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許凌凡的詭計!(萬更!)
當一個縱橫交錯的陣法,終於顯露出了廬山真面目時。以君天霖為首的宗門老人立刻擺出了一個陣型。
「天地不仁,吾為造化;揚魔馭神,始為天魔。」
每個人嘴裡,都念念有詞。起初,他們的聲音很小。漸漸的,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
「魔仙傳承、血陣試煉——開!」
當聲音在整個大堂,不斷的迴旋。那血色陣法的光芒,也達到了一個極致。隨著君天霖的渾厚聲音,一道數丈之高、神秘妖冶的血色大門,出現在了雲楚等人的面前。
「此乃通向傳承的血月之門,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你們,快進去。」
君天霖等一干人的臉色變蒼白了,聲音都染上了顫抖。顯然,打開了這個試煉陣法,消耗了他們很多的靈力。
雲楚和夙凌率先上前,毫不遲疑的跨過了大門。而林志遠、顏姒玉、秦子皓、沐雲帆、姬花影、許凌凡等六人,也緊隨其後的走了進去。
八人一進去,那一道幽暗的血色大門,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消失了。
「蟄伏了這麼多年。這一次,一定要成功、才好。」
直勾勾的盯著那閉合上的大門,君天霖嘴裡喃喃自語著,手掌不自覺的握緊。
……
進了那妖冶之門,雲楚感覺到一股沖天的魔魅之氣,撲面而來。
「楚兒。」
夙凌精緻的唇角,輕柔的道出她的名字。然後,他伸手將她護在身後,妖眸卻始終看著前面。
「這……這是?!」
林志遠、顏姒玉、許凌凡等人也來到了此處。一來,幾人便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驚呼道。
他們的眼前,竟有一個方圓千丈的血色湖泊,波光粼粼中,人骨若影若現。佛千萬鬼影在搖曳著、怨語著。湖心之中,更有一個精緻古樸的血色祭壇。
從他們這一邊,到那湖心祭壇。有百丈長的黑色鬼龍,張著血盆大口,神色猙獰,好似隨時要將他們一口吞下,又好似在仰天咆哮嘶吼。
「鬼龍張口,一人成仙!」
沐雲帆直勾勾的看著八條黑龍,忽而,他眼底閃過精芒,低低的道了這八個字。
「魔仙傳承!這裡,果然是魔仙傳承的入口。」姬花影的美眸里,也露出了一抹激動的神采。
「太好了,真的有仙之傳承!這八條黑龍之口,當是入口無疑了!」秦子皓呆怔了片刻,聽到沐雲帆和姬花影的話後,也露出了喜色。
三人神色激動,竟迫不及待的向著那黑龍的血盆大口而去。一條黑龍足足百丈,不消片刻他們便走了一小半。
林志遠、顏姒玉見狀,也不甘落後。黑龍張口,一人成仙。他們這八人之中,最好的結果也不過一人得道。說不定,會和以前的掌門試煉一般,無一人得到傳承。在如此珍貴的傳承面前,大家自然爭先恐後了。
一轉眼,便走了五人。
血湖邊上,只剩下了夙凌、雲楚和許凌凡三人。
許凌凡很平靜,並沒有看雲楚一眼。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八條黑龍,似乎在研究著什麼。
雲楚卻總覺得,他的停滯不前,有些不對勁。按照此人的高傲自負,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落後於其他人。就算,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找她報當日之仇。但是,從比試那件事就可以看出。許凌凡的心思極為深沉,絕非衝動之輩。
「你不必盯著我。若真不放心,你大可和夙凌一起走。」雲楚心中正懷疑著,許凌凡英俊的臉卻揚起一抹冷笑,嘲諷的開了口。
「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走。」
夙凌妖眸深幽,衝著雲楚叮囑了一句。然後,便率先走在了前面。在剩下的三條黑龍里,選了一條。
「好。」
雲楚也收回了的目光,毫不遲疑的也選了一條。這七天裡,在來這魔仙傳承之前。凌師兄告訴了她,很多關於宗主明月心的事情。
血湖邊上,只剩下了許凌凡一人。而他,看著離開的雲楚和夙凌,忽而陰鷙一笑。然後,他並沒有去走第八條黑龍。而是,走到了雲楚所選的那一條,一步一步的跟了進去。
……
「進去了,他們都進去了。」
另一邊,君天霖為首的一干天魔宗老人。正緊張無比的盯著一個血色光幕。
這光幕裡面,正是從黑龍入口進了試煉的雲楚八人。此刻,血色光幕中出現了八個一模一樣的場景,都是從上而下的角度。但偏偏,每個場景中只有一個試煉者。
「這魔仙傳承,但凡闖入者,都會經歷不同的試煉。但他們互相之間,卻都看不到對方的情況,只能在過關之時,才知道有幾人進入了下一陣。」
白景天看著熟悉的情景,不由的有些感嘆。這血色光幕,他們已經足足看了十七次。八十五年的光陰,卻依舊無人能夠得到傳承,一念化魔、一步登仙!
