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夢境的主導
有了貔貅這個大奸商，小魘也跟著變得忙碌了起來。離開化羽閣回到縹緲峰還不到兩天，貔貅便用紙鶴給小魘傳話，有生意上門了，還是一筆大單！
到了小魘定好的時辰，客人上門了。這一次的客人竟然是一名大仙級別的美麗仙子，名曰云蘿，在五百年前的仙魔戰場上也曾立下了不小的戰功。
既然顧客的身份提升了，這價格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貔貅毫不客氣的要了雲蘿仙子十塊靈石，小魘頓時瞪大了眼，那自己豈不是就有五塊靈石了？
誰知那雲蘿的反應更是出乎小魘的意料，直接給了貔貅二十塊靈石，「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貔貅誠懇的點頭，「那是自然！雲蘿肯來此便已經是對我的信任，我又豈會違背雲蘿的信任將此事泄露分毫？」
「……」呃，小魘默默的舉了一下小手，以示自己的存在，難道小仙初期的修為就這麼的不引人注目？
「雲蘿仙子……」
雲蘿猛然回頭，厲聲到，「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出去！」
「這個……」小魘為難的撓了撓頭髮，「我也想出去，不過……我怕我要是離開了，仙子你就見不到你想見的人了。」
貔貅適時的上前解釋到，「雲蘿仙子，這是縹緲峰的小魘，接下來會由她來為你啟動天鏡。」
「她？」雲蘿的目光明顯帶著懷疑。
對此，小魘也感到很是無奈，「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縹緲峰這三個字吧！我再怎麼也不敢拿縹緲峰的名聲開玩笑啊。」
雲蘿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信服了小魘的話，然後回過頭神色不善的看著貔貅，「既然她才是施法之人，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貔貅。
小魘不由得偷笑，似乎這個雲蘿仙子的脾氣有那麼一點火爆呢！
待貔貅走後，小魘替雲蘿倒了一杯茶，才輕聲問到，「不知仙子是想找什麼人？男的女的？胖的瘦的？妖類還是魔族？如果是要找其他界面的人的話，我可能沒有那麼熟悉哎。」
雲蘿看著面前略顯稚嫩的小魘，同先前的氣場十足相比此時的她變得有些躊躇猶豫。
雲蘿的猶豫讓小魘的臉色也變了變，不過看在二十塊靈石的份上，小魘終究是耐著性子沒有翻臉，「雲蘿仙子若是質疑，又何必前來？」
「既然靈石已經收了，肯定是不能退還的！」
如果雲蘿要是自己走了，那可怪不了別人！反正靈石是肯定不會退還的！
雲蘿搖了搖頭，語氣不由得放軟，「我沒有懷疑你的能力，我只是在擔心……世世輪迴，我還能找到他嗎？即使找到了又如何，他可曾還記得我？他還是他嗎？」
小魘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他是他又他不是他的，猜什麼謎語。
可是人家好歹也是付了一筆二十靈石的巨款，小魘也不好意思太過於明顯的趕走雲蘿，只得耐心的等著雲蘿仙子的下文。萬一她要自己開口走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還省得一身輕鬆呢！
雲蘿喝了一口茶，茶水似乎已經涼了，甘甜中微微帶著一些苦澀，猶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叫海生，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出生在東海邊上的一個小漁村。五百年的仙魔大戰，我連斬魔界十四名大魔，自己也是傷痕累累，靈力耗盡。我被三名大魔聯合追殺了兩個月，終於是僥倖的逃到了仙魔戰場的一個入口處。重傷昏迷的我被一名普通的凡人所救，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半年後我才恢復了足以重新返回仙界的靈力……」
儘管回憶的時候，雲蘿嚴厲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連聲音也是冷漠得仿佛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可是不知為何，小魘卻覺得雲蘿的情緒帶著一絲感傷，甚至是絕望。
「仙凡有別，我身為仙界的大仙，本不該與凡人多有糾葛。但是當年救命之恩，恩重如山，我希望有機會能報答他。」
小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雲蘿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還有一些疑慮和擔憂，「凡人壽命不過百年，如今五百多年過去，只怕他早已經喝下孟婆湯輪迴多世。你……還能找到他嗎？」
「這樣啊……」小魘愣了愣，這樣的情形確實還沒有遇到過，「我盡力試試看吧！既然已入輪迴，五百年前的生辰名諱肯定是不能用了，雲蘿仙子，你可曾有當年的救命恩人用過接觸過的東西，這樣我才能根據氣息追尋你要找的人的下落。」
雲蘿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簡單的海螺項鍊，戀戀不捨卻又滿懷希望的遞給小魘，「這個可以嗎？這是他……其他送給我的禮物。」
小魘接過海螺，即使時隔了五百年，海螺上面的紋路色彩已經栩栩如生仿佛剛從海邊尋起來一般。
看得出來，海螺項鍊的主人平日裡對這普通的項鍊視若珍寶，保護得很細心。
這海螺項鍊在雲蘿的手裡收藏了五百年，時刻眷染著雲蘿的氣息，那所謂的凡間恩人的氣息早已經變得很少，很少，若有若無。
小魘仔細的感應著那幾乎不可查詢的微弱氣息，神識在混沌的夢境裡尋找，追尋。
差不多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小魘突然睜開了雙眼，她的神情是顯而易見的錯愕和意外。
雲蘿只覺得精神一振，「有他的消息了？」
小魘搖搖頭，沒有說話，然後一咬牙又再一次進入了夢境之中！
這一次，小魘足足搜尋了半柱香的時間，可是，結果依然是那麼的差強人意！
從未失手的小魘怒了，有一種受到了這微弱氣息挑釁的錯覺！
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小魘再一次猛然睜開了雙眼，一直等待著消息的雲蘿還來不及說話，就眼睜睜的看著小魘突然結了一個解除封印的手勢，一股濃烈的大仙氣息赫然散發了出來。
大仙？雲蘿對此也是頗為意外的，縹緲峰向來沒有什麼人，在啻焱上仙再次回歸之前也只有一名侍女守在縹緲峰，出了啻焱上仙，還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大仙。
「你……」
小魘顧不上回答雲蘿的疑問，再一次進入了夢境。
依然找尋不了任何和與海螺項鍊上相似的氣息，仿佛，那一縷獨特的人族氣息早已經隨著煙雲消失在這三界六道，無聲無息，再也無跡可尋。
小魘咬了咬牙，精力十二度的集中，再一次的進行搜索，卻還是無終而返。
小魘癟癟嘴，垂頭喪氣甚至還有些委屈的看著雲蘿，「我找不到了……或許，入了輪迴，喝過孟婆湯，人的氣息也會改變了。」
小魘為難的玩著手指，好不容易有了一筆大生意上門，她都還沒有來得及摸一摸那可愛的靈石，就這麼眼睜睜的還回去，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或者……或許雲蘿上仙你的恩人還不成入睡，我等一下再試一次！」
雲蘿對此事似乎耐心十足，也沒有多說什麼，靜靜的又等待了一個時辰。
結果，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雲蘿又等了一個時辰，儘管還帶著期待，可眉色之間也依然染上了些許失望。
沒有任何的起色，小魘羞愧、不甘的同時，又不得不認命的向雲蘿坦誠這一個事實。
小魘的眉也跟著雲蘿皺成了一團，「我聽說冥界有一本名為生死簿的天書，還有一塊可查看前世今生的三生石，不如……仙子你不如去查一查那生死簿，或許能有新的線索，到時候我再……」
小魘說到此突然停住了，因為她很快就意識到，如果去查了生死簿，那豈不是就可以找到在凡間的救命恩人了？那還有自己什麼事兒啊！
雲蘿看著小魘，似乎看懂了她還沒有說完的想法。雲蘿絕望的搖了搖頭，「這冥界的生死簿又豈是我等可以隨意觀看的？何況更只是為了一場私人的恩情……我只恨，恨我自己當年的軟弱與猶豫不決，不敢私下凡間……」
「天規？呵，天規又如何……」雲蘿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化羽閣之中。
小魘受寵若驚不敢置信的衝著雲蘿離開的方向喊到，「這可是你自己離開的！雲蘿仙子，你下次再來這靈石可就不退了啊！」
小魘因為不勞而獲沾沾自喜的心情還沒有維持到兩息的時間，又不禁頹廢了下來。這獨一無二的入夢之術，一直是小魘引以為傲的本領，當初連善水也曾不只一次的稱讚過小魘的天賦異稟。如今的失敗，對於從未有過失手的她，是一場無法形容的諷刺與打擊。
她不信邪！她不甘心！
她再次不死心的試了一次又一次，結果依然是……
每一次嘗試，都會變得小魘更加的氣壘，更加的不甘。仿佛已經知道了結局，卻仍然不死心的期待著奇蹟的出現。
海生，海生……
走投無路的小魘別無他法，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換了一個方法再去找尋。
海生，己酉年臘月初十，辰時，生於東海漁村……
咦？在夢境中的小魘神識突然覺得眼前一亮，有一縷灰色的光芒在眼前划過，小魘毫不猶豫的跨入了他的夢境。
隨著小魘的追尋，小魘卻驚訝發現，這氣息與從海螺項鍊上感應到氣息一點都不相符，甚至根本就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因為海生的氣息是人族，而小魘如今感應到的氣息卻是——魔族！
魔族？小魘感到好奇又有些詫異，準備好好的在此魔族的夢境裡好好遊玩一番。
可是行走在這空蕩的夢境裡，小魘才發現此魔人的夢裡空蕩蕩的，竟然沒有任何企盼和希翼。
小魘忍不住偷偷的進入了魔人的回憶里，卻見那裡只有滿目的血腥和殘殺。與魔獸之間的廝殺，與魔族之間的廝殺，血光滔天，殺伐果斷。
小魘忍不住抖了一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這魔人也真是的，殺個人也非得殺得這麼的噁心，斷胳膊斷腿的，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真是血腥噁心到無聊！
小魘正準備退出魔人的夢境時，卻突然全身一滯，背後泛起一陣涼意，仿佛被什麼嗜血的凶獸鎖定了身形。
「你是誰？」
