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小諾賣身
「那牡丹花如何被毀了呢？牡丹花可是貴妃娘娘的。」沈若雲又將矛頭引向了秦貴妃和清澄。
言語裡一直暗示清澄刻意毀壞牡丹花，再往深了考慮，就是清澄投靠皇后，刻意毀壞牡丹花羞辱秦貴妃。
雖說這些有些誇張，但在深宮裡的女人都很敏感，最忌諱的便是如此。秦貴妃一向囂張慣了，定是恨上清澄了。這就是沈若雲打得如意算盤，一開始秦貴妃是為她而陷害清澄，現在演變成秦貴妃對清澄的厭惡。
自然那牡丹花是沈若雲派人毀壞的，連秦貴妃都不知情，沈若雲真可謂是處心積慮。
清澄冷冷瞪著她，朝秦貴妃說道，「臣女有眼無珠，不識得牡丹花，應是摘辛夷花時，不小心踩到了。請秦貴妃責罰，臣女甘願領受。」
祁琦還以為照沈清澄那性子，會很清高呢，沒想到能屈能伸啊。
秦貴妃怒不可赦，完全沒了耐心，「本宮不論這些，你毀了本宮的花，就該受罰。本宮會向皇上稟明，將你趕出宮去，再也不得入宮。讓沈丞相因為你蒙羞，你這個品行不端的庶女。」
清澄內心焦灼，若是被趕出了宮，她在沈府也是待不下去的。舍了自尊和顏面，向秦貴妃求情。
那秦貴妃越發得寸進尺，清澄沉著臉不再言語。
皇后娘娘驀地站起身來，盡顯威嚴，「夠了，此事由本宮定奪。沈清澄是遵從公主的命令，不小心毀了你的花田，並非故意為之，本心是為聖上龍體著想。你的花毀了，本宮明日會派人給你送來花種，你再種便是。」
秦貴妃大概是沒想到皇后會維護沈清澄，甚少看到皇后這般雷厲風行，竟敢頂撞她。
「皇后說得這是什麼話？誰不為聖上龍體著想？區區幾株牡丹花也不勞皇后費心，再說了這洛陽紅的種子珍稀，皇后怕是不好弄來。」秦貴妃神采飛揚，輕輕扭著細腰，抬起高傲的下巴。
皇后臉色一僵，冷冷地說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了了。秦貴妃若有不滿，大可向聖上稟明，本宮是後宮之主，公事公辦。」
秦貴妃眼眸里寒芒如霜，被皇后的話嗆著喉嚨，生生發疼。咬牙切齒地說道，「皇后仁慈，保下了這闖禍精，希望下次還可以保得住啊。」
秦貴妃邁步走到清澄身邊，衝著她陰冷笑道，「你在宮中一天，本宮決不讓你好過。」
清澄嘴唇邊緣劃了一道口子，一點點的滲出血跡來。看來她以後在宮中別想有好日子過，她成為了皇后和秦貴妃相互爭鬥制衡的棋子，兩邊都落不著好。
秦貴妃視她為眼中釘，皇后覺得她是麻煩。
公主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是將沈清澄救了下來，否則落到秦貴妃手裡非死即殘。
沈若雲裝模作樣要扶清澄起來，清澄利落地站起身子，無視沈若雲伸出的手，徑直轉身後退，與沈若雲對視。
「你真是處心積慮，可惜願望落空了。」清澄語氣冷漠，眼神里微帶嘲弄笑意。
沈若雲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次掌你嘴，下次就是剝你皮了。」
清澄雲淡風輕地笑著，眼神平和，不為所動。
沈若雲又提高了音調，「趕緊回去看看破相了嗎？可千萬別落得和沈從雨一個下場。妹妹請回吧。」
出了秦貴妃的寢宮，皇后瞥了清澄一眼，轉身和公主說道，「你還年幼，不該捲入此事當中。」
祁琦臉上洋溢著笑容，還沒察覺到皇后真正的用意，「可琦兒這次處理得很好啊，還救了沈清澄呢。」
皇后無可奈何地一笑，「你啊，脾氣就是倔。」
祁琦將身子靠在皇后身上，嬌嗔地說道，「皇兄也說琦兒脾氣倔，不知道皇兄去了南陽怎麼樣了？」
皇后略顯輕鬆地說道，「沒事，他是太子就該保家衛國。」
看樣子皇后的確是更加寵愛三王爺祁麟，據說這次聖上選派人選去往南陽，皇后就求聖上別讓三王爺前去。
清澄正在思量皇后對於兩位兒子的態度，與此同時皇后也看向了她。
「沈清澄，今日一事，若不是看在你醫好了本宮的病，本宮是絕對不會插手的，平添麻煩。」皇后神色冷肅，語氣中儼然有警告的意味。
清澄低頭恭敬言語道，「皇后仁慈，多謝皇后。今後臣女定會小心謹慎。」
皇后再回眸看到公主身後的那宮女，「此事倒是給本宮提了個醒，惡僕欺主，你身邊的人該換了。」
皇后的話剛說完，就有宮女將公主身後那告密的小宮女拖走了，下場一定很慘。