「這麼多年了,傳承禁地里的試煉陣法,我們都通過光幕一次次觀摩。前面幾個粗淺陣法倒還好說。但,說起後半部分的破陣之法,卻依舊是一片茫然。宗主留下的傳承,實在是浩瀚無垠、博大精深。這一次……」
一天魔宗的前輩,看著血色光幕里的情景,不由的露出神往之色。
當年,天魔宗的宗主明月心乃一代魔仙,一身修為驚天動地、睥睨天下。當時,他們天魔宗是何等的風光。可在宗主隕落後,宗門零落成泥,再無絲毫光輝。
他們這些歷經巔峰的宗門老人,無一不希望重振宗門聲威,重奪天下第一魔宗的榮耀!
「這裡面的陣法試煉,就連我們這些老人家,都揣摩不出精髓。更何況,不過區區築基的新人?就得怪當年宗主立下……什麼『年紀三十歲以下、實力築基以上』的資格條件。如此年輕稚嫩,實力又太過低微。到底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一個新宗主?」
另外一個天魔宗前輩,盯著光幕里的八人,神色有些鬱悶的道。要說歷任宗主,皆是能者居之。不管是何年紀,但實力手段卻必須服眾!而這個什麼勞子,三十歲以下、築基以上,到底是個什麼鬼?
「行了,都少說兩句。這,可是宗主留下的規矩!」
聽著他們的議論,第一張老君天霖皺了皺眉,淡淡的提醒道。
這些人啊,不服這年齡一條。除了為宗門延續著想外,何嘗不是希望自己也能有資格去搏一搏這仙家傳承?但他們都忘了,宗主做事的意味考量,又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體會的!
「只希望,這一次會有人得到傳承。傳聞,最近南域各大宗門、家族裡,已經有人得到了宗主傳承的消息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徐天福目光灼灼的盯著血色光幕,忍不住在心裡期盼著。
「等等。我怎麼看到,有一個場景里出現了兩人?」
就在眾人不再議論時,一聲驚呼響起。容英瞪著眼睛,看著一個光幕中,一個人的身後,似乎還跟著一個黑影。
這是雲楚所選的入口,而她的身後,跟著的赫然是……許凌凡!
「什麼?!」
羅緒、白景天、君天霖等人都大吃一驚。從以前到現在,八十五年裡從未有人選擇過同一條路!這許凌凡,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身在魔仙傳承里,竟敢肆意妄為!
「這……該死的小子!」
「許凌凡,竟然是他!此子的來歷,本就很有問題。當初,兩位師叔曾屢次提議,將其踢出死島。四大長老,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一個宗門老人,滿臉狠戾的盯著許凌凡的身影。這,可是關乎整個宗門的魔仙傳承,任何一個變故,都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只要想到,因這區區一人,就影響了整個傳承,他心裡簡直怒不可揭。
「就是,這許凌凡早該除掉!」「該死的許凌凡,分明就是某族派來、打探我宗傳承的賊人。」此話一出,很多宗門老人紛紛附和。對於這件事,他們可不止提過一次兩次了。
作為宗門師叔的徐天福和萬紀山,也向君天霖等四人,投去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安靜!」
眾人吵吵嚷嚷了半天,君天霖、白景天等四大長老卻始終沉默,一句話都不說。一直到,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君天霖作為第一長老,終於發話了。
「看著這個,你們就該明白了。」
他並沒有解釋,只是拿出了一個劍鞘,放在了大家的眼前。
而天魔宗的眾人,看到這個劍鞘之後,紛紛臉色大變。眼神突然變得灼熱無比,再不多說一個字了。
……
雲楚等人,已經進了傳承試煉。入眼的,卻是一個純淨無暇的世界。這一片土地廣闊無垠,藍天白雲;青山綠水,仿佛世外桃源,又恍若畫中美景。
而這美景的半空中,卻漂浮著一個龐大到駭人的血色祭壇。祭壇之上,只立著一人。此人手持雨傘,身穿一身素淡白衣。三千青絲如瀑散下,只留一道雋美背影,看不到面容。
不過一道亦幻亦真的背影,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妖冶仙氣,使人挪不開眼。
當她注視著對方時,一股霸道之意,由心底傳來。雲楚心裡明白,眼前這一人,打個就是留下魔仙傳承的天魔宗宗主——明月心了。
這祭壇之上,不過一道幻影,並非真人。可,不過一道幻影就有如此風姿,其真身又是何等的風華灼灼?
