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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非離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神色淡漠地看著皇帝,若只是為了納蘭逸和他一戰之事,那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他決不能輸給他。
而葉海藍……
他不想和皇帝談。
「非離,你這孩子,自幼就不需要我為你擔心什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到底怎麼打算的,關於葉海言和葉海藍。」皇帝終究是問了。
鳳非離眉梢微挑,沉了沉聲音,說道,「父皇,這件事,我不想說。」
皇帝不太贊同地看著他,頗不理解,鳳非離卻起身,禮貌地退出御書房,皇帝遠看他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看不懂鳳非離。
這兒子這一次行事作風他看不明白。
莫非是老了?
皇帝很糾結了。
月白,星疏。
鳳非離站在葉海藍的庭院外,負手而立,一身錦袍,玉帶錦巾,絕色的姿容如水清透,淡淡地凝著閣樓的窗戶,眸光仿佛透過流年,陷在回憶中。
海藍……
心頭有些發堵,鳳非離想,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在她樓下站了一宿,他從未如此失態過,也從未如此彷徨過,這女子,仿佛是他心臟中的一滴血。
並不沉重,卻不可缺少。
他自己都弄不懂,為何他如此掙扎於對她的感情之中,又該怎麼辦,才能戒掉對她的癮。
他想,他是喜歡她的吧。
是啊,這種喜歡,卻有不同於對海言的喜歡,是一種不由自主地靠近,不似海言,總是理智告訴他,要喜歡她,要疼愛她。
情隨心走,還是隨理智走?
他並不想,讓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操控在一人手上,可卻冷靜地看著自己,一步一步地因她牽動喜怒哀樂,他定是瘋了。
她在樓上做什麼?
可曾在想他?
他自嘲,怕是不會吧。
他聽說,她拒絕了納蘭逸的求親,心底隱約有一股雀躍,包裹著他的心,若是能看見那畫面,他想他會很快樂,很幸災樂禍。
然,他也明辨,她拒絕求親,並非為她。
那女子,並非為他。
他眉心擰了擰,自嘲一笑,鳳非離,你又都在做什麼,兩國比賽在即,納蘭逸已發出戰貼,你卻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你在幹什麼呢?
真出息!
該走了,他暗忖。可腳卻如千斤重,移動不了,直愣愣地看著樓上。
閣樓中,明珠的光朦朦朧朧,在夜色中如一層薄紗籠罩著精緻的閣樓,鳳非離的眸光也迷離起來,恍惚中,仿佛有一女子款款走來,軟軟地喊了一聲殿下……
他心頭一顫,再看,卻是幻覺,心頭竟無端生出眷戀,指尖收緊,鳳非離表情晦澀。
此時,他是希望,閣樓的窗戶能打開,露出那張白蓮般的臉來吧。
可竟是奢望了。
那窗戶緊閉,隱約只見人影浮動,窈窕動人。
以他的脾性,該是無法無天,無所顧忌,立刻闖入她的房間,抱著她,狠狠地親一頓,以示懲罰,可為何,卻不動了呢。
以前,並未愛她,只覺得這女孩很特別,他喜歡逗弄她,親吻,擁抱,無所顧忌,壓下心中的火苗,對心中所想極少正視。
如今,越是了解,眷戀,越發不敢和她親近,仿佛,會褻瀆了她般。
是否,越是深愛,越是珍惜。
越是深愛,越是怕失去。
所以,越是彷徨。
閣樓中,阿寶問,「藍藍,你家殿下在樓下站了2個時辰了,天都快亮了,你要讓他在樓下站一夜?」
葉海藍看書,聖階魔法的技能咒語,她尚不能靈活運用,正取長補短,打算自創魔法招數,是心蓮火的九級解放給了她的靈感。
魔法混著用,威力更強。
然,魔法書,卻久久不翻一頁,頻頻失神。
阿寶終究是看不過去,忍不住問她。
葉海藍淡淡道,「我又沒求他站在樓下,他要站著,隨意他。」
「夜寒露重,藍藍,你好狠的心哦。」
「你要心疼,你那披風下去。」
「我想殿下肯定更希望你拿下去。」
「我管他死活。」
「藍藍,比賽逼近了,殿下身體要是出差錯,抵不過納蘭逸,輸了可怎麼辦?」阿寶再問。
「那是他技不如人。」
阿寶抿唇,「海藍你真狠。」
葉海藍不作答,翻了一頁,閉了閉眼睛,努力地想,方才她都看了什麼,越是回憶,卻是發現,她竟一字都沒看進去。
該死的!
鳳非離,你一貫我行我素,恣意張狂,為何這一次卻變得如此小家碧玉了?竟走柔情路線,在她樓上站了大半夜,從子時到此刻,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竟還不走。
他要做什麼?
鳳非離殿下一夕變了風格,葉海藍小姐非常不習慣。
她一點都不想承認,她是擔心他了,這樣的鳳非離,她不習慣,總是猜測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心中忐忑不安,她不喜這種感覺。
心情益發煩躁。
啪的一聲,她放下書,起身,把自己摔在床上,睡覺去,不理他。
「藍藍,你這就睡了?」
「不然要幹什麼?」
「看書。」
「沒心情。」鳳非離嚴重干擾到她了,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很討厭。
阿寶抿唇,「他還站著呢。」
藍藍分明是擔心他嘛,死不承認,這有點像他們當初吵架的時候,兩個彆扭的人,真是令人頭疼,這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他愛站到海枯石爛也是他的事,和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葉海藍冷冷道,掀起被子,裹住自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