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真要廢了
遠遠的就聽到一驚喜聲，「姐姐。」
沈清諾今日英姿颯爽，深藍色外罩衣衫，內里黑色長袍，襯得整個人身姿挺拔高大。玉面如青玉，本是清俊長相，偏偏唇角斜勾，帶著一抹壞笑。反而更勾人心魄，痞性和俊雅融合，矛盾又引人。
因近日練武的關係，步伐穩重，線條流暢，又添了幾絲英武之氣。他手上執著一把玉扇，風流倜儻，唇邊抿著痞笑。
清澄一直看著小諾，幾日不見，小諾變化很大，現在已經高過她兩個頭了。
與此同時，五公主祁琦的視線也一直盯著沈清諾。
一開始遠遠地看去，心裡有些小雀躍，國學堂里怎麼會有這麼特別的男子？不像那些書呆子一樣，見到她總是卑微的俯首。眼前的少年唇角的戲笑，帶著邪氣，飛揚如天空的白雲，變幻無常，不失新鮮。
可走近了才看到，那熟悉的臉。竟然是那日羞辱她的臭小子。夜裡見他，只覺得他蠻橫無理，沒覺得容貌有多英俊。今日一見恍惚了她的眼，差點沒認出敵人來。心裡憤恨，對著他冷笑。
「小諾。」清澄溫和的叫道。
沈若雲緊接著一句話道，「小諾，近日府里可安好？」
沈清諾懶懶的瞥了一眼，「即使嫡姐你不在，可有父親在呢，能出什麼事情？還是你希望有事發生？」
沈若雲訕笑，綿里藏針，「小諾，你見了公主怎麼不行禮啊？」
沈若雲這麼一說，五公主臉色明顯不悅，眼睛圓瞪著沈清諾。
「沒禮數，像你這種人怎麼也能進國學堂？」
沈清諾也回瞪著她，邁步走近了祁琦的面前，俯下身子，刻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壞笑，三分怒意，七分不屑。
祁琦心裡緊張，好似小鹿亂撞，能感覺到他鼻息噴灑在她的額頭上，她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眼。這種仰視的感覺她不喜歡，尤其是面對這個臭小子。
祁琦吼道，「敢對本公主不敬，告訴你父親罰你，把你趕出國學堂。」祁琦挺胸抬頭，惡狠狠的說道。
沈清諾本想就此算了，一聽到她威脅的話語，心裡的火苗亂竄。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了，尤其是以父親的名義壓他。
沈清諾步步逼近，嚇得祁琦後退，竟硬生生的將祁琦逼退到了角落裡。
清澄想攔，小諾瞪了她一眼，清澄只好放棄。
祁琦臉色微紅，因為她整個身子都被這個臭小子圈在牆角，只稍一動彈就能碰到他的胸膛，他的鼻尖。
她心『砰砰』直跳，眼睛裡只看著沈清諾的嘴一張一合，好似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
「你除了會告狀，還會做什麼？」
突然一下子聲音完全灌入祁琦的耳朵，她怒氣沖沖一把將沈清諾推開。
沈清諾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推，差點跌倒。心裡暗嘆這個討厭的公主力氣怎這麼大？一點都不像一個女人。
清澄看不下去了，「小諾，你有些放肆了，向公主賠禮道歉。」
沈若雲唇角勾笑，對此喜聞樂見，不介意添把火。趕緊上前扶住公主，「公主，受委屈了。小諾是清澄的親弟，些許剛才誤會以為公主在教訓清澄呢，所以才對公主出言不敬。全是我這嫡姐的錯，沒有教導好弟弟妹妹。」
沈若雲這一招實在是妙，將清澄和小諾推出去頂罪，還擺著嫡姐的風範，和沈父一樣頗有大義滅親的姿態。
嫉恨剛才五公主因小冊子一事對清澄的讚賞，現在刻意拿出來說事，讓五公主對清澄無好感，進而嫌惡。今日清澄費心送給五公主的小冊子本是好事，被沈若雲這麼一說，功虧一簣。
沈清諾眼眸里蘊著怒氣，瞪著五公主。許久才不甘心的說了一句，「請公主恕罪，大人不記小人過。」沈清諾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將頭撇過一邊去，瀟灑不羈，桀驁難馴。
「哼，沒骨氣，就知道聽你兩位姐姐的話，真不像男人，沒意思。」祁琦抬高了下巴，蔑視著沈清諾，冷哼一聲。
五公主這話一出，沈若雲和清澄都受到了牽連。小諾被她說沒骨氣，只聽女人的話，怒氣沖沖，實在不能忍。
清澄見五公主現在對她們姐弟非常不滿，趕緊說道，「公主，臣女和家弟有事商議，一會會自行追上公主的，請公主恩准。」
祁琦朝著清澄擺擺手，眼裡滿是嫌惡，撩起長裙，高傲的轉身就走。
只留下清澄和小諾了，清澄輕輕鬆了一口氣。
