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自動請纓
清澄放慢了語氣說道,「除了王陳兩家,想必還有錢郡丞與侯爺同流合污。除去王陳兩家的同時,順手帶上錢郡丞。」
候御風訕笑道,「美人準備給錢郡丞安個什麼罪名?」
清澄神色陰冷,淡漠說道,「與王陳兩家勾結,監守自盜,徇私枉法。醜事被巫醫知曉,事情敗露之際,將巫醫殺死,又嫁禍於沈清澄,其心可誅。」
候御風對著清澄,鼓掌聲響起。「好一個順水推舟,天衣無縫。美人可真是在意自己的名聲。」
「無論是名聲還是清白,我都很在乎。」的確,她很在意這些。不想為祁嚴添麻煩,她也要為自己洗清罪名,風光地重回聖都。
候御風站起身來,走到清澄面前,不顧清澄反抗,捏緊了被角,準備撩被而起。
「這下恐怕美人的清白要毀在本候的手裡了。」
「你敢。」清澄瞪著眼,憤怒地說道。
「只許美人栽贓嫁禍,不許本候陷害於你嗎?你的清白沒了,太子還會喜歡你嗎?」候御風神色徒冷,危險異常。
「玉鑒交給太子,你還能活著嗎?」清澄不懼他的威脅,迎頭直上。
「好,就依美人的。」候御風突然放緩了語氣,答應了清澄的條件。
清澄暗自鬆了一口氣,「多謝侯爺舉手之勞。」
「等著吧。」候御風眨眼,輕笑,出了營帳。
她不能讓自己身上有任何污點,讓祁嚴為她煩憂。
接著七天,清澄都沒有見過候御風。幾日都是祁嚴陪伴,和她一起用膳,花心思命人頓藥膳給她吃,陪她談天說地,日子好不美好。
這幾日兄長也來陪她說過話,要她注意安全,還說了軍中有細作的事情。
「那日我同秦業潛入凌邱境內,領命刺殺蘇世子,不料在山丘中迷路錯過時機,因此太子認為我是給蘇世子通風報信之人。近日,總有暗衛監視跟蹤於我。我擔憂會牽累你。」沈從筠眉宇難掩煩躁。
「依兄長所說,秦業最有可能是叛徒。他故意知錯路,為蘇世子逃脫爭取時間,又派人通風報信,讓蘇世子早做準備。一方面他與蘇世子做交易得好處,另一方面陷害報復兄長。只是他堂堂秦家二公子,為何要做叛國之事?」
沈從筠沉思了一會,言語道,「你有所不知,如今秦家兵權被分釋,秦老將軍年事已高,無法插手軍中事務,舊部下有些已經收編進太子的軍隊。此次太子坐鎮,將秦肅壓下一頭,秦肅心裡很不服氣。秦家在大祁難有建樹,凌邱國也許會給他們想要的。」
「如此,只要讓秦業自己承認,才能讓聖上相信秦家的反叛之心,大逆不道。」清澄語氣堅定而又自信。
「如果他自己能承認,那倒真是好了。」沈從筠並沒有把清澄的話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在開玩笑。
「兄長還是派人盯緊秦業,一定要抓到他通敵的證據。」清澄言語乾脆,顯得有些淡漠,令人不敢直視。
「對了,朝廷傳來消息,後日押送糧草的隊伍就會到,不知來人是何?消息很嚴,打探不到。」
清澄輕點頭,坐起身來,捂嘴咳嗽幾聲。
祁嚴撩帳而起,沈從筠趕緊退下,祁嚴別有深意地說道,「軍中事務繁雜,沈副將還是少往這裡跑。」
「屬下知罪,屬下告退。」沈從筠迅速退下。
祁嚴面向清澄時,唇角含笑,如翩翩俏公子。「我扶你出去走走。」
「好。」在祁嚴的精心照料下,清澄已經能站起來走路了。
今日陽光正好,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曠神怡。
湊巧,秦肅迎面走來,對太子行禮後,眼眸不善,一直盯著清澄。
「難得太子有此等閒情雅致,美人作伴,心情甚好。」秦肅這話明顯針對祁嚴。他自認剛正不阿,遵紀守法。
清澄知道秦肅是衝著她來的,還在士兵面前談論太子的行為,意欲告訴在場的士兵,太子行為不檢,大敵當前,只顧美色。
祁嚴慢條斯理地說道,「聖旨已下,糧草送到後,你隨軍回聖都,聽候發落。這幾日最好面壁思過。」
「你,太子說得是。」秦肅氣得滿臉漲紅,受辱難堪。
「那請回吧。」祁嚴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完全無視秦肅那張黑炭臉。
秦肅走後,清澄掩嘴輕笑,「這恐怕是秦將軍第一次面壁思過吧。」
「享受了幾十年,該是吃點苦頭的時候了。」祁嚴輕笑,眼眸里噙著深沉的意味。
「太子也會說笑。」清澄調侃道。
