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字曰錦蟬,親吻印章
出席的嘉賓身份越是貴重,顧雲棋與賀氏就越發的怨憤驚怒。只因為昭示著對顧輕染的看重,襯托著顧輕染的身份越尊貴。
蕭皇后正賓和二公主贊者的身份,就是賀氏都不知道。
她側頭看顧義雄一臉的坦然含笑,便知曉他事先是知情的。心裡恨意更深,沒想顧義雄為防備她,居然連透露一絲都沒有。
只是這事還真不是如賀氏所想,而是皇后主動所求,皇帝私下吩咐,想要給顧輕染一個驚喜。
夜婉夢的擔任贊者顧輕染倒是知道的,而蕭皇后擔任正賓,知道的人也唯有擔任司者的清竹而已。
待一切就位,顧義雄自首座緩緩起身,神色肅穆:「今日,謝各位前來鑑證小女的及笄之禮,感謝各位賓友前來觀禮。下面小女的及笄之禮正式開始。」
廳內,氣氛肅然,更令人鄭重萬分。
顧義雄才接著道:「現在,受笄者顧輕染入場,拜見各位賓友!」
蕭皇后帶著淺淺笑意,眼中暈染著慈愛的光,看向一方。
舒緩空靈的絲竹之樂如山間流水潺潺,寧靜了眾人的心。大家的目光見身著錦繡粉衣的侍女撩起一側層層蔓蔓的輕紗,露出與前廳相連的廊橋。
廊橋兩側站著兩排身穿同樣錦繡粉色襦裙的侍女,她們的手中提著精緻的薔薇琉璃花燈,星火跳躍,層層氤氳瀰漫遮掩廊橋腳下的路。
顧輕染身著素白長裙自夜色中如踏雲而來,氤氳隨裙擺浮動流轉出朵朵霧蓮盛開。白錦如梨花素白清雅,亦像萬年冰晶瑩瑩清灩,黑髮如瀑披散腦後,皎皎晧月清輝揮灑,身繞瑩瑩銀輝似奪了皓月之光。
乘月踏雲而行,曲裾邐迤逶地,隨著她一行一走間,清雅至極至另一個極端,至純至妖,至真至媚,腳下的霧蓮翻滾似一朵朵繁麗妖嬈的花。
顧輕染一步一步走近,眾人不由摒住了呼吸。
錦綢遮掩樑上一抹黑影,此刻也是怔怔看著行走而來的人,忘了時間忘了空間,滿心滿眼是她。
顧輕染察覺這一瞬間樑上暗藏的氣息,眸微抬對上一雙熟悉而陌生的眼。
那原本幽寂深邃的黑眸此刻瀰漫著妖嬈的霧氣凝望著她。纖白如玉的手置於唇邊,手上一抹黑亮,於唇瓣摩挲。
笄禮男賓非至親長輩不得觀,夜宸軒不能正大光明前來,竟然藏身與房梁之上偷看。
她斂眸,掩住心底的震驚,只若未見,緩緩踏進前廳。
看著顧輕染素顏亭亭玉立站在中央,顧義雄的笑容更深,滿是欣慰,轉而道:「勞煩皇后替輕染行初加禮儀。」
顧輕染依禮撫裙面向東面正坐,清竹上前奉上羅帕和笄簪。
蕭皇后緩步走到顧輕染的面前,眼中浮現一抹暖暖的笑意,高聲吟頌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顧輕染點頭敬聽。
蕭皇后跪坐著席,拿著檀香木梳,輕撫著顧輕染如絲綢披散的墨發,柔柔地梳理,手指靈巧微動,替顧輕染挽了一個簡單卻秀雅的髮髻,然後將笄簪插進了她的髮髻里,起身回位。
夜婉夢眼中滿滿的祝福,走過來替顧輕染扶了扶髮髻,正了正笄簪替她正笄。
顧輕染突的鼻頭酸透!