「小諾，娘親近日如何？」
「不怎麼樣？一直躲著父親。」沈清諾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發怒，沒顧忌清澄的問題。
「身份有別，你別太衝動，五公主心性不壞。」清澄耐心紓解道。
「別提她了，公主就那副德行，根本不像個女人，嘴巴惡毒，蠻力粗鄙。」沈清諾一臉嫌惡，從來沒見過五公主那樣的女人，太惡毒了。
清澄無奈的搖搖頭，「好了，我們說些別的。秦氏有什麼動靜？兄長可有話要你告知於我？」
「秦氏很可憐，每日照顧李氏，人都蒼老了不少。她活該，誰讓她之前陷害你。至於兄長，已經奔赴邊疆駐紮守地了，叮囑你幫忙照顧沈從雨，遇事寫信給他。」
「我知曉了，秦氏這麼盡心竭力照顧李氏，必然對沈若雲有所求，我們靜觀其變。」
清澄邁步，腳踝處生生發疼，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諾趕忙扶住，「你怎麼受傷了？難道是那公主欺負你？這女人就是欠揍。」
清澄趕緊捂住小諾的嘴巴，可話已經說出口了，不幸的是被人聽到了，更不幸的是那個人偏偏就是三皇子祁麟。
只見祁麟坐在輪椅上，雙腿間覆著一薄毯，明明是春光明媚，可他看起來卻有些怕冷。
明亮的光線灑在他流淌的髮絲上，勾勒出銀色般的邪魅。光暈籠罩下他充滿邪氣的眸子，好似有些憂鬱，輕輕眯著，猛地又迸射出一絲精光，感覺要灼傷了周圍一切。
他微勾雙唇，一手單撐著下巴，慵懶又傲慢，斜靠在輪椅上，自有一股風流。
他衝著清澄曖昧一笑，隨即看向沈清諾，神色陰沉，手指著小諾，懶懶的說道，「剛才是你說，琦兒就是欠揍？」
沈清諾身子一顫，看到祁麟就想起賭場時，他叫囂著羞辱他，還要取他命根子的一幕，屈辱不堪回首，見到祁麟又怕又恨。
「琦兒是誰？本少爺沒說過。」沈清諾還逞能，他不知琦兒是誰，但能猜到幾分。
祁麟哈哈大笑，仿佛沈清諾在他眼裡就像個跳樑小丑。
沈清諾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嚇了一跳，感覺莫名其妙，提心弔膽。
清澄只在心裡默默的抱怨，祁琦有時嘴巴惡毒，做事乖戾，完全是和他這皇兄學的。
「本皇子，看你這臭小子也欠揍。南風，揍他。」祁麟嘴角抿著笑，惡趣味的說道。
冷南風是個耿直聽命的人，迅速站到沈清諾面前，揚起拳頭準備往下落。
清澄再一次對祁麟的胡作非為有了新認識，完全沒預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出。趕緊擋在小諾面前，朝祁麟說道，「三皇子未免太以小欺大了，有失您皇子身份。」
祁麟一把拉住清澄的胳膊，將她拽到自己的面前，邪笑道，「本皇子在你面前還有身份可言嗎？」
清澄要掙脫他的手，卻被他狠命一拉，直接拽到地上。祁麟故作神秘的附在清澄耳邊，曖昧說道，「你現在想要親自檢查一下本皇子的病嗎？本皇子現在是病人。」說完還裝作虛弱的模樣。
清澄回瞪著他，「那可要儘快醫治了，再拖下去就真的廢了。」清澄刻意咬重了後面的兩字。
『廢了』一遍遍的迴蕩在祁麟的耳朵里，再縈繞於腦海中，不自覺的那處一顫。被她這話一嗆，猛烈咳嗽了起來。
清澄又加了一句，「三皇子不想那處真廢了，那就放過小諾。一切好商量。」清澄現在完全是在學祁麟，威脅誰不會？
「小清澄說什麼就是什麼，本皇子豈敢不聽啊？」祁麟明明唇角帶笑，笑意濃厚，但那邪魅的桃花眼裡卻是對清澄的憤恨。口是心非，說得就是祁麟這種人。
小諾的性命之憂解除了，鬆了一口氣。
「小諾，還不趕快謝謝三皇子的大恩。」清澄正要走到小諾面前，卻忽然腳下一滑，直接就摔倒了。
祁麟樂得拍手慶賀，笑得不亦樂乎。心想終於報仇了，跟他斗，敢威脅他，簡直就是找死。
清澄的手心擦破了，腳踝處的傷更加重了。她緊抿著唇，硬是自己爬了起來，拍乾淨衣角處的塵土。
清麗幽黯的眸子，忽暗忽明，瞪著祁麟，一言不發。只輕抿著雙唇，強忍著痛意。
祁麟有一瞬的恍惚，看她清冷的眸子，他內心有些懊悔，反思他剛才是不是有些過火了？以為她心比石堅，總是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可她剛才表現出的狼狽，眸底的哀傷，令他心有些不舒服。
小諾趕緊扶住了清澄，正要向祁麟討伐。
這時秋月匆匆趕來，說了一聲，「小姐，公主命您速到她宮中，若去晚了就要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