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人心不古
祁琦一聽秦貴妃的名諱，一臉厭惡，原本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扶手怒斥道，「快滾。」
沈若雲只得忍下，當務之急應安撫秦貴妃，同時她必須出宮一趟，親自趕往國公府慰問，機不可失，這絕對是她表現的機會。宮裡除了秦貴妃就是她了，她可是未來太子妃人選。
再看楊瑩，表現也有些不自然。臉色慘白，尤其是在聽到『秦綾羅』名諱時。
「公主，今日十四，臣女家中有要事，可否提前出宮回府？」
清澄察覺到了楊瑩的異樣，她神色匆匆，盡力隱藏的擔憂還是顯露出來。
祁琦瞪著楊瑩，語氣不善，「想滾就快點。本公主現在不想看見你。」
面對五公主的怒罵和羞辱，楊瑩選擇視而不見，迅速帶著侍女收拾行囊，傍晚時分就趕回了府中。
清澄猜想殺美人取臉皮一事定與楊府拖不了干係。
祁琦突然逼近清澄，眼神犀利，仿佛射出冷颼颼的光芒。
「你不會也要滾吧？」
清澄無奈一笑，隨即解釋道，「身為公主伴讀，每月回府三次。應明日十五元宵才能回府。臣女自然遵守此規矩。」
祁琦滿意點點頭，「你倒是懂禮數的，不驕不躁。你想不想做太子妃？當本公主的皇嫂？」
祁琦突然狡猾一笑，滿眼放光，靠近了清澄，附耳低聲言語道，「回答本公主。」
清澄眼神一怔，這祁琦臉色變幻莫測，怎突然問這個問題。
「公主說笑了，賜婚結親一事由聖上決策，豈非臣女能肖想的？」清澄靈機一動，將話題拋給祁琦，不作正面回答。
祁琦佯裝嘆了一口氣，「你真是個聰明人。哎，皇兄還就喜歡聰慧的女子。」
清澄聽此，有些尷尬，撇過眸子不直視祁琦打趣的眼神。
祁琦調笑幾聲，又認真地說道，「其實本公主是很喜歡你的，雖然你長得不算絕美，但也算清秀。只要你答應本公主一個要求，本公主就幫你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讓你這庶女也能當太子妃。」
祁琦誇下海口，圓潤的臉頰，粉嫩可愛，一雙眸子咕嚕的滴溜轉動，一看就是在打壞主意。
清澄不上套，但笑不語。
無奈祁琦只能威逼了，「實話跟你說，明日十五皇室宴會，煩悶無聊。本公主今晚想出宮去遊玩。聽三哥說民間花燈節，熱鬧非凡，有各式的新奇玩意，放花燈，坐花船。本公主真的想去看看，以後就沒機會了。」
說到最後，祁琦已經在向清澄撒嬌裝可憐了。
清澄胳膊都被她搖來搖去，身子都站不穩了。清澄很堅定，對祁琦的撒潑置之不理，將公主帶出宮，實在太冒險了。公主出事，罪責在她，她擔不起。
祁琦憤恨的瞪著清澄，雙手叉腰，直接威脅道，「本公主命你帶本公主出宮，若敢不從，本公主就在父皇面前說你陽奉陰違，欺辱本公主，誅你九族。還會告訴皇兄，說你心思醜陋，陷害沈若雲和楊瑩，在本公主面前搶功勞。」
清澄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淡漠冰冷的眼神盯著祁琦。
祁琦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皇兄最討厭偽善的女子，最嫌惡女子的嫉妒心。你解釋也沒用，相信沈若雲和楊瑩在本公主的支持下，非常樂意抹黑你，把你趕出宮，她們求之不得。」
再次感到權高一級壓死人的無奈，清澄頓了頓冷清的說道，「五公主和三皇子很像，不愧是兄妹。」清澄沒想到祁琦會說出這麼一番過分的話。
儘管祁琦是個心善純真的女子，可有時還是會顯露出算計人的劣性，這大概和她在宮中成長，還是最受寵愛的公主身份有關。
「那你答應不答應啊？本公主只是想出去玩而已，保證不惹事，絕不讓你擔責。」祁琦最後語氣軟了不少，大概也被清澄身上散發的凌然氣勢有些震懾到。
「我應允了。」清澄沒有以』臣女』敬稱，是不想牽累到小諾和母親。帶公主出宮遊玩，是她個人的決定。
祁琦高興地都跳起來了，毫不誇張。露出純真燦爛的笑容。
「公主將令牌賜予我，酉時扮成侍女來我住處，我以公主令牌和口諭，言明出宮，守門將士自會放行，委屈公主了。」清澄乾脆利索，說了辦法。