此刻至親摯友都不在,但雖為她行禮的不是她真正的至親,但想因使命她早早地離家面對不知得未來,這一刻突然就覺得滿滿的感動。
媽媽,外公,外婆,雖然你們無法親眼所見,但你們的女兒、外孫女終於長大了。
只是還有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找到她,如此重要的時刻他不能陪她鑑證,是何等的遺憾。
她強忍著淚意緩緩起身,蕭皇后欣慰的看著眼前含淚的少女。她未能見證眼前少女的成長,但她知道她曾經的艱辛,看到了她此刻的蛻變後的美麗。
顧輕染回禮感謝,自廊橋回房。
夜宸軒倚坐樑上,看著顧輕染濕潤的眼眶透出的思念,幾乎克制不住要將她攬入懷中安慰。只是理智阻止著他的衝動,只看著她在廊橋漸遠的背影。
顧輕染回到房間已收起了外露的情緒,青蜂端著衣飾走了進來,紅鸞拿起素袍緩緩的替顧輕染穿上,再為她一一戴上飾品。
只是她的眼眶還有著不明顯的紅,至外跟著顧輕染回府的兩人顯然知道得更多。看著清晰得琉璃鏡中這一刻同樣風華絕美的顧輕染,不禁贊道:「小姐真美!」
這是最真誠的讚美,也是安慰希望轉移顧輕染的思緒讓她忘卻悲傷。
青蜂顯然沒想這麼多,也跟著紅鸞說道:「是呀,小姐現在都漂亮得讓人看得呆掉,要見到小姐得真正的容貌,那不還傻了。」
青蜂竊笑,被紅鸞瞪了一眼,「小心隔牆有耳!」這二樓小姐的內室雖然不許她和清竹、青蜂三人以外的人上來,但難保有人暗中偷聽她們發現不了的。
被紅鸞教訓了,青蜂吐吐舌頭不敢再說了。知道自己一時忘形了。
「好了,沒事!」顧輕染勾起淺淺的笑,知道兩人是在安慰她。對兩人笑了笑,整理好衣容,起身再回前廳!
顧輕染身著素白的襦裾,襦裙上繡著暗金鳳凰。風有九尾,猶如高棲梧桐俯瞰睥睨,竟是至高至尊的一國之母皇后才能穿著穿戴的九尾鳳凰。
眾人心驚,只看蕭皇后一臉微笑,顧義雄滿臉欣慰之意,便明這是經皇上允許的。
只驚嘆皇上對顧大小姐的寵愛,對暝王殿下的縱容至如此愛屋及烏之地,竟不顧一國規矩,逾制以九尾鳳凰為顧大小姐制了笄服。
眾人收斂心神,視線回到顧輕染身上。見她蓮步輕移,腳步輕盈那微晃間袖裾陡然金光浮動,金鳳華麗展翅,竟作欲飛之勢,不盡的華麗與尊貴!
耳際素白如雪的鏤雕曼陀羅華笄簪,玲瓏剔透,花間纖長的米色花蕊,隨著她步履而嬌動顫然,長長的絲蕊自花間垂至耳際,與耳際同式曼陀羅華耳墜呼應。
這時顧輕染行至顧義雄面前,司儀高唱,「一拜,父母養育恩!」
父母雙方,跪拜其一竟是一尊靈牌。這情景雖是有些怪異,但比起跪拜賀氏,顧輕染更寧願跪拜雲錦。至少,她占了人家女兒的名,就該行女兒的事。
顧輕染跪在蒲團上,雙手抵額朝著顧義雄和雲錦拜下。
接著便是二加禮儀,顧輕染復又向東而坐,蕭皇后淨手復位,清竹再奉上髮釵。
蕭皇后走到顧輕染的面前,再一次聲吟頌祝辭:「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然後為顧輕染去了笄,跪坐替顧輕染插釵,夜婉夢替顧輕染正釵,轉回雲閣更換與頭上髮釵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顧輕染頭上的曼陀羅華笄簪,換成了溫玉雕鳳凰展翅血翡綴鳳眼金絲墜紅寶石步搖簪,紅如血的滴珠垂在額前搖曳生姿,清雅中平添妖嬈媚色。身上加了蕊紅雲紋曼珠沙華深衣,隨著她步履而散開,若彼岸花自兩岸綻放,魅惑心神。
顧輕染朝著蕭皇后二拜,以示尊敬愛戴。
三加禮儀!