入夜,霜寒露重,背後的傷口隱隱作痛,她忍著,慢慢睡著了。
後日,照例隨祁嚴散步談心,秦業騎著駿馬,臉帶喜色,稟報導,「我大祁的糧草運到了。」
祁嚴眼眸里也是驚喜,遙望遠處兩輛馬車先行,後面押運著幾車糧草。
不出意料,押運糧草之人應該是祁麟,倒真是如他所願了。
祁麟從馬車中下來,那明亮妖媚的五官最奪人眼球,邪氣張揚的眼神,直直地打量著在場的所有人。目光觸及到清澄與祁嚴並肩站立的時候,迸發出一絲寒意和不爽。
清澄神色一怔,沒想到會再次見到祁麟。儘管他因長途跋涉,有絲睏乏,卻還是難掩眸光閃爍,當真是耀眼明亮。邪氣十足的眼神,散著危險的意味。
他坐在輪椅上,走到祁嚴面前,神采奕奕,得意洋洋,「太子好久不見,驗證虎符吧。只要是祁麟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他此舉在炫耀,當初朝堂之上,父皇沒有派他領兵,他執意要下虎符,就是等著今日這一刻。
祁嚴輕笑,「好。」
兩人將兩半虎符合在一起,原本契合的稜角磨平不少。
秦業站在一旁,心懷鬼胎,沒想到三王爺也來戰場上分一杯羹,以後行事定要小心。
祁麟直接越過祁嚴,走到清澄面前,嘴都沒張,衝著清澄壞笑,伸手一把將清澄推倒,一臉嫌惡地說道,「哪來的東西,阻擋本王的路?」
祁嚴一把將清澄扶起來,眼神淡漠,直視著祁麟。「這是戰場,不是任由你胡鬧的地方。」
祁麟嗤笑著,「本王看太子才是在胡鬧吧,戰場上竟然出現了女人。太子既然這麼饑渴,上戰場不是耽誤事嗎?」祁麟言語火辣,難聽至極。
清澄和祁嚴臉色微變,和他這種人對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你,住口。」祁嚴怒意橫生。
祁麟樂得哈哈大笑,「說你饑渴,你就生氣了?看來除了饑渴,還有種欲求不滿的暴躁呢。」祁麟就樂意見到祁嚴這吃癟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爽了。
「來人,推三王爺下去休息。」祁嚴用得是『推』字,這是他第一次拿祁麟的雙腿說事。
「祁嚴,你真是好樣的。」祁麟雙手緊扣在輪椅上,青筋暴起,隱隱發抖。
一旁的秦業看戲不言,心中已有打算,準備利用三王爺和太子不和一事,從中謀取利益。
「三王爺,後面那輛馬車裡坐的是誰?」秦業轉移話題,為祁麟緩解尷尬。
祁麟斜勾雙唇,張揚明媚,回眸轉身,看著馬車,調笑道,「能隨本王一同來戰場的必定是尊貴非凡之人。不知太子見到他是否開心呢?希望沒給你添麻煩啊。」
祁嚴盯著馬車,猜想到底是誰來了。
祁麟吩咐旁邊的冷南風,「還不快請尊貴的國師大人下馬車。」
「是。」
眾人一驚,竟然是國師殷司,他為何會來此?
祁嚴趕緊迎上去,優雅地行了個禮,「不知國師到來,有失遠迎。」
殷司一席白衣,手執羽扇,謫仙之姿,與這荒涼的戰場格格不入。
「希望沒有給太子添麻煩。」殷司輕笑著,令人捉摸不透。
祁嚴趕緊說道,「一路睏乏,國師先休息吧。」祁嚴不知國師為何回來,想著拖延時機,儘快搞清楚國師所來意圖和父皇的旨意有何關係。
殷司應了一聲,與清澄擦肩而過時,抬眸看向清澄,唇角勾起的笑意令人玩味。
祁嚴命人將清澄送回營帳之後,轉身進入了祁麟所在的營帳。
與他開門見山,直言道,「除了押運糧草一事,父皇還委派你有何任務?」
祁麟坐在火盆前,伸手烤火,白皙的臉頰有絲微紅,特別猖狂地回道,「為何要告訴你?」
「你不說,我也會知道。國師此番前來的目的呢?」祁嚴倒了一杯熱茶遞給祁麟。
祁麟低頭瞥了一下茶杯里褐色的水漬,一把將茶杯打翻。「這水這麼髒還能喝?怪不得見到太子的第一眼,就覺得有點髒。」
「祁麟,這是戰場上,不容你我內鬥。你若不聽,我自有辦法讓父皇將你召回。」祁嚴對祁麟這種拒不合作,任性妄為的態度非常反感。總覺得他恣意妄為,難以信賴。
祁麟冷哼,「放心,我和你任務不同。父皇收到密報,南陽混亂,有身染怪病的人吃人,命我徹查清楚,若是病就治,若非病就殺。為免引起恐慌,特封鎖消息。而國師占卜,戰事不順,人命關天,他需要親自前來,順便將巫醫被殺一事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