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殺尚書之人
清澄幫忙,終於將人救了上來,慶幸救人及時,顏尚書還有神智。
「顏尚書,你怎麼樣了?」
「你是沈清澄,沈丞相的女兒,還有你,沈清諾。緣分難擋,麻煩你們二人將我送回府可好?大恩不言謝。」顏尚書性子直,沒有多餘的客套話。
「好。小諾幫忙。」
「你等會,我剛才買的鐲子丟到橋頭了,我馬上去找。」沈清諾實則是看到了橋頭漁歌小小的身影。
趕緊跑到了橋頭,與漁歌相會。
「漁歌,我在這,你剛才沒事吧?」小諾言語關心,看見漁歌柔弱無助的樣子,好心疼。
「啊,你衣服怎麼濕了?會著涼的。」漁歌心疼蹲下身子給小諾衣角處擰乾水漬。
「我今天還有事,你有事寫信到丞相府交給我。」
「你不能陪我說說話嗎?我爹欠了賭債,要拿我抵債,我要怎麼辦啊?我好害怕。」漁歌邊說邊哭,哽咽抽泣,讓人心疼。
「什麼?你爹怎麼可以把你賣了,太過分了,漁歌,放心,我一定護著你。」沈清諾對漁歌越發憐惜,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心好像都被揪住了一樣。
「公子,謝謝你護著漁歌,只有你對我好。」漁歌忍不住抽泣,語調惹人憐,晶瑩淚珠滑過眼角。
沈清諾正欲將漁歌湧入懷中,好生安慰一番。就聽到沈清澄的厲聲命令道,「沈清諾,還不趕緊過來,鐲子丟了我再給你買,現在滾過來。」
沈清諾瞬時準備擁抱漁歌的手僵了一僵,面帶尷尬的對漁歌說,「天冷了,你快回去,這鐲子送你。記得寫信給我。」
沈清諾說完就準備跑去清澄哪裡,漁歌趕忙拉住他的手臂,羞怯的說道,「公子姓名是沈清諾?那我以後可以叫公子為諾公子嗎?」
「可以,可以。記得寫信給我,我保護你。」沈清諾邊跑邊回頭對她喊道。
漁歌站在原地,輕輕點頭,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嘴上上揚好似有些得意。
沈清諾和清澄一起將顏尚書送回了顏府,府中冷靜蕭瑟,還有白色縞素橫飛,看來顏公子的死,讓顏尚書始終不能釋懷。
「他怎麼樣了,怎麼還不醒?」沈清諾累的腰酸背痛,不耐煩的問道。
「診過脈了,並無大礙,稍後就醒。」清澄臉色平靜,語氣淡然,坐在一旁品茶,思索著為何會有人趕在市集,眾目睽睽之下刺殺刑部尚書?何人這麼肆無忌憚,猖狂如野。
當時橋頭上黑衣人和顏尚書的對話,似是指控顏尚書貪贓枉法,但顏尚書一向秉公執法,鐵面無私,這其中耐人尋味。
「今日多謝這位小姐和小哥,救了我家老爺。只是這位小哥有些面熟。」說話的是顏尚書的正妻,死去顏公子的生母。
沈清諾趕緊低下頭,總歸那顏公子之死和他脫不了干係,不知為何有些心愧。
這時,顏尚書悠悠醒來,第一句話便是,「你先出去,今日之事不要被外人道。」
「這,老爺。」顏夫人無奈只好退下。
顏尚書正聲說道,「多謝你們二位相救,大恩不言謝,我顏某記下了。」顏尚書臉色蒼白,說話依然中氣十足,極有威嚴。
「之前假扮太子侍從一事,無意欺騙顏尚書,還請顏尚書原諒。今日之事,是我和小諾該做的。顏公子之死與小諾有干係,小諾應當給您賠罪。」清澄說的一絲不苟,條理分明,該講的還是要講清楚。
小諾猶豫,瞥了一眼清澄,一咬牙,直接跪在顏尚書面前,正色道歉,「顏尚書,對不起,是我讓您失去了兒子。您儘管責罰我吧。」
清澄嘴角噙著滿意的笑容,小諾聰明上道,會看眼色行事,現在還多了一份真心,難能可貴。
顏尚書有些激動,趕緊扶起小諾,眼角好似有些濕潤,「老夫哪裡要責罰你?你和我兒年紀相當,你若真對我有愧,就認我做乾爹,你可答應?」
此言一出,清澄和小諾都有些意外。
小諾回頭看清澄眼色,清澄細細思索,嘴角一抹微笑,朝小諾點頭。
小諾抿了一下嘴唇才有些不自然的輕聲喊道,「乾爹,好。」
顏尚書哈哈大笑,神情激動,連忙拉起小諾,細細端詳著小諾的面容,好似透過小諾在想念自己的親兒。
清澄看得有些動容,儘管他是雷厲風行的刑部尚書,但此時因顧念親情,顯得滄桑,與普通人無異。突然想起父親來,貴為丞相,在他眼裡只有利益和地位。顏尚書與他相比,多得是真心和人情味,讓人倍感重視和溫暖。