蕭皇后至顧輕染身前再頌:「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去了髮釵,加上釵冠,夜婉夢滿目驚嘆而前正冠!之前的顧輕染便已讓她覺得美得驚人,此刻卻更是美得動人心神。
顧輕染加上與釵冠相配的大袖袍禮服,頭上戴著至紅至烈的金絲紅翡鏤雕曼珠沙華冠簪,那薄如紙片的紅色花瓣,在月輝下泛著絲絲銀芒,銀絲花蕊自花瓣之中探出,銀絲蕊頂端的赤金細珠微顫。
身上加上了曳地的九尾鳳暗金火紅長裙,逶迤邐曳,尊貴大氣,如火焰中走出的鳳,浴火而生。
顧輕染下跪朝南,以拜天地。
接下來便是宴席。
夜婉夢奉上酒,蕭皇后接過醴酒,頌祝辭:「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顧輕染行拜,接過醴酒入席,跪著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後持酒杯象徵性地沾濕了唇瓣,再將酒置於案几上,清竹奉上飯,顧輕染接過象徵性地吃一點。
再便是笄字。
蕭皇后吟頌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錦蟬甫。」
顧輕染答道:「錦蟬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只要顧輕染出現,顧義雄欣慰的目光一直未離顧輕染,此刻刻意肅穆的神情透出滿滿的溫和,訓示著,「蘭生幽谷,不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為莫乘而不浮;君子行義,不為真知而止體!謹記,君子行仁義之事不求名不避寵。願爾唯心!亦是爾母之願。」
顧輕染肅然聽訓:「錦蟬雖不敏,敢不祗承!」
顧輕染再向正賓、觀禮、司者、贊者見禮之後,又向旁觀賓客行揖禮以示感謝。
直到司儀高喊,「禮成!」復才轉身回雲樓。
顧輕染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樣繁複肅穆的禮儀,她感覺自己全身精神都緊繃著。沉重的頭飾,厚重的笄服,古禮的隆重和鄭重在這裡表現得淋漓盡致,而整個及笄禮她是唯一的主角。
眾人灼灼的目光全聚於她身,並不是全部都是善意祝福的。她的敏銳,感到不少目光中的憤恨,嘲諷,嫉妒。
若非她心神強大,心智堅毅,這樣的目光之中緊張之下難免不會出差錯。
顧輕染回房間更換衣飾,她今日身上三加的笄服是漢服的三重衣,中衣襦裙,深衣曲裾,加曳地袍服,華麗的織錦,全部都是珍貴的寒蠶冰絲錦,端莊大氣,雍容華貴,又不失風姿卓絕,綺麗妖嬈。
這衣是昨日才由顧義雄交給她的,這般繁複珍貴的衣裙,萬金難求的絲錦,巧奪天工的錦繡,不知他何時便開始準備。
顧輕染坐到鏡前,手指輕輕的撫過面前擺放的笄簪、笄釵與笄冠,突感身後有另一道氣息出現,回頭,驀然一驚。
紗幔層層,朦朧窗邊多了一黑影。憑窗而立,迤邐錦繡黑袍,幾分熟悉。
顧輕染微蹙眉,撩起內室輕紗走出,看清來人,微怔,微怒,微蹙眉,「夜宸軒,你不是在前廳嗎?」
她的閨房,尚無男子可以踏足。他倒是好本事,避過暗中的護衛,層層的陣法就差直接進了內室