此時,跟著雲楚進來的許凌凡,卻一直龜縮在黑龍的腹中。他似乎並不急著進來,而是遠遠的跟在雲楚身後,暗中窺伺著什麼。
「此地,共九九八十一陣。傳承開啟,陣法始動。」
突然,那白衣人轉過身來。雲楚就看到,自己面前多了幾個光幕,裡面可以看到,其他人處於和她一模一樣的情況。
「入門試煉者,由不同的入口進來,成功破除八十一陣中的七陣,便是吾之傳人!新一代魔仙!」
隨即,一個滄桑空洞的聲音,遙遙的傳來。仿佛一聲聲的驚雷,傳到了每個人的心尖。
「陣法為七,時間不限,方法不限。陣於陣之中,可中途休息,也可付出代價離開。第一個闖過七陣之人,便得吾畢生之傳承!」
隨著最後一句話,眼前這個青山綠水的世界,轟然碎裂。化為了無數的碎片,卻又在極短的時間內,組成了另外的一個嶄新的世界。
雲楚感覺到周圍靈力的波動,分明強烈無比,但卻被精準控制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即便如此強烈的波動,但卻沒有絲毫的摧毀性。反而……是多了一種湮滅和重造的自如。
好可怕的掌控力!
這,就是成仙之人的實力?
雲楚閉眸感受著世界的波動,心中不由的驚嘆。當她睜開眸時,眼前已然是另外一個世界。
無邊無際的冰川,而她就在這一片冰川之上。四周寒風凜冽、不時落下冰雹雨水。腳下那一層薄薄的冰川,仿佛隨時都會消融塌陷一般。而就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竟然有絲竹之聲,隱隱的傳來。
雲楚有些茫然,不明白這第一關到底是考驗什麼?莫不是,讓她走出這一片冰天雪地?總之,也不知其它人遇到了什麼試煉,她不能落於人後。
想不明白,所幸就不想。雲楚辨認了一個方向,然後就往前走去。可這一片天地,卻好似都是冰天雪地一般。雲楚走了五天,四周已經是白茫茫的冰川,並無任何變化。
倒是,耳邊隱隱傳來的絲竹之聲,卻仿佛越來越清晰了些。
「這雲楚到底在做什麼?」
隔著血色光幕,那一群天魔宗前輩,盯著每日亂跑的雲楚,差點沒氣的吐血。
「宗主明月心,被人稱之為『天下六絕』。這裡的『六絕』,指的就是琴、棋、書、畫、詩、武。而雲楚所遇到的這一陣,乃是最為簡單的一陣。直白來說,就是考驗資質。偏偏此女真靈下等的天資,都六天了居然還沒注意到其中的玄妙。經脈閉塞、靈氣不通,實在是不堪造化。」
「可不是嗎?林志遠、姬花影、沐雲帆都已經快完成第二陣了。而秦子皓、顏玉姒剛進入了第三陣。而凌兒,早就輕鬆越過第四陣。果然,還是天驕的資質,更有可能破除迷障,得到傳承一些。」
旁邊的一個天魔宗前輩,壓根已經徹底放棄雲楚了。他直勾勾的盯著秦子皓和顏玉姒等人,就盼著他們五人能夠順利過關。
「看這雲楚以真靈下等的天資,短短兩年踏足築基,還以為她有什麼過人之處。甚至,我還擔心那許凌凡影響了這一次傳承的大局。現在看看,再影響,也不過是影響了雲楚和他而已。他們倆,一個心懷叵測,一個天資低劣。區區棄子,不足掛齒。」
其他人看著血色光幕,紛紛對雲楚和許凌凡徹底失望。不過,這兩個人本來就不算什麼。這麼一想,雲楚的那個光幕,頓時再無人關注了。
……
雖然,看不到其他人試煉的具體情況。但每當有人通過,便會出現一道光幕。六天時間,秦子皓和顏玉姒已經踏入了第三陣,其它三人也通過了前兩陣。而夙凌師兄,更是天縱奇才、一路遙遙領先。每次入陣,不出一個時辰必然突破。
雲楚心中暗暗咬牙,她已落後了太久。若再不迎頭追上,只怕再無機會了。時間過了六日之久,她已然感覺出這一處空間有些異樣。但天資低劣,感悟有限,那若有似無的一縷異樣,偏偏總是無法領略。
隨著雲楚一起進來的,除了故意跟在她身後的許凌凡。更有藏在她衣角的赤炎金猊獸。
以赤炎金猊獸的天資,領悟此陣之意,簡單至極。
然而,此乃魔仙傳承之地。裡面蘊含著明月心所留下的靈識,哪怕赤炎金猊獸的血脈精純,卻也不是成仙得到的魔仙對手。哪怕,只是遺留的一縷靈識,在這一方天地里。它,便是這天地間的霸主!
