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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問:「什麼叫祚器?」
太微沖她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都說器在主在,那如果一個諭主有好幾個器呢?哪個器能決定他的生死,你搞得清楚嗎?」
白琅想了想:「折流能決定我的生死。」
太微沒好氣地說:「那他就是你的祚器。還有,這話不要在外面亂提,祚器是你的命門,誰抓住了誰就能殺你。」
解釋完了他又看向琢玉:「假如擊鐘人的祚器不是夜行天,那會是衣清明和解輕裘中的哪一個?」
白琅反駁:「不對,如果擊鐘人手下另有祚器,那器坑就不止三個了。他們手下還有其他沒被發現過的器嗎?」
琢玉還在斟酌考慮,白琅很少見他思索這麼久。
「這些只是純粹的猜想……您聽一下就好,不要太當真。今夜我們見過衣清明,他單獨出沒於荊谷之中,不忌憚其他諭主,交手時也不太受白琅克制。我之前用言言接觸過解輕裘,他也一樣,可以代主行權,受諭主克制很小。」
白琅又不懂了:「代主行權是什麼原理?」
「首先,器和主之間要心靈相通;其次,諭主的天權要強大而特殊。滿足這兩點之後,能不能由器行權就純粹看運氣了。」
琢玉沒有停下給他們消化的時間,很快繼續說道:「因為這個能力非常難得,所以三聖尊會盡全力把它發揮起來。我猜……他們是將器混用的。」
白琅聽得冷汗都出來了。
「什、什麼叫混用……」
「就是拿手下三器當罪器用,多人共器,一器多主。這樣一來可以最大程度地削弱其他諭主對幾器的克制,這幾個器又能彼此掩飾身份,與不同諭主相輔相成,打出複雜多變的戰術。」琢玉語氣平靜,手中摺扇開開合合,「這樣就好解釋多了。為什麼長久以來都很難分清他們誰是誰的器?因為他們自己也不分。」
他最後將摺扇往手中一拍,道:「問題又回到祚器上。雖然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三器混用的,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三聖尊放棄了祚器對諭主的庇佑能力,轉而追求像罪器一樣的最大程度的武力。」
因為祚器與諭主的一對一關係無比明確,無法在不同諭主間更替。
白琅接著他的思路想下去:「三聖尊沒有祚器保護,於是傾向於長時間藏匿真身,讓器獨立行動。最開始擊鐘人與朝稚結盟,就是因為朝稚能夠查知信息且造成一擊必殺,對他們克制太大了。」
琢玉點點頭:「這樣一來他們的漏洞就很明顯了,無外乎對器的極端依賴,以及天權的後手限制。」
「所以要逐個擊破三器,再由先手速殺型的諭主斬掉他們真身……」
「打住打住!」太微終止他們的討論,「你們殺心怎麼這麼重?」
白琅慚愧地低下頭,她是被琢玉一步步帶偏思路的。
「不能光看著一兩條人命,這能有什麼用?」太微不屑道,「我建議引入混用器的策略,這個長遠來看還挺好的,可以靈活調度,什麼克制上什麼器,還能防止某些廢物浪費好器。」
「我不要!」白琅叫出聲,她覺得這個「廢物」搞不好是說她。
「怎麼?」太微要求她說出個理由來。
其實白琅也覺得三聖尊這個辦法很巧。
祚器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保諭主一命,這點對於單個的諭主來說是很重要的。
但是對於即將踏入神選與境爭的靈虛門來說,它真的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一兩個諭主的命肯定比不上一個靈活多變、複雜莫測的戰略。在更大範圍的爭端中,有安排、有調度地使用器會比隨便拿起器就打更加強力。
「因為這個……混用……有點……」
白琅答不上來,畢竟她覺得從大局上看此舉是利大於弊的。
「淫。亂?」琢玉隨口答道。
你是認真的嗎???那你之前說可以拔你的時候是什麼心態???
太微看見白琅一副劍拔弩張的表情,只好擺擺手:「算了,三聖尊的事情先往後放。現在最優先的是萬緣司。」
負責萬緣司的是琢玉。
白琅偷偷看了一眼,琢玉一被針對果然沒剛才那麼囂張了。
他低聲道:「明白,近日若有進展,我會立刻回報。」
「不要我推一下你才走一下,你也不是條驢啊?多想想我希望你做什麼,而不是你自己想做什麼。」
琢玉應了聲。
太微數落他們倆好久,半個多時辰後才放白琅回去休息。
白琅躺在床上一閉眼就睡著了,做夢夢見自己在柵欄邊數豬,怎麼數都少一隻,最後衣清明突然跳出來說「最後一隻是我」。
她猛然驚醒,起來後下意識地看了看床邊。
難怪會做噩夢,琢玉又在她床邊站著。
「你……」你是不是有病?
肯定是,白琅問都不用問。
「再陪我去趟荊谷。」
白琅倒頭拉上被子又睡了:「不去。」
「這會兒衣清明應該已經不在了。荊谷剛剛閉谷,內部真容初現,星幕受損,谷主也不會料到我們這麼快去而復返。」
天時地利人和,是個潛入的大好時機。
白琅一掀被子起來了:「走。」
之前就看了個集市,還沒看全。白琅相信琢玉重點想看的是荊谷有沒有準備好應戰,是不是值得靈虛門扶持,能不能作為深入萬緣司敵後的一把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