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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很厲害了,他還會去掉頭再吃的?」步留影在後頭看得目瞪口呆。
白琅覺得有些不適,手中佛珠延長,圈住龍尾將小胖墩扯了回來。
方才還在渡河的魔軍紛紛落入岩漿之中,被魔爪吞噬。尚未渡河的魔軍試圖回撤,可此時靨深所率的大部隊已經繞過化骨獄返回主帳,正好和殘軍打了個照面。後方祭司們看準時機,立刻撤下魔爪,橫渡岩漿河,配合大部隊前後合圍,準備剿滅。
步留影讚嘆道:「這個戰術不錯,學到了。」
白琅微微皺眉,未下定論。
鏡中烈火熊熊,河岸上戰鬥極為兇殘,魔道惡法頗多,雙方都打得血肉橫飛,殘肢亂舞。
浮月孤鄉有人數壓制,本來占優,但不一會兒就出現了轉變。不少參戰的浮月孤鄉魔修祭司忽然神色哀慟,潸然落淚,有的甚至直接轉身投河,不再追敵。
率軍的靨深往戰場上一看,立刻怔住了——竟然有一名聖妃從烈火硝煙中信步走過,神態從容。
姽嫿姬神色渺然,且行且歌:「空世諦法,訴結塵緣。」
她周圍的魔修竟然攝於其麗色,呼吸都不敢大聲,唯恐驚擾美人。她走金魚步,華服繁冗,步伐極是緩慢,可萬軍叢中竟無一人上前阻攔。
「天闕此去,十境漸遠。」
她輕抬袖,展開,袖上彩鯉游弋,繁花似錦。面前魔軍如潮水般散盡,更有人見滿地屍首,失聲痛苦,懺罪自殺。姽嫿姬緩步離開,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歌聲空淨杳然,猶似盤旋耳邊,揮之不去。
雖然魔軍全殲,但最後浮月孤鄉也損失不少。
最重要的是天殊宮聖妃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離去,實在是有損士氣。
「好氣啊,要不是我看傻了,就直接過去把這小賤人給逮了!」
主帳中,步留影還在馬後炮。
「這等媚術確實前所未見……」駱驚影嘆了口氣,「我看她身上並無修為,所以未作針對,也是大意了。」
白琅之前在荊谷見過姽嫿姬,不過那時候她從未出手,所以也探不清虛實。
現在看來,計算天殊宮實力的時候也不能光想著那幾位魔君。前後遇上的姽嫿姬、嵯峨姬、桴柈姬,隨便拿一個出來都可退敵千萬。而稚女命身側有無數個這樣的聖妃,都忠心耿耿,穩重機變,實在是不好對付。
「首戰……應該算告捷吧?」一旁靜立的岳欣忽然問道。
白琅點頭應道:「除了讓姽嫿姬逃脫之外,其他都在意料之中。」
浮月孤鄉趁勝將營地前推,一次性拔除十六個聖殿,就像沿天殊宮側腹開了個口子,它也不方便去捂,因為手邊就有化骨獄虎視眈眈。
步留影在第十六個聖殿處又起大禁制,設帳砌台,在廢墟之上建起祭壇。祭壇有八角八邊,八邊之外化血河流淌,八角之上人頭柱矗立。這些人頭都是天殊宮弟子的,每一個都雙目圓睜,面孔鮮活,一股股怨氣殺氣擰作一團,化為烏雲聚頂。
以祭壇為核心,邪魔血氣充溢全界。除了那些從小浸淫此道的祭司,就連修為高深的魔修都覺得難以忍耐,更別提白琅這種修為比較低下的。
她也不喜附近氛圍,加之駐軍穩定,從浮月孤鄉到天殊宮的界門也秘密建成,魔軍補充順暢。所以她暫離軍中,回靈虛門稟報。
臨行前她將小胖墩留在軍中,叮囑步留影將他餵好,不然他就要開始吃自己人了。
第149章 |
149、寫命之人
到正陽道場, 她發現門內氣氛有些緊張,想必是因為平亂一事。
一到文始殿, 玉劍懸和太微都在, 看來確實是準備大動干戈、攘外安內了。
白琅將大致情況匯報一遍,太微聽得直搖頭:「你要是修為再上去點,心境再穩點,必能將其擒獲。」
「弟子知錯。」白琅垂著頭,不過修為這事兒確實沒有太大辦法。妙通五行術真氣積累很快, 但她太忙了,抽不出空閉關突破。
太微又搖頭:「哎, 怎麼攤上你這麼個修真都修不動的?你要不然直接跟我雙修吧, 保證一夜飛升, 七日……」
「咳咳。」旁邊玉劍懸用力咳嗽, 聲色俱厲, 「掌門真人,修要妄言。」
白琅也是滿臉嫌棄。
「你還敢嫌棄?我……本座……算了,玉劍懸, 你從正陽道場派幾個能打的去浮月孤鄉助陣。」太微惱羞成怒, 又轉向白琅,「按照天殊宮的習慣, 首戰之後會稍作調整, 重新安排人員,調遣魔軍。這段時間你閉個關怎麼樣?」
「不妥。」玉劍懸皺眉道,「天殊宮不一定會立即整軍反攻, 但塵鏡閉關後不問世事,完全與浮月孤鄉脫離,這是不妥當的。」
「確實如此。」白琅也認同。
「那你說除了雙修採補還有什麼辦法?」
「不妥。」玉劍懸橫眉冷對。
反正就是不妥。
太微揮袖對白琅道:「好好好,那你督著浮月孤鄉的情況。玉劍懸,你去趟扶夜峰,讓他們給我把另外半塊影璧交出來,不然就把峰主的腦袋交出來。」
太微說的是雲華元君所留的那段影璧。
白琅從扶夜峰迴來之後,將影璧交給太微看了,太微說這塊影璧只有半截,後面還有一半關鍵內容,應該是扇主跟琢玉、沉川的具體談話。如果能找到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想必對分析局勢有大用。