六天,整整六天!以赤炎金猊獸的脾氣,已然憋得極難受了。看著一直亂轉的雲楚,它只恨不得把她給直接拽出去!
到了第七天,雲楚終於感悟到了一些。然而,還未徹底的明悟。周圍忽而響起了一聲轟鳴,她所在的冰川之地,竟然土崩瓦解了。
什麼?
雲楚正在發愣,卻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拋出。然後,自己便回到了那一片血色祭壇的天地。耳邊,立刻響起了赤炎金猊獸的咆哮聲。
「該死的!你到底是有多蠢,有多蠢!這陣法考驗的,不過就是你的靈心而已。只要你注意到琴聲里所蘊含的韻律,按照那韻律去觀察那一片天地,就可以很快找到陣心!只要是個陣法,就會有陣心。」
兩爪叉腰,血眸睜的滾圓,身上的絨毛炸開一次又一次。憋了六天,它的小嘴就像是機關槍一樣,噼里啪啦的一大段,中間還不帶喘氣的。
「只怕,你會是第一個。沒找到陣心,光憑時間乾耗,硬是耗到吸光了那一片天地的靈氣。然後,讓陣法自行崩離的試煉者了!」
天啊!
以前它一直覺得雲楚很聰明,甚至自己都拿捏不住她。不過,就她那真靈下等的天資。在這修煉之上,她也實在是愚笨到一個程度了。
「陣心?吸光了靈氣?小赤赤,你知道關於這些陣法的事?」
雲楚卻沒管小毛球言語中的濃濃嘲諷,反而是抓住了幾個關鍵詞。她記得,這陣法和陣法之間,是可以休息,也可以選擇離開的。急忙伸手撫住了它軟萌的身子,急忙追問。
「哼!我可是上古十大凶獸之首,天資豈是爾等凡人能相提並論的?」
赤炎金猊獸見她兩樣放光的盯著自己,不知怎麼的,心裡更得意了一點。當下雙爪環胸,換成了一個狂酷選拽的姿勢。
「說、重、點!」
對於這傢伙的自吹自擂,雲楚早就免疫了。猛地戳了戳它小腦袋的呆毛幾下,她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它。
赤炎金猊獸一聽,心裡頓時不爽。不過,看她一臉著急,它也清楚這女人落後了多少。當下,小腦袋一揚,高傲的表示不和她計較。
「簡而言之,每一個陣法,都是有魔仙明月心的靈力布置的。而這個傳承,是用來選出魔仙傳人和宗門掌門。若你是他,你會選擇怎樣的方式?」
赤炎金猊獸妖眸半眯,漫不經心的解釋給她聽。
「你也注意到了,剛剛的陣法,毫無攻擊能力。裡面的靈氣,你也可以吸收。也就是說,剛剛那一陣,乃是考驗『資質』的困陣。你可以憑藉自己的天資去領悟,也可以憑藉自己的天資——去掠奪!」
「若是領悟,只要你悟透了。這陣法自然就破了。若是掠奪,只要你憑藉資質將靈力全部據為己有。陣法沒有了足夠的靈力支撐,同樣也會土崩瓦解。同樣也算『破陣』!」
「我明白了。這裡的每一個陣法,都有其用意。想要快速破陣,光是胡亂觀察是沒用的。我必須領略陣法主人的用意,然後對症下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陣法!」
聽了赤炎金猊獸一番話,雲楚黑眸晶瑩,心中多了一絲明悟。在這天魔宗內,她入內門的時間最短。關於魔仙傳承的一些事情,她遠不如其它師兄師姐了解,卻是有些吃虧了。
她忽而想起,凌師兄在走之前,曾告訴過她。明月心有六絕——『琴棋書畫詩武功』。而剛剛的絲竹之聲,想必就是和琴掛鉤的。
「走,去第二關!」
想明白了情況,雲楚勾唇一笑。纖細的身體飛掠而起,向著第二處的光華而去。
就在雲楚離開後不久,神情陰鬱的許凌凡從暗處走了出來。顯然,他沒有想到,雲楚在第一關,竟然就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在漫長的等待里,許凌凡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那一條線索,是不是自己弄錯了?