夜宸軒自背對她轉身,凝視著她,沉沉的雙眸,黑得如無盡的深淵。顧輕染卻從他眼中分明地看出了她得身影,一抹烈焰明紅灼灼,似在他眼底燃燒。那影吸引著她,似要將她整個人都拉入眼底。
待得夜宸軒沉步上前,緩緩的,幾近於無的腳步聲在她耳中卻那麼的沉。
他在她身前停下,目光灼灼凝望著她,俯身於她耳邊,輕嘆:「輕輕,真美!好想把你藏起來就我一人能見。你是我的,只是我一個人的。」
猶記得錦閣中顧府的近親中不多的幾個男賓,那樣熱切的目光看著那麼耀眼的她,眼神炙熱得讓他想要把他們的眼挖出來。
她的美,好想只有他能看,好想只有他能嘗。
顧輕染因他稱呼微動的疑思被他極具占有欲的話所打散。她避開他幾乎觸及她耳的唇,蹙眉不悅道:「夜宸軒,我不是你的,不會是任何一人的。我只是我自己的!」
「呵呵!」夜宸軒突然輕笑,笑聲低沉微啞,迷離惑人。顧輕染微惱,剛想質問他笑什麼,他驀然出手點了她的穴。
身形被定連頭都動不了,只雙眼能動。顧輕染只凝眉未見慌張,只沉聲帶著怒意,「夜宸軒,你想做什麼?」
似下意識的相信他不會傷了她,只是她還未曾意識這一點。
夜宸軒不答,顧輕染隻眼角餘光看他置若未聞突在她身前蹲下,層層的裙擺被他撩起,灼熱溫潤的手指觸上了她的腳踝,燙得她的腳想要縮起,突感一抹冰涼。
她看不見,只見夜宸軒起身眼底氤氳起妖嬈的霧氣看著她,層層蔓蔓看不清他眼底的淵,眼底的火,眼底跳動的情緒。
他俯身,濕熱的氣息在她耳邊浮動,語氣帶著火熱與魅惑,唇貼在她的耳,呢喃輕吟:「及笄禮,會喜歡嗎?」
恰她被禁錮的穴道衝破,一個巴掌向著他狠狠地揮去。
夜宸軒抬手就抓住她揮來的手,柔弱無骨的滑膩,握在手心一用力將她拉進懷裡。
顧輕染一頭撞上他的胸膛,堅硬如鐵的胸恰巧撞到了她鼻尖。鼻頭一酸就聽他低沉醉人的輕笑:「乖,面具太硬,會傷了你的手。以後要打往這裡。」
他帶著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手下是跳動的心臟,一下下的頻率快得不正常。
她微怔,突唇上一抹溫涼,她驚愕地瞪大眼,頓時怔愣在原地。
他的唇炙熱,密密地覆著她的唇,唇瓣與唇瓣的緊貼,重重的就宛若蓋章一般。
恍惚間一陣冷香襲來,似熟似陌,感覺似曾相識又非常確定這冷香從未出現在她的記憶里。
片刻夜宸軒鬆開她的唇,不及深思她只冷冷地看著他,掙不開不開他堅硬的臂膀,只能怒仰視道:「夜宸軒,你混蛋!」
他竟然敢輕薄於她。
「是,我混蛋!」夜宸軒寵溺縱容,無視她的怒,一手撫上她的臉,喃喃不清,「還是沒想起嗎?」
「你說的什麼?還不快放開我!」顧輕染貓眼圓睜瞪著他,眼尾微微上翹,純真而嫵媚。
夜宸軒一手撫她的眼,遮住,呼吸微促,低頭在她耳邊道:「輕輕,不要這麼看我!」
他的嗓音微啞,性感,纏綿的曖昧。
眼前的黑暗,他似動情的聲音讓顧輕染略微的恐慌。掙不脫,逃不掉,他只將她禁錮得更緊,聽他輕喚,清清冷冷纏纏綿綿,一聲聲道:「錦蟬!輕輕……」
錦者:年華似錦,錦瑟年華。
蟬者:含氣飲露,則其清也;黍稷不享,則其廉也。處不巢居,則其儉也;應候守常,則其信也;加以冠冕,取其容也。古謂蟬有文、清、廉、儉、信五德。
錦蟬者:願爾錦年,清雅唯願。
「輕輕,我將永恆送你。願與你永恆共好!可好!」他呼吸微急,心跳快得她都能聽到,帶著祈求,帶著誘惑。