清澄這才真正了解到皇后的為人，看似溫柔以禮相待，實則柔中帶剛，做事利落。否則又怎麼會在宮中和秦貴妃勢均力敵呢？
皇后年老色衰，比不過秦貴妃的艷麗多姿，但她敏銳的警覺和洞察力卻是秦貴妃比不過的。
在外人看來，總覺得秦貴妃艷壓一頭，皇后是個可憐人。背後的真相誰又能真正了解，宮中險惡，絕不是言語可表達清楚的。
清澄跟在公主身後，回了公主寢宮。一路上公主總是跟她說話，笑容燦爛，自吹自擂自己有多厲害。
公主寢宮門口，隱秘角落裡竟然站著一個人，沈清諾。
沈清諾衝上來看到清澄嘴角撕裂的傷口，二話不說，直接朝著公主破口大罵，「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這就是你說的不會讓秦貴妃碰清澄一根汗毛嗎？臉上的傷怎麼回事？衣服上的血呢？」
清諾來勢洶洶，暴怒起來甚至有些可怕，公主完全插不上話解釋。
一旁的秋月趕緊拉住沈清諾，「二少爺冷靜，現在在宮裡呢。注意不要給小姐惹麻煩。」
沈清諾聽到此話，終於收斂了暴怒的氣息，狠狠瞪著祁琦，不再言語。
秋月趕忙朝公主道謝，「多謝公主救我家小姐，若非如此，小姐肯定不會安然歸來的。」秋月說這話是在打圓場。
祁琦雙手抱胸，無所謂地擺擺手，「大恩不言謝。」
清澄扯了一下小諾的衣袖，低聲說道，「你剛才對公主不敬，道歉。」
面對清澄眼神的威懾，沈清諾不情不願地敷衍道，「我剛才說話急了，公主肯定不會介意吧。」
祁琦裝作大人有大量的樣子，「無所謂，你之前氣勢沖沖地來找本公主算帳，冤枉本公主告密陷害沈清澄，現在你該知道本公主的清白了吧。」
清澄一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就是公主出手相救的原因。小諾用的是激將法啊，對公主百試百靈。
沈清諾撇過臉，有些尷尬地說道，「是本公子錯怪你了，誰讓事情那麼巧合，總之多謝了。」
清澄無奈訕笑，小諾連道歉都說這麼彆扭。
祁琦可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終於和他搭上了關係，細水長流，她一定要想個絕妙辦法。
靈機一動，快語連珠。「求本公主辦事可很難，再過七天是本公主的生辰，你必須送一份特別的禮物，否則的話本公主可是會欺負你姐姐哦。」
清澄和秋月相視一笑，公主到底是孩子心性，連威脅人都有那麼點可愛。
沈清諾一臉苦惱，就在前幾個時辰里，他還暗自決定不主動招惹公主這個麻煩，可現在這麻煩和像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了，只好無奈點頭。
公主一臉得意，高傲的抬起下巴，拍拍手掌，身後的宮女端著一盤子出來，上面放著的正是辛夷花枝。
「看本公主想的周到吧。你之前采的花枝被秦貴妃毀了，這是本公主特地問母后求來的，以後要用儘管求本公主。」
清澄趕緊上前接住，「多謝公主賞賜，小諾，你不道謝嗎？」
沈清諾真是又喜又憂，依公主的性子，還不知道為了這辛夷花要怎麼折騰他呢？
此事終於順利解決了，雖然過程有些坎坷，清澄還受了傷，但總歸是好的。清澄迅速回了屋子，制好了藥丸。
走在宮裡小道，沈清諾拿著磨成粉末的辛夷花粉藥丸，愁眉不展。
清澄重重拍了他肩膀，給他拉回神，調笑道，「委屈你了。」
沈清諾鬱悶言語道，「我是很委屈。」
秋月接著說道，「公主可是看在二少爺的臉面上，救了小姐還附送辛夷花。」
清澄也接茬，「的確如此，小諾的臉面好使，令公主歡喜鼓舞，什麼要求都答應。你以後可要順著公主哦，好處少不了。」清澄顯得頗為認真嚴肅。
沈清諾驚愕，「這什麼意思？敢情當我是面首呢？我才不屑於靠臉憑女人吃飯。」
「美男計挺好用啊，你這英俊的小臉沒有白長，終於發揮你的作用了，憑臉就可以在宮中橫行霸道了，反正公主受用啊。」清澄戲虐調笑，笑得太快燦爛，唇角一扯，疼得趕緊捂嘴，惹得小諾和秋月哈哈大笑。
「以後可別打趣我了，為了你，我感覺已經把自己賣了。」沈清諾極其幽怨，愁緒紛飛。
「好了，去給劉瑩姑娘送藥去吧。」清澄和小諾告別後，走在宏偉的紅牆內，抬眸望著天邊黃昏漸落，天際昏暗一線，勾勒出濃重的墨色，有一絲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