可事到如今,他已然沒有了退路!恨恨盯著雲楚離開的地方,許凌凡終是咬牙的跟了上去。
這是一處光於暗的世界,左邊一片光華,右邊一片黑暗。仿佛,這裡沒有時間和空間,茫茫然的一片。
雲楚定睛一看,卻發現那一左一右的光暗,如一幅畫般徐徐後退。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生死棋盤。安置在遠處的一座被削去了峰尖的平頂上。
「此局有棋盤。想來是和『琴棋書畫詩武』里的『棋』掛鉤。上次,在琴聲中,考驗的是領悟的天資。那這一次的棋,又會是考驗什麼呢?」
雲楚看著山頂的棋盤,不由的喃喃自語道。很快,她便正了神色,向著那山頂而去。
她剛一抬腳,四周的風雨雷電,各種惡劣的天氣輪番襲來。如此,雲楚心裡更確定了,自己是要前往棋盤之峰去。操控著全身靈力,抵擋著風雨雷電的侵襲。但這些自然天氣,好似被人操控一般,不僅錯落有序,更形成了一種若有似無的攻勢。
雲楚越走越心驚,但了解了陣法的她,心中始終冷靜。這一局有棋盤,去往之路上風雨飄搖。若棋盤是終點,那這一路上的風雨雷電就是考驗的關鍵!
雲楚定下心來,仔細的感受著風雨雷電的攻擊。最開始,她只要下意識的調集體內靈力,便可抵擋。隨著她距離那黑白棋盤越來越近,那些攻擊的強度好似並未增加。但莫名的,就是給了她一種寸步難行的感覺。
「不行,我這樣的消耗下去。還未走到黑白棋盤,就會被狂風暴雨給吞噬掉。」
一路上,雲楚不時吞下丹藥、靈石補充。但隨著攻勢的增加,她補充的再多,似乎都無法跟上攻擊的提高。她必須要想辦法,減少靈力的損耗,提高自己的防禦能力。
是了!
雲楚忽而想到,同樣的靈力,她築基之前只能發揮出兩成力量。而築基之後,卻能發揮到四成。但四成,始終是浪費掉了六成。若是能把四成變成六成、八成乃至於十成!
如此一來,她便可扛過最困難的一段路!
雲楚心思清明,立刻不斷的調整,嘗試以更少的靈力,發揮出更大的作用。終於,在五個時辰之後,她經歷了數次生死關頭後,走到了黑白棋盤的山頂。
她心思堅韌,即便剛剛經歷了無數兇險,依舊眸光清明。來到棋局前,她素手一揮,沒有任何遲疑,立刻伸手下出一枚白子。
而對方的黑子,也自行下出了一步。雲楚美眸沉靜,一下一下沉穩的下著。直到最後一刻,棋局被破,這一個世界瞬間支離破碎!
第二陣——突破了!