「清澄丫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害怕被你父親知曉我認小諾為兒一事。你儘管放心,我公私分明,無論我和你父親怎麼斗,都不會影響我和小諾的感情。」顏尚書親昵的叫著清澄為丫頭,語氣歡快了許多。
清澄微笑點頭,端莊大方的說道,「多謝顏尚書給我吃了這顆定心丸。」
「你這丫頭聰明得很,不顯山露水,雲淡風輕的樣子,著實大氣。關於你的事我聽過,說你是災星會帶來厄運,我可不怕受你牽累倒霉,那巫師說的全是狗屁,之前還說我兒能長命百歲,我兒卻年紀輕輕的就沒了。」
「乾爹,說什麼胡話呢?我現在可是你的兒子,可別咒我啊。」小諾開玩笑的說道。
顏尚書樂得哈哈大笑,「小諾你這性子,乾爹喜歡。」
清澄在一旁看著小諾和顏尚書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唇角彎彎,會心一笑。顏尚書性子直,愛恨分明,極其護短,小諾今日能認他做乾爹是幸運的。顏尚書在朝中有權勢地位,可為小諾日後鋪路,做靠山。
「顏尚書,斗膽問一句,今日暗殺你的人是誰?」清澄此言是在試探顏尚書是否真心將小諾當作乾兒子也是在打探消息。
「這大祁還能有誰,敢當街殺人,一點都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顏尚書談及此憤懣不平,還有些無奈。
「難道是三王爺?」清澄猜想除了三王爺祁麟,沒有誰敢這麼囂張狠絕的了。
「的確是三王爺,這幾日刑部查出一件大案,和三王爺相關。說來有些詭異,刑部大牢里關押著許多犯人,可不出半月就會離奇消失。一開始我還未察覺,可半年來消失了百十號犯人,追查源頭,直指三王爺。我明日早朝準備上摺奏報,沒想到今晚就遭到追殺。」
顏尚書查案經驗豐富,一時之間也搞不清三王爺為何要那些犯人,又將那些犯人弄到哪裡去了?
清澄聽之,內心驚訝,同樣疑惑,此番對三王爺祁麟更無好感,他簡直是個殘暴無道,隨心所欲的劣性之人。
「那些消失的犯人,可有共同之處?」清澄冷靜詢問,預感這其中絕不簡單,藏著祁麟的秘密。
「有老有少,外表有異,察覺甚大,但他們的刑期都相同,都是死刑犯,秋後一律處斬。」顏尚書連累翻查卷宗,才追到這麼一點線索。
沈清諾認真聽著清澄和乾爹的對話,腦海里想起寒夜船上,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言語惡毒,見死不救,還無緣無故發瘋罵太子,那人就是三王爺,實在是壞心眼。
「那他們所犯之罪呢?可有相似之處?」清澄冷靜發問。
「你這一說提醒了我,這些人犯了殺人之罪,而且殺得害得都是親近之人,有殺兄弟貪財奪妻,殺父母霸占家產,殺夫妻嫁娶他人諸如此類,這些人畜生不如,該殺。」顏尚書性子耿直,對這些人嗤之以鼻。
「這和三王爺又有何關係?」清澄低聲言語,想不出任何的頭緒。
這時沈清諾開玩笑的說道,「也許是三王爺閒的無聊,找那百十號犯人出來賭錢玩樂呢。三王爺不是出了名的紈絝,尋歡作樂,瀟灑的很。」
顏尚書聽了哈哈大笑,直呼小諾說話有趣。
清澄正要嗔怪小諾,突然腦海里閃現了在賭場後院裡見到的那一幕。鐵籠里關著的老虎,嘶啞著人的身體,殘肢鮮血。鐵籠旁邊散落的衣服碎片,赫然是『囚』字。
小諾說的不無道理,和祁麟相處,哪一次不是死裡逃生,他性子古怪,喜怒無常,動不動就要殺人。也許是他哪天興致大好,就將大牢里的死囚活人犯投餵了他養的野獸猛虎。雖聽來離經叛道,令人譁然,但出現在三王爺身上,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本身就是怪異之人。
腦海里浮現出祁麟坐在高處,嘴角陰笑,欣賞著鐵籠里大喊救命,四處逃竄的活人,滿意的看著自己飼養的猛虎分食了那活人。光是想想,背脊就發麻。
「顏尚書,現在可否帶人去賭場後院一搜,也許會有線索。」清澄決心此事要儘早解決,她多麼希望三王爺犯下的滔天罪行,公諸於天下。
「清澄丫頭,為何突然提議?難道你真的相信小諾剛才的玩笑話?你們姐弟兩太有趣了。以後你就叫我顏伯父,別太見外。」顏尚書笑的合不攏嘴,越發覺得認下小諾為乾兒子是正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