顧輕染久久未語,未見這一刻夜宸軒眼底的光亮,期待、不安直至有她的沉默中黯然。驀然,他眼底釋然流露,是他,心急了。
「乖,我該走了!」
耳邊一聲嘆息,當眼前再度恢復光明,夜宸軒的身影已然消失,恍然剛發生的一切就只是一場夢。
顧輕染心神還有些恍惚,忽然憶起猛然拉起及地的紅裙,纖足如玉,只一抹銀黑交錯。
那是一條足鏈,數條細銀絲疏疏落落地串著大大小小的亮黑、銀白細珠,渾然一體恍若天成。
顧輕染愕然片刻,忽皺眉地俯身去摘那足鏈。可足鏈恰她腳踝大小,渾然一體,拆不開,扯不斷。只白玉細足被磨得通紅讓人見之心痛。
窗外正對樹上斜倚一人,正目露痛色,只看著她關了窗,仰頭望月一身孤寂。
腳上的鏈,顧輕染掙脫不掉,只能任由它留在腳踝。在房間耽擱的時間不短,顧輕染關上窗匆匆換了衣服去了宴上。
酒宴在顧府會客廳,不及錦閣的奢華同樣的燈火通明。
顧輕染事前不知,及宴上才見竟是類似於自助餐的形式。
修真界民風開放,男女之防並不太重,因此宴會男賓女賓並未分開。
廳中三面放著茶几座椅,角落處的長案放著點心茶水。數名侍女帶著面紗而立,想吃什麼都有侍女裝盤裡送到座位上。
男賓大多未前往錦閣觀禮,此刻手中端著酒杯在場中遊走,三三兩兩地交談對話。女賓大多坐在一旁聊天對話,對這樣形式的宴會均是感到新奇不已。
顧輕染出現,眾人再將注意落於她的身上。男賓未觀禮,只聽自家夫人、娘親或姊妹回來後描述,驚嘆,羨慕不已,此刻紛紛目露好奇,但不敢露出一絲覬覦褻瀆之意。
褪下紅裙的明艷張揚,一身淡紫紗裙的顧輕染高貴神秘,一襲同色面紗覆面,頭上依然是曼陀羅華的首飾。
似有意無意目光落於清淨處一抹黑影,自顧輕染出現他的目光便凝滯於她的身上,更是連忙將目光收回來,規矩得不能再規矩。
「輕染!」顧義雄一見顧輕染便滿臉笑意地迎上去,本該賀氏的工作被她搶取,親自帶她介紹給眾人。
無人敢說顧義雄不懂規矩,只與賀氏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沒人與她說話,均是不屑。
顧雲棋與端木青青和夜婉容坐在一起,顧輕染准暝王妃的身份是得到了夜明寒的默許,眾皇子均有前來,就連寧瑾空和赫連宇等人都在。
說起來,顧輕染的笄禮堪稱三國來賀,比公主的笄禮都要隆重,顧雲棋嫉恨,夜婉容又如何不嫉妒。
顧雲棋只看賀氏掛著牽強的笑,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眼底的恨就似淬了毒地落在顧輕染身上。
比起顧雲棋,夜婉容就是得意得笑。等著吧,此刻越是風光越是引人注目,待會兒就越是丟臉越是翻不了身。
這時,有人通傳李公公到。
顧義雄向正在說話的人告了個罪帶顧輕染上前迎接,不等他開口李公公就率先拱手,先說道:「顧將軍,咱家在這先說一句恭喜了!」
李公公滿臉的笑容說道,顧義雄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其他人卻是驚得嘶了一聲。
李公公代表的是皇上,那他這話的意思是……
眾人目光落於顧輕染身上,顧義雄也反映了過來。頓時滿臉笑容,正準備接旨,突然,廳外一陣呵斥喧譁,顧義雄頓時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