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試探
難道是因為看到他是神殿的人?一想到這點,顧凌逸升起的希望又跌了下去。
顧輕染可沒想到顧凌逸會想到這麼多,對墨清歌的話避了過去,沒有回答。
放下雲亦凜的手,顧輕染看向喬安娜,沒有絲毫自覺,依然巋然不動地坐在那裡。眉頭一挑,看似對大家說的,實際大家都知道是針對喬安娜,說道:「我要休息了。各位請便。」
這話就差直接說你該離開了。
喬安娜氣得差點沒罵人,這還大白天的,你要休息什麼?昨晚難道沒睡夠?
只是剛才闖了禍,加上墨清歌就在身邊,這話她一點都不敢說。低頭裝作沒有聽見,只是心裡暗罵道,對顧輕染的憤恨更深一層。
見喬安娜沒動,顧輕染看向墨清歌,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墨清歌深吸了口氣,目光沉了沉,看了喬安娜一眼。嘴角未曾落下的弧度多了一抹冷意,閃過。便是一笑,溫和有禮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和你們聊天很愉快,有空再聊。」
說完,看也沒看喬安娜一眼,帶著顧凌逸下了馬車。
喬安娜看著墨清歌離去的身影,想到剛才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中的冷意時,心裡一顫,知道此行她不僅沒有讓墨清歌對她生出一絲好感,反而令她厭惡了。
外界傳聞她為了突破外出歷練,實則要歷練的是墨清歌,她好不容易纏著墨清歌要和他一起歷練,就是想要和墨清歌熟悉一點,沒想到都被顧輕染給破壞了。
想到這裡,她狠狠地瞪了顧輕染一眼,眼底的惡意都沒再掩飾,便匆匆下了馬車向墨清歌追去。
眾人皺了眉,等喬安娜走遠,西浩才擔心地說道:「輕染,看來這蘭芙聖女是恨上你了。這蘭芙聖女並不如傳聞的那般溫柔親切,以後你要小心一點了,小心她的報復。」
其他人也贊同地點點頭,特別是喬安娜最後的那一個眼神,讓他們都有些不寒而慄。對神殿本就不怎麼好的印象,因喬安娜的表現轟然倒塌,明白為何長輩們對神殿的印象都不怎麼好,甚至是厭惡的。
顧輕染點點頭,看出他們是真的在為她擔心,笑著說道:「放心,為了維持神殿虛偽的形象,喬安娜不敢明目張胆地對付我。而且她在神殿並沒有什麼實權,最多派侍衛暗中追殺。」
他們看顧輕染心裡有數,也就放心了。也知道卻是如顧輕染所分析那般,既然對喬安娜可能的報復並不擔心,顯然有自己的底牌。
等顧輕染把藥箱都收了起來,西浩看著其他人起身準備下馬車,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動,問道:「輕染,被特殊靈力侵蝕已久的傷,你能治嗎?」
顧輕染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看著西浩猶豫中暗含的一絲希望,想了一想,道:「先說說傷者是什麼情況,我才知道。」
西浩頓時一喜,連忙說道:「傷者是我大伯,十五年前受的傷,傷在腿上。傷口殘留的靈力是一種極為陰寒霸道,破壞力也極強,且帶有劇毒。當年家族只清除了傷口中的毒素,傷口上的靈力卻怎麼都祛除了大半,殘餘的怎麼也祛除不了。十多年來,已經隨著傷口處的經脈,越侵越深。不瞞你說,這次前往仙道宗,除了想要進入仙道宗,同時也是為了替大伯求醫的。」
顧輕染點點頭,表示明白。思索了片刻,對於西浩所說的情況,信息太少。沒有見到真人,她也不敢說有絕對的把握。不過只是殘留的靈力侵蝕,最差她也有九成的把握治好,只是擔心還有其他他們未曾察覺的原因。
想了想,問道:「你有帶你伯父的血在身上嗎?」
修真界的規矩,如果不是本人求醫,如中毒之類的會帶些傷者的血液等,作為檢測。
西浩的大伯曾中過毒,就算解了也會準備一些傷口周圍的血。更可況傷口周圍的血,也會帶些傷口殘留的靈力屬性,作為診斷依據。
「帶了,帶了!」西浩說道,立刻取出一個瓷瓶來。
瓷瓶不過小拇指大小,裡面的血液並不多。
顧輕染剛接到手中,頓時眉頭一皺。沒想到傷者傷口處的靈力如此霸道,只一些傷口處的血液,握在手中就能感到一陣陰冷傳來。一打開瓶子濃重的陰寒之氣就撲面而來。
西家為傷者找的醫者醫術不低,不然不可能將傷勢壓制十五年之久。只是看情況,恐怕快要壓制不住了吧,才會讓西浩去仙道宗求醫。
顧輕染分析這,又取出一些血用剛拿出的工具檢驗。