「你總算是腦子開竅了。不過,就這麼一個小陣,你竟花了一個白天。要是本獸爺……哼哼。」
雲楚的進步,讓赤炎金猊獸也頗為吃驚。不過,夸完它還是不忘自誇兩句。雖然,它嘴上嘲諷歸嘲諷。但是它也很清楚,真靈下等的天資,會多限制一介修士的仙途。她能夠這麼快的成長,就以天資而言,足以算逆天了。
「凌師兄已經走到第六陣了。其五人,倒是都停在了第四陣,似乎被難在這裡。奇怪的是,從我進來到現在,竟然一直沒有看到許凌凡……他,究竟去了哪?」
雲楚壓根就沒管赤炎金猊獸,一出了陣法。她立刻就關注了下其它人的進度,心思都掛在了下一陣上。
來不及多想許凌凡的事,當務之急是要快點迎頭趕上。雲楚休息了片刻,吃了點丹藥,又投入了第三陣。
天空萬里無雲,一片青山綠水。一條小河,從山間流淌出來,繞過了一片土地。而這塊廣闊的平原之上,赫然的放著一張數十丈大小的白布,上書一個『仙』字。
而白布的四周,圍著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魅影。這些鬼影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在一片白日之下,卻更顯的陰森可怖、鬼影重重。
「身入心魔,寫出此字,此陣可破。」
雲楚一進來,一個嘶啞的聲音遙遙傳來。竟似從那無數鬼影的口中傳來。
身入心魔?
聽到這話,雲楚一愣。若是如此,此陣的確比第一、二陣要難上許多。不過,即使如此,她依舊毫不遲疑的抬腿,向著白布所在的地方而去。而就在她出現的一剎那,那些魔魅鬼影,就像是嗅到了鮮血的味道,瘋狂的向著這邊襲來。
一團團的黑色,包圍住了雲楚。她每往前一步,四周的鬼影就更多了一分。暗黑的鬼影如蝗蟲過境,遮天蔽日。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也變得灰濛濛的一片,甚至開始一點點的變黑、變暗。
雲楚感覺自己的心裡,好似被什麼東西,不斷的鑽進去。說不出的壓抑感受感,傳遍了全身。她咬牙忍耐著,即便她心裡很清楚這些都是心魔,是不該去注意的雜念。但,耳邊仿佛有無數的聲音,在對她不斷的訴說著,幾近洗腦。
腳下的步伐,也好似有千斤之重,變得十分緩慢。
這些都是幻覺!都是錯覺!雲楚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但這些心魔不斷的糾纏,逐漸連她的眼珠,都被染成了絲絲暗黑色。
該死的!
赤炎金猊獸在心裡低咒了一聲,這些鬼東西最難對付了。別說是雲楚,任何修仙之人都有心魔。一旦心魔入體,想要輕易擺脫,除非突發心悟。但以雲楚的低劣天資,這輩子怕是都沒可能。
「完了!」
被周圍那些鬼魅弄得心煩意亂,赤炎金猊獸的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然而,就在雲楚和赤炎金猊獸都陷入了幻境之時。她胸口的寶鏡卻突然發出了『桀桀桀』的怪笑聲。
「好一個明月心,好一個魔心成魅!在旁人眼裡,這是避之不及的心魔。在我眼裡,卻是大補之物。」
那個神秘底幽的聲音,冷冷的道出了一句。隨即,一道可怕的氣息籠罩了整個陣法。只見,沒有射入光線的寶鏡,光芒大漲。隨即,源源不斷的反噬著心魔之氣。
沒有了詭異的鬼影,雲楚和赤炎金猊獸,過了片刻都清醒了過來。
「鬼影,似乎都沒有了。難道,是我已經克服了心魔?」
一睜眼,整個世界都恢復了清明。雲楚搖了搖頭,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但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黑眸一掃,便看到了那白布上的『仙』字。沒有了阻擾,雲楚輕而易舉的就飛掠到了『仙』字邊上。
但是,來到了這裡,雲楚卻又犯難了。上一陣,乃是『棋』!而正好,下棋是她所擅長的。這書法,卻一直是她最薄弱的短處。別說是揮墨潑毫了,她連日常文字都寫的很不規整。
手握著筆,卻半天都下不去。雲楚干瞪著那個『仙』字,這字瀟灑飄逸,卻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氣勢。越看,她對自己就越沒有信心了。
一旁的赤炎金猊獸,看著一臉呆愣的雲楚。獸臉很無語,等著等著,四個爪兒差點沒她的衣服給抓破了。
瞄了咪的,你倒是寫啊!
