳動，曼妙身姿，輕緩又艷麗，尤其是那眼神，嫵媚又勾人。她旋即轉身，輕聲吟唱，悅耳靈動，歌聲纏綿，動人心弦。跳舞旋轉，繼而執起筆來，在白色宣紙上寫下一字，又跳起舞來，歌聲不絕，令人沉醉。
忽得她舞到太子身邊，垂眸嫵媚一笑，「煩請太子幫我伴奏。」
清澄的心跳動，不知太子會否答應？她心裡竟有些不情願太子和沈若雲有所接觸。
可太子思慮一會，應承下，沈若雲順勢裝作不經意觸到太子的手指，羞怯又抽回。與太子一同回到台上，她在太子周圍跳舞，極盡妖嬈，時不時的觸碰到太子的身體，又表現的有分寸，不會太過分。而太子席地而坐，彈琴為其伴奏。
祁麟冷笑，等著看好戲。
月光下，沈若雲身姿跳躍，高傲如白天鵝。一曲終了，許多人還未緩過神來。
她衝著太子言笑晏晏，溫柔道謝，「太子通音律，若沒有太子伴奏，我可就不能盡情投入舞蹈了。
太子保持和煦笑容，禮貌性點點頭，便回座了。
而沈若雲將紙卷拿在手中，輕輕一抖，一行詩詞躍然而上，『月汝衣裳，花顯容。新若拂年，運昭國。』
皇帝極為讚賞，「此詩婉約又磅礴，十分應景。好詩，舞跳得也很好，沈丞相有女之幸。」
皇后因為秦貴妃的關係，並不喜歡沈若雲，只說了幾句場面話，「是用了點心。」
沈若雲和秦貴妃相視一笑，沾沾自喜，今天她表現的非常好。
其他女眷都要氣死了，紛紛感嘆這沈若雲太有心計，太過分，做事狠絕，斷了她們的後路。琴棋書畫，她一個人上去又是跳舞，又是讓太子伴奏，最後還做了詩，琴書畫舞，她就占了四樣，每一樣都是絕妙的好，誰再來展示這些才藝，簡直是自取其辱。
還有很多女眷，想一展琴藝，不管她們彈得好不好，都是白費功夫。因為誰敢說琴藝高過太子。
清澄輕抿了一口清酒，沈若雲的心思實在慎密，她琴藝不精就找太子幫忙，既彌補了技術，又向所有人傳遞了她與太子交好的訊息。出了風頭又得了便宜，精於算計。
難道太子就不知道他被沈若雲利用了？還是說這樣更顯得她沈若雲貌美又睿智？清澄在心裡胡思亂想，甚至不想去看太子。
「小姐，這可怎麼辦？輪到您獻藝了。」秋月手心都冒汗了，沈若雲太過分，剛才一舉就是為了現在看小姐的笑話。
小姐被關在別院，從沒有人教導琴棋書畫，全憑看書，寫詩作畫是沒問題，可表現再好也和沈若雲相差無幾。小姐唯一精通的就是醫術，可現在又怎麼樣展示醫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