西浩他們靜靜的看著,不一會兒顧輕染就停下了手,說道:「你伯父傷口的毒並沒有清除乾淨,殘留的部分已經侵入深處,至於到了什麼地步,我沒親眼所見,也不清楚。也幸好有醫術高手為你伯父壓制傷口殘留的靈力,才讓毒素的侵蝕不快。只是那人並不擅毒,解了表面的毒,殘餘的一絲並沒有發現。」
「沒錯,當初家族為伯父請來的醫師並不擅長解毒,只是對祛除靈力較為擅長,也因為他才未大伯壓制了十五年的傷勢不復發。只是更多的,他也沒辦法,只能給我們爭取了十五年的時間。」
西浩見顧輕染分析的情況如當時一樣,希望更大了一分,問道:「輕染,這樣你能治嗎?」
顧輕染沒有給出答案,只拿出兩顆丹藥裝進玉瓶遞給西浩,「如果你相信我,這這兩顆丹藥你讓人送回去給你大伯服下。如果情況有所減輕,就能治。」
西浩沒有猶豫地接過丹藥,點點頭,下了馬車。找來暗中保護的人,將事情說了,丹藥送回去,就看父親他們怎麼選擇了。他還做不了決定。
餘下的人跟在西浩身後陸續地下了馬車,神色還有些恍惚。今天受到的刺激有些大了,他們只當顧輕染醫術厲害,沒想到會厲害到這個地步。
不提為雲亦凜處理傷口時神奇的藥水,就是西浩大伯的傷她都可能治好,就讓他們震驚了。以西家的勢力,能請來的可不是一般的醫師。
顧輕染等人都離開後,並沒有睡覺。拿起書也沒有看,而是側倚在靠枕上思考著。
暴露出醫術,並不是她一時的衝動,而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這一路,雖然時間不長,也夠她看清西浩他們的人品,值得交往。再然後,看到西浩他們對神殿的態度,並不像其他人一樣崇敬,反而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幾人的態度,也反應了他們家族的態度。至少,他們幾個作為家族的主要繼承人,會有這樣的態度都來源於家族的影響。
神殿必定是她的敵人,在之前能拉攏幾個盟友當然最好。就算做不到幫她,保持中立也不錯。而展現高超的醫術,也是讓他們偏向於她的籌碼,當然,這只是開始。
至於墨清歌,他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暫時有些說不上來。從他和喬安娜的態度,也看出神殿內並不是鐵板一塊。再者,她想從墨清歌那裡打探到神殿內部的事情,以醫術作為未來再次接觸的點,不錯。只是那個男人太精明,她不敢操之過急,至少不是現在。
還有,顧凌逸對她的態度她還沒弄清楚。他對她不說多熟悉,但接觸太多難保不會發現她的身份。在她展現出醫術的時候,他停留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視線並不是沒有察覺。她是神殿必殺的目標,認出了她,是會隱瞞還是報告給神殿,她不清楚,所以在她強大之前不會泄露她的身份。
隊伍慢慢前進,隨著路上遇到同行的人越多,隊伍一步步地越壯大,速度也越來越慢。每每停下還耽擱的時間,讓走了兩天,也沒走多遠。這樣下去,不免讓人擔心,能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仙道宗。
西夕上了馬車跟顧輕染在一起,其他人騎著靈馬圍在馬車周圍。看著前方的隊伍再一次停了下來,是被救的少年與同伴匯合了。
天色不早,這裡正是一處村莊,大家決定在這裡紮營歇息一晚。
顧輕染和西夕作為他們這個小隊伍中唯二的女孩,被一致要求休息並不用她們做什麼。
他們的營地扎在一角,遠離人群。聽著傳來的喧鬧聲,無事可做的西夕無聊地說道:「速度這麼慢,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仙道宗?」
榮牧停下手中的活,說道:「要不我們和他們分開,單獨上路。要說危險,也危險不了多少。」
西浩贊同道:「也是。其實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真有危險,人多也沒用。反而,容易被人盯上。你們覺得呢?」
雲亦凜點頭,乾脆利落道,「我沒意見,你們決定。」
「那行,我們今天休息一晚,明天找個藉口與他們分開,單獨走。」西浩說完,閆肅接著道:「那行,晚上我們把地圖拿出來研究研究,最好是換一條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