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祁嚴的親密舉動
「宮內宮外同樣兇險,南陽地處邊境,巡邏士兵誤殺了凌邱國的百姓,因此兩國劍拔弩張,可憐牽連了南陽無辜的百姓,屍橫遍野,十分慘烈,戰事才剛剛開始,聽說局勢對大祁不利,最近朝堂都在談論此事。」
清澄訝異,竟然這麼嚴重。兄長就駐守在邊疆,不知他的安危。她寄給他的信收到了嗎?
「竟這麼嚴重,戰亂紛爭,最終還是苦了百姓。」清澄幽幽嘆道,抬眸望向空中飄落的綿綿細雨,今年的三月天氣有異,不是好兆頭。
史上有名的戰亂,據說都有天象有異的預兆。
關醫監微微搖頭,「必定是不太平的。聽說朝中正在商議由誰前往南陽主持大局,平定戰亂。太子和三王爺都有意前去,僵持不下。可若再要耽誤下去,就晚了。已有消息傳回太醫院,我朝將士死傷過多,急需派遣大夫前往戰場救死扶傷。我最近在選派去南陽的人。」
清澄見關醫監愁緒萬千,柔聲勸慰了一句,「關醫監,莫要憂愁,些許戰事順利,死傷銳減呢。」
關醫監自嘲一笑,「你倒是好脾性,穩重。好了,我還有事去處理。」
清澄剛和關醫監告別,視線還沒來得及收回。突然肩膀被輕輕地拍了一下,清澄迅速轉身回眸。
眼前站著的是祁嚴,他一雙白玉琥珀眸子,細挑著眼角,勾勒出舒緩溫潤的笑容,如初陽和煦。清朗俊秀的面容,仿佛籠罩著柔和的光彩,奪人眼球,這種笑容久違了。
他的眸子裡倒映著清澄的容顏,如此專注地眼神,讓清澄恍惚,微微啟開檀口。
「在看什麼呢?」他的嗓音如泉溪潺潺,平滑的聲線令人沉迷。
「沒什麼?你,太子怎麼出來了?」清澄有些訝異,祁嚴不是在公主府嗎?難道他是特地出來尋她的?可他之前明明那麼冷淡。
祁嚴勾起玉唇,笑容資甚,手掌輕輕覆上清澄的額頭,柔柔地摩挲著她額間的髮絲。
他的舉動令清澄受寵若驚,或許是有些不自在,又恐旁人看到他們這般親密動作,不著痕跡的躲開祁嚴的觸碰。
「太子,是找我嗎?」
祁嚴並未因為清澄的抗拒而生氣,反倒是笑得很迷人,「你在生我的氣?不滿意我對你的話置若罔聞。」
清澄下意識地斂下眼眸,視線從祁嚴臉上移開,淡然自若地說道,「沒有。我豈是……」
清澄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祁嚴一張俊臉在她面前不斷的放大,那眼神專注而有炙熱。
祁嚴微微彎下腰,湊近到清澄身前,單手撐著清澄背後靠著的漆玉柱子,好似將清澄圈在他的臂彎里。
他言笑晏晏,唇角溫語。「我此刻舉動是有唐突,不得已為之,若你再說下去,恐怕我都沒有解釋的機會了。現在我就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
「嗯。」清澄覺得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只敷衍答道。現在情況有些複雜,祁嚴過分的親密讓她不知所措。
「我相信你,你不會傷害綺兒。我不理會你的話,是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眾目睽睽之下,我不能偏袒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平息事態,那才是對你的保護。」
「我知道。」清澄緩緩地吐出這麼三個字,她還在思考。
「所以以後不要在眾人面前,令我為難。以後你也要學會,審時度勢,人言可畏,要保護好自己。」祁嚴的笑容和他的話一般,溫潤,令人不敢出聲反駁打斷。
「對不起,讓你為難了。」清澄有些愧疚,是她考慮不周。他是太子,行事話談都會被眾人評判,但她太執拗,凡事講究個是非曲直,尋求合理公正之法。或許她該改改自己的性子了。
祁嚴將手收回,動作細微地整理了衣服,側眸瞥過前面經過的宮人。
「是我該說抱歉。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清澄思索了一會,才問道,「你和我嫡姐好似很熟稔。」清澄開口說這話的時候,是很猶豫地,但轉念一想,總歸是要問清楚,免得她總是在猜測。
祁嚴輕輕地笑了,有些寵溺地看著清澄,「原來你在意的是這件事。」
清澄一下子臉紅了,還要假裝鎮定,迅速說道,「我只是隨口一問,我還有事先走了。」