祁琦拍手，驚喜萬分。「本公主就喜歡你這樣的，乾脆直接。你好聰明啊。」祁琦看向清澄的眼神充滿了崇拜之意。
「公主謬讚。」清澄風輕雲淡，臉色未變。
這時有一宮女尋來，正是皇后的貼身宮女，海棠。
海棠面露喜色，跟五公主行禮後，直奔主題。「小主子的藥真靈，娘娘的病好多了。娘娘特命奴婢請您過去領賞。」
五公主搶先道，「領什麼賞？」
海棠欠身，回道，「前些日子，小主子給娘娘診病，開藥叮囑，娘娘的病好了許多。」
祁琦一臉驚訝，朝清澄說道，「沒想到你還會醫術呢？本公主要好好見識一番，隨你去母后宮裡。」
祁琦就是個愛湊熱鬧的孩子，清澄淺笑不語。
「海棠可是母后身邊的紅人，宮裡沒人敢惹，她對你和顏悅色的，你該偷著樂了。」祁琦壓低了聲音跟清澄說道。
「多謝公主提點。」
進了皇后宮中，關醫監等人也在。
清澄依次行禮，皇后娘娘端坐在主位上，氣色的確是好了許多。
「賜坐。」皇后娘娘語氣親和。
「多謝娘娘。」
「本宮照你所說，服藥後就在御花園散步，一開始還有些心慌，後面就好多了，神清氣爽，睡覺也安穩許多。你醫術的確高明。」
清澄心中暗笑，能不神清氣爽嗎？走動那麼頻繁，疲憊自然容易入眠。再論心慌一事，娘娘此前心結鬱悶，待在屋裡不走動。剛走動時當然心慌，慢慢就習慣了，心律自然穩定了。心病難用藥，易情療。
皇后娘娘又朝著關醫監說道，「關醫監，你太醫院的太醫，良莠不齊，該好好管理整頓了。」
皇后此言一出，關醫監趕緊下跪，「娘娘說得是，臣定會好好整頓。關心則亂，許是臣們太關切娘娘的身子了，一時不察，請娘娘贖罪。」
皇后也沒有繼續發難，「好了，你起來吧。」
清澄適時說道，「我的醫術有長進，少不了關醫監的提點。關醫監曾說過，用艾葉煮水可理氣血，祛除濕氣。剛剛已命宮女去熬製了。相信可加快娘娘痊癒。」
清澄一言，給關醫監解圍，作了順水人情。關醫監朝她感激點點頭。
皇后也滿意頜首，對於清澄的聰慧有禮表示讚賞。
五公主朝著皇后撒嬌嗔怒，「母后生病怎麼能不告訴兒臣呢？」
皇后寵溺的摸摸五公主的額頭，「琦兒懂事了。」
皇后娘娘喝了艾葉水，清澄提議可為其針灸，以便讓藥效更大，加快吸收。
祁琦見清澄手法嫻熟，神色認真專注，拿著幾根銀針在母后身上插了進去。
祁琦忍不住捂住了眼睛，「清澄，你真的會針灸嗎？」
「會。」清澄清冷應了一聲，靜默不語。
大約半柱香時間過去了，清澄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娘娘可有感受？」
「體內有灼熱之感。」
「那就見效了。」
從皇后宮中出來，關醫監喜上眉梢，「清澄姑娘的針灸之術很好，點到為止，精準有效。」關醫監一副欣賞，惜才的表現。
「關醫監謬讚了，給娘娘診治時，我自作主張，說娘娘心律不齊，臟腑有礙，刻意將病情說重，希望這個戲言沒有給關醫監帶來麻煩。」清澄冷靜言語，提前跟關醫監說好。她可不想自己撒謊哄騙娘娘的事情被傳出。
關醫監很大度，直言無礙。「結果皆大歡喜，這就足矣。醫患本為對等，可身為御醫，時刻惦記著的不是病情，而是主子的喜怒。」
「心病難醫，娘娘鬱結打開，繼續以藥湯，針灸鞏固，定能痊癒，此事已了。」清澄沒有接關醫監的話茬，只當他是發牢騷抱怨，她可不能附和，談論皇后的不是。
「你若有事，儘管來找本官。」
別了關醫監，清澄回到屋中，夜色微黑。
「秋月，今晚十四，公主命我帶她出宮，計劃讓公主頂替你，你晚上留在宮中謹慎些。」
秋月一聽，驚訝道，「這太冒險了，肯定是公主逼迫您，對嗎？」秋月可不覺得清澄是那種為了討好公主就以身犯險的人。
清澄無奈聳聳肩，將一小盒銀針藏在衣袖裡，遇到危險的事還能應急。
「秋月，我們應該制些毒藥，隨身攜帶，以防萬一。之前是被陷害下毒，如今可真要藏毒了。」清澄打趣，嘴唇勾起一抹清麗的笑容。
秋月聽了也輕笑起來，「小姐說得對，人心不古，世道險惡。小姐不僅要會醫術，救死扶傷，還要會用毒，保全自身。」
「說得在理，你去取些有毒性的藥材來。」清澄言語輕快，宛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