雲楚感覺到它的爪子越捏越緊,尷尬的乾咳了幾聲。乾脆閉上眼睛,沉思起了辦法。讓她直接模擬,那是百分百通不過的。她必須,另想辦法。
這一陣,乃是『煉心』!此陣法的用意,就是讓入陣之人,錘鍊心性!所以,此陣的關鍵,乃是一個——心字。這書寫,必然也和心意有關。
或許,她該平心靜氣,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見雲楚閉上了眼睛裝死,赤炎金猊獸小眼神更刺,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幫她給寫了。不就是寫字嗎?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居然也做不到?!
雲楚已然沉心靜氣,時而睜眼看看那個『仙』字。時而閉眸思索,神情內斂。就這麼一直站了三個時辰。她忽而起手,落筆!寫出了第一個字。
赤炎金猊獸見她動了,急忙伸出了腦袋去看。卻發現,雖然雲楚的氣勢不錯,但她寫出的字,遠遠不如那個『仙』字。
雲楚也看到了差距,但她卻並不著急。反而,開始不斷的下筆,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仙』字。就這樣,她又寫了足足三個時辰,寫了不下千個仙字後。
終於,隨著一道脆響,這一個陣法世界,再一次化為了碎片。
試煉第三陣——破!
「那幾個傢伙還在第四陣,若是能在追上一把,你還有點機會。」
回到了血跡祭壇,赤炎金猊獸顧不得吐槽雲楚,急忙把自己觀察到的情況一一道來。那幾人在第四陣已經呆了兩天,很有可能有人要突破了。
然而,雲楚所並不知道。就在她通過了第三陣之時,跟在她身後的許凌凡,已將她在第三陣所發生的詭異景象盡收眼底。因為一直偷偷的跟在雲楚身後,只是沿著她的軌跡而行。但那陣法里只有雲楚的印痕,沒有他許凌凡的。是以寶鏡中的神秘靈魂,被陣法的靈力所隔絕,並沒有注意到許凌凡的存在。
「剛剛,那個毛骨悚然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那一股氣勢,感覺非比尋常。這個雲楚的身上,果然有詭異。」
許凌凡眼瞳深幽,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暴躁。雲楚在之後的幾個陣法裡,展現出了不同尋常的潛力。而第三陣中的發現,更是讓他心中篤定了某個想法。
很好!
雲楚啊雲楚,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呢!
雲楚和赤炎金猊獸,卻全然不知這些。修整了片刻後,她又投入了第四陣之中。
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天地。沒有山川,沒有水流。只有一片無垠之土,一片茂密林木。這一片樹木極其繁茂。不管大小,每一棵樹上,都掛著一方畫卷。遠遠看去,這樹林不像是樹林,反倒像是畫山林海。
此陣,本該是一片古風畫意。但云楚卻皺了皺眉,警惕的看著這一幅幅的書畫之山!
只因為,她感受到了!這裡每一幅畫裡,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凜冽殺意。千絲萬縷的殺氣,從墨香書畫中徐徐傳來。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感,讓她心生戰意。
忽而,她聽到了一聲怒吼。一頭虎豹妖獸,從畫卷中飛掠而出,化為了一隻活生生的凶物。張牙舞爪,十分兇悍!
「殺!」
當那個凶物撲來,一個聲音從天而降。不過一字,卻帶著無法形容的凜然氣勢。
一字之音,雲楚卻瞭然於心。要破第四陣,唯有以殺止殺!
殺殺殺!不需要任何言語,她纖細的身體,快若閃電般的沖了出去。儲物袋中的攻擊法器,瞬間轟出!於此同時,那千百幅畫中的各類生物,接連不斷的狂涌而出。
兩股凌厲可怕的殺意,轟然相撞在了一起。
「嗷嗚!」「吼!」「殺!」
各種各樣的廝殺聲,傳入了耳中。雲楚抿著紅唇,沒有言語,唯有手中的法寶,閃爍著凌厲的光芒。
小半個時辰後,雲楚的唇角淌下了血跡,前胸後背也受了些傷。雖然,不至於不能行動,但也有些影響。她卻渾然不管,沉默的投入了一波又一波的戰鬥。
殺殺殺!此時,比的就是戰意!拼的就是殺氣!
時間,依舊不斷的流逝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雲楚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以她為中心,四周的方圓十丈皆是一片鮮紅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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