祁嚴伸出胳膊直接將清澄的身體擋住,「我還沒回答你,你這麼著急要走?」
清澄只好停下腳步,「你說吧,我聽著。」
祁嚴爽朗的笑聲響起,印象中這是清澄第一次聽到他的笑聲。他的笑聲悠揚如高山流水,清朗如風中花香。
「我真沒想到,原來你會這麼可愛。」祁嚴的話意味深沉。從前他願意與清澄為友,看重她行事穩重,冷靜聰慧,與她相談,總是毫無負擔,不需客套敷衍。如今他該好好考慮下,該把她放在何等位置上了。
清澄尷尬一笑,祁嚴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覺得今天的祁嚴也很不同,好似沒有那麼疏離客套了。
「繼續說回你問的事,沈若雲與我攀談,說秦貴妃明日設宴邀我母妃賞戲。後宮如朝堂,冷暖自知。近幾年秦貴妃一直壓制我母妃,我自是希望母妃能夠重拾權力。」祁嚴深邃的眼眸里,一閃即瞬的寒光和冷意。
清澄沒有回話,現下已經明了。原來沈若雲打得是這算盤。在祁嚴心裡,秦貴妃若和皇后能和平相處,那再好不過。畢竟秦貴妃背後是國公府。
沈若雲現在是要將自己慢慢地和國公府捆綁在一起,狐假虎威,是個好手段。
「這幾日,政務繁忙,我分身乏術,幾次下朝看到你,只遠觀,沒有上前。南陽戰亂的事情,你可聽說了?」祁嚴又重開了一個話題,因為他察覺到清澄聽他談論沈若雲有些不自然。
「有聽聞。戰禍,禍及百姓。聖上會派誰前去南陽平定戰亂?」清澄是在試探,不好直截了當地詢問。
「父皇還在考量。此次戰亂不是那麼簡單,自然不容平息。凌邱國有意挑起禍端,藉此侵占我大祁疆土。此戰起因有些蹊蹺,需得查清。」祁嚴的語氣凝重,朝堂中人心惶惶,都知曉這次戰亂必定持久,兩國相爭,一勝一敗,大祁岌岌可危。
清澄一聽祁嚴的話,就知祁嚴話里有暗示,戰事有蹊蹺,大祁很有可能出了奸細。清澄不敢再繼續追問妄論下去,只希望事情沒那麼糟糕。
「政務繁忙,你要注意休息。」清澄溫和地說道。
「我還有事處理,你要保護好自己。」祁嚴玉潤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清澄輕輕點頭,微微一笑,自是應承下來。她定會謹慎言行,盡力不給祁嚴添麻煩。
清澄望著祁嚴匆匆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對祁嚴,到底是何情感呢?她理解祁嚴的身不由己,心疼他笑容背後的艱辛。若有可能,願伴在他左右,靜靜地。不給他添麻煩,不讓他煩心。
「小姐,很久沒見你發呆了。」秋月忍不住打趣。
清澄的確是沒發覺秋月的靠近,自嘲一笑。
「我剛才看見小姐和太子交談,太子對小姐的舉動很親密。太子一向清高,甚少與人親密。」秋月話裡有話,笑得別有深意。
「我知道你在暗示什麼,但這種話最好不要在宮中議論,會給太子帶來麻煩。」清澄有些嗔怪的說道。
秋月笑容頓了一下,依她對小姐的了解,小姐面對感情的事情時並沒有那麼冷靜,若是以前,在她和二少爺打趣小姐時,小姐總是報以羞怯,躲開話題。可現在的小姐,好似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內心,還摻雜了很多顧慮。
秋月不知感情一事是否簡單純粹,只是覺得小姐的反應太過冷靜。也許太子對小姐的感情是個負擔。但轉念一想,感情越多磨難,才越珍貴,這負擔也可稱為甜蜜的負擔。
「小姐,不要總想著他人,也該為自己著想。」
清澄溫柔一笑,輕輕點頭,拉起秋月的手,一同走向紅牆綠瓦,雕棟畫梁的宮殿中。
夜裡,沈清諾去了臨街橋頭,意料之中,見到了花樓的新花魁,流螢姑娘。
沈清諾並沒有表明身份,只旁敲側門打聽了流螢的身世,可那流螢姑娘也沒那麼容易被沈清諾套話。兩人相互套話,都沒得到有用的信息,最後不歡而散。、
好在流螢姑娘對清澄的診斷和藥方,十分信服,表示會按時用藥,希望能夠和清澄當面詳談,以表救命之恩。
沈清諾頓感挫敗,考慮了許久,才決定寫信告知清澄。
日子已經過去三日,清澄終於收到了兄長沈從筠的回信。拿到信的那一刻,觸目驚心。
殘破的信封,斑斑血跡,散著血腥味。展開宣紙,裡面的墨水已經被血水浸染化開,有些字已失去了原有的模樣。
可想而知,這封信能到達清澄手上多不容易,又歷經幾人之手,沾染多少血液和戰場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