一名英俊卻帶著殺氣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小魘面前，那刀削劍刻般的完美輪廓，那如冷箭般無情的眼神，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把鋒利嗜血的利刃！
更引小魘注意的是那一頭紅色的如血液一般的頭髮，小魘不禁想像了一下，如果啻焱上仙也有一頭這樣的火紅頭髮，從頭紅到腳，那肯定很有趣！扔在後山的火焰里肯定都認不出來！
這麼一出神，先前那讓人後背發麻的緊張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再說了，在這夢境之中可是小魘的地盤，有什麼好怕的？
「你能感覺到我？」小魘驚奇的看著面前的陌生魔人。向來都是她進入別人的夢境，還從未出現過有人可以主動進入夢境之中的。還是來得這般突然，讓小魘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說！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一柄顏色深紅如血形狀怪異的刀放在了小魘的脖子上。
小魘愣了愣，嘿的笑了！
在這無邊無際的夢境之中，她小魘就是一切的主導。
心念微動，小魘的身形如煙一般慢慢消散。同時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許多帶著利刺的藤蔓，像是瘋狂的長蛇一般湧向魔人，瞬間便把他裹成了一個藤蔓刺球。
「嘭！」
那刺球很快便爆炸開來，露出了裡面野獸一般的魔人。嚴格算起來，他也算是一名英俊的魔人，可是她的目光太過於兇狠，太過於嗜血，就像是一隻野獸！
他貼身的盔甲和臉上都有幾處地方都被劃破了，有微微的血絲滲出。他不怒反笑，伸手沾了沾臉上的血跡，然後將帶著血腥味的手指放到了唇邊，眼裡是毫不膽怯的戰意！
那血色的怪刀快速划過，以小魘避無可避的速度直擊她的命門！
小魘沒有任何的慌亂，依舊真正危在旦夕命懸一線的時刻都沒有怕過，這壓根就傷不到自己的攻擊有什麼好慌的。
再一次，沒有任何的意外，小魘的笑臉化作一股雲煙，模糊，飄散。
「只知道躲避，你是怕了嗎？」魔人冷聲嘲諷到。
「嘻嘻嘻……」小魘的笑聲如銀鈴一般在魔人耳邊迴響，「我發現，你真的很特別哎！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有如此強烈的主觀意識和攻擊意識的人！」
小魘玩心大起，不斷的重複著用藤蔓包圍魔人，然後又裝作靈力不支藤蔓爆開的樣子。剛開始魔人還是戰意十足，可是隨著小魘不厭其煩的重複著這一動作，魔人也漸漸發現了端倪。那就是——自己在被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當猴耍！
魔人的臉色變得跟鍋底灰一樣難看，可是依然改變不了再一次被那帶著利刺的藤蔓纏成一個大球球的事實。
「砰」的一聲，藤蔓刺球再一次爆開，魔人的身上早已畫滿了紅色的血線，盔甲上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口，卻沒有斷掉一分一毫。
小魘笑得合不攏嘴，這種隨心所欲，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中的感覺真的是爽了！
魔人停止了攻擊，不想再做無謂的攻擊，而是臉色不善的改用目光凌遲著小魘。
「你！到底是什麼人！帶本尊來此有何目的？」魔人氣得已經快罵娘了，在他過往的輝煌戰績中，即使血液流干，靈力耗盡，九死一生，卻仍然是越戰越勇！從未有一天像如此這般，被這麼一個陌生的小女孩，當做傻子一般玩弄！而自己偏偏還反抗不了！
小魘依舊笑嘻嘻在魔人面前飄來飄去，「那你又是什麼人啊？」
「哼！」魔人把頭一扭，帶著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姿態，顯然是不願意回答小魘的問題。
在他看來，小魘就是一個高深莫測的詭異存在，在敵友不明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透露任何的信息。
可是事實上，小魘在剛才偷偷查看他的記憶時便已經知曉了一切。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小魘攤攤手，擺出一副欠打的無辜表情，「你叫涑海，住在魔都，是魔界的十大魔尊之一。魔尊？讓我想一想啊……我的個天，魔尊的實力相當於仙界的上仙級別了！」
「你是仙界中人！」叫做涑海的魔族人看向小魘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兇殘。如果涑海的眼神可以化作一柄利劍的話，那小魘早已經千瘡萬孔或者成了一隻刺蝟了。
「是啊是啊，不過我只能算是半個仙族人……」小魘明顯的發現，涑海的目光變得更加的熾熱如仇，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小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哎喲，你不要這麼深情款款的盯著我～」
「……」涑海。
小魘拍了拍手，「好了，就算你留我，我也要走了，我還得去試一試其他的魔尊是不是也像你這般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