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自辱

　　  賀氏過去只是姨娘，沒有進宮的資格。等到被抬為主母，又一直沒有了進宮的機會。這是顧雲棋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進皇宮。

　　  一時間顧雲棋忘了曾經學過的規矩，左顧右盼的舉動引來不少輕鄙。又殿內的夫人大多也知道顧府賀氏的底細，一個由玩意般的妾室抬正的夫人，再是顧老夫人的侄女，也讓她們看不起的。

　　  這口耳相傳，就是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對這個由庶女變成的嫡女，雖不至於指指點點，但隱晦的視線，竊竊的神色，還是讓顧雲棋明白了什麼。

　　  低頭細聽，只聽一側相近處隱隱約約的字眼傳來：「庶女……沒規矩……顧府……」

　　  顧雲棋臉色一變，曾經庶女的身份，一直是她心中的刺。當即就要發怒，只是怒容剛現，賀氏便有預感一般轉過身來，一把按住她的肩。

　　  「雲棋！」

　　  「娘！」顧雲棋委屈地叫道，只是賀氏雖也惱恨，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小聲安慰道：「你當沒聽見，不要理他們就好。一會兒你去找福惠郡主和大公主說說話，看誰還敢輕視你！」

　　  有次安慰，顧雲棋依然覺得意難平。當扭頭看到顧輕染，想著兩人同樣的嫡女身份，他人的態度卻是天壤之別，更覺怒火中燒。

　　  不能對其他人發火，只能拿顧輕染出出氣。惱怒地諷刺道：「大姐姐可是未來暝王妃了，怎麼不坐暝王殿下身邊去。該不是，暝王殿下惱你了吧！」

　　  顧輕染不得已出席這樣的宴會，正覺百無聊賴。殿內，嗡嗡的聲音讓人不喜，再聽顧雲棋有些刻薄的聲音，眉頭一凝，嘴角微翹，盈盈瞳眸澄澈清冽，透出懾人心魄的冷意。

　　  「顧雲棋，枉你自詡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說話最好要用腦子！」

　　  「顧輕染，你罵我沒腦子？你……」

　　  顧雲棋氣得一張嬌媚的臉漲紅，幾分猙獰之色。卻又要顧及著場合，只能怒視著顧輕染，不能開口，更不敢動手。

　　  只不過顧輕染聲音雖不大，旁的聽不見，卻忘了顧義雄和賀氏就在前方。

　　  在賀氏聽到顧雲棋的話時，心裡就已咯噔一聲。偷看著顧義雄沉下來的臉，等到顧雲棋再開口，變得陰沉得嚇人。

　　  賀氏連阻止都來不及，顧義雄就已經轉身，對著顧雲棋冷厲道：「如果你不想呆在宴會上，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驟然，顧雲棋嚇得臉色蒼白，生怕顧義雄將她送了回去，失了這好不容易的機會。立刻低下頭，小聲地道：「父親，我錯了。大姐姐，對不起！」

　　  只是垂下的頭，看不清的臉，神色滿是怨毒。

　　  等著吧顧輕染，等她嫁入皇家得勢，他日必報今日之辱。

　　  好在，正在顧雲棋忐忑之際，突然一道尖聲高報。

　　  帝後到，滿殿肅靜，百官跪迎。

　　  顧輕染微蹙眉，只虛虛蹲著身，藉以長裙遮掩。不細看，難以發現。只未查身側，顧雲棋驟亮的雙眼，眼底狠毒閃爍。

　　  帝後入座宣平聲，顧雲棋一聲高呼：「皇上，顧輕染假跪大不敬！」

　　  顧雲棋正為抓住了顧輕染的把柄而得以，未見夜明寒一蹙既舒的眉與顧義雄陰沉的臉色。

　　  顧義雄噗通一聲跪下，剛要替顧輕染求情，就聽夜明寒呵呵一笑，道家常一般：

　　  「你家大姐姐與軒兒有婚約，遲早是皇家的兒媳，朕早已特許過你家大姐姐不用行跪禮。這丫頭和軒兒一個性子，不喜俗禮。今日是為天元和南璃來使特設的接風宴，不是朝堂議政，不用這麼嚴肅拘謹。像染兒這丫頭就挺好！」

　　  顧雲棋傻眼了，以為能讓顧輕染得到懲罰。沒想皇上不但不生氣，還正式承認了顧輕染准暝王妃的身份。言語之間，是對顧輕染滿滿的喜愛。

　　  顧輕染和夜宸軒卻是對顧雲棋惱恨不已。

　　  若是婚約未言明，他日兩人通過琅玥宗門大選，再堅持